梦中人不是眼前人

梦中人不是眼前人

“不!兮衣,你不能走!你还在怪我对嘛!”江临萧伸手试图去戳碰那云端之人,但是却是怎么够也够不着。

眼看着兮衣在自己的眼前离开,江临萧急火攻心,很快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

再睁眼时,周遭只有些许烛光的微弱光芒,不远处一人身着白衣正蹲在那好似在制药。

“兮衣。”不知是不是因为那身形同自己思念之人太像,江临萧竟没忍住喊了一声。

闻言,方落棠回头,见他醒了过来连忙将手中的药材放了下来。

“你醒了。”她走了过去,拿出一颗药丸递了过去,顺手拿起一碗水,“先把这药吃了吧,可以暂且压制你身体里的毒性。”

见到来人是方落棠,江临萧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多谢。”江临萧接过药丸,面容略带苦涩。

“方才我梦见一人。”不知是不是内心疾苦,江临萧竟没忍住的同她攀谈了起来。

他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方落棠先是诧异,但是很快却又回过神来,将碗放在了桌上没有开口,似乎是在等他下面的话。

“他名唤兮衣,我曾说过,你的眉目同她有些相似。”江临萧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也不在乎自己用的自称。

“早年间她曾跟在我的身后,我心悦她,但是却我却有愧于她。”

“她本是丞相之女,本该是待嫁闺中的年龄,偏偏却遭到灭门之灾,我没能救下她。”

“方才梦中我追着她,但是却始终追不上,想来应当是她托梦于我,她是在怨我,怨我没能救她,没能救下丞相一家。”

说着,江临萧眼中哀愁一片,眼底含着落寞与自责。

“她应当怨我,若是当年我能早到一些,若是当年我能救下她便好了。”

“只是不知百年之后到了阴间,她是否还是怨我。”

江临萧苦笑了一声,突然又猛地咳嗽了起来,侧身一刻,一口血喷了出来。

方落棠听着他方才说的那些,不知为何面纱上隐约的湿润了起来。

“你别想了,既然你说我眉眼同她相似,那便将我当成兮衣,熬过这毒,撑下去。”方落棠安慰道。

他现在身体虚弱,突然说这么多话只怕是身子受不了。

闻言,江临萧苦笑摇头,脸色惨白,眼帘微垂,用尽所有力气伸手往她的面纱上伸去。

方落棠不解他的意思,但却也没躲闪。

很快,面纱落下,江临萧看着那同兮衣完全不同的脸轻笑了一声,眼底竟没了生机,“你到底不是她。”

“我自知时日无多,只是不知道黄泉路上还能不能见到她。”说完他便又昏了过去。

......

眼瞧着便入春了,方落棠瞧着院子里头的海棠不禁驻足了起来,因着盛开于树上,她便只得仰头去瞧。

入目繁花缭乱,送走了人,眼下整个院子中便只剩她一人,藕裙翩翩单袖轻起,面纱随风而动,一双眸中倒映着海棠。

她应有许久未见这般的场景了,药神宫内种植的多是草药,便是偶有几株繁花却也是可以入药的,因着她喜欢海棠,师兄便于她的院子中种上了几棵,但却不似这王府的海棠。

沿着湖边尽数皆是海棠,起初她只顾着给太后医治,后来便是想着治疗江临萧倒是从未认真的瞧过这府里的树木。

江临萧正准备出门,却瞧见她立于海棠树下,好似沉醉于此,不仅眼波微转。

“方姑娘可是在赏海棠?”江临萧倒是不急着走,往前走了两步同她攀谈了起来。

闻言,方落棠这才回过神,见他已经走了过来连忙往后退了两步,“倒是不知王爷也是喜爱海棠,这府里半数的灌木皆是海棠树。”

“倒是说不得喜欢,不过是因着有一人喜欢。”江临萧淡淡的勾唇笑了一下,眉眼之中带着些许的温柔,这倒是平日里大家所未见过的模样。

蓦的,江临萧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再次看向方落棠,“不知方姑娘可是也喜欢海棠花?”

方落棠一心只顾着赏海棠,未解他话语之中的深意,便也未做提防,只轻笑了一声丹唇轻启,“半月暄和留艳态,两时风雨免伤摧。”

她爱极了海棠花的媚态,亦欢喜这不惧风雨的韧性。

听到这句话,江临萧的眼神当即闪了闪,但是很快便又恢复了常态,“方姑娘倒是雅兴,既如此本王便不叨唠姑娘了。”

宫里下药一事还没个了解,眼下方才有了点眉目他到底是需要亲自去瞧瞧的,只不过……

方落棠本就没打算理会他,便也不在乎他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