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有人

院中有人

这个疑虑一直困扰着她到深夜。

半夜被一股尿意惊醒,房中并无恭桶,只能跑出院子去到隔壁院子后的茅房排解。

一身舒爽回来,刚要推门进院子,手才刚抬起,月光下看着紧闭的院门曲小陌猛然一阵头皮发麻,方才她出来的时候门是并未关上大敞开的,而此刻已然紧闭,那便只有一个可能,有人来过!保不齐人还在里边等着自己呢!

曲小陌不敢轻易进去,想起这宅子每到晚上都会有护卫巡逻,便赶忙轻手轻脚的离开自己院子跑去寻。

想着冰块男那院子周围的护卫定然不少便朝着他的院子奔去,果真半道上便碰到了提着灯笼的眯眯眼带着一队人巡夜,瞧见她便大喝一声:“前边何人。”

曲小陌上茅房的时候是把衣服穿整齐了的,只不过头发披散着只用一根带子绑起,这会儿瞧见眯眯眼金十三顿时大喜,忙朝他招手道:“金护卫,是我是我,曲小陌。”

宝剑差点出鞘的金十三闻声收回拔出一般的剑,从一旁的护卫手中拿过灯笼,朝前照去,瞧清楚曲小陌那张娘们脸,疑惑的问道:“这么晚你怎么在这?”

“我院子进人了。”曲小陌面有焦急的道

“谁?”金十三眉头一皱沉声问道

“我不知道,方才我去茅房,出门的时候大门是敞开的,但等我回去的时候门已经关上了,而且关得严实,我不信晚上的这点微风能吹动那木门。”

金十三拧眉,指着身后的两个人吩咐道:“你俩跟我走,其余的继续巡夜。”

话罢便大手一挥:“走,去瞧瞧。”

带着一队人破门而入,灯笼的亮光照亮了整个院子,曲小陌站在外边看着屋内里边漆黑一片,轻轻扯了扯金十三的衣袖,皱着眉有些害怕的道:“金护卫,真的有人来过,我出门前点着灯的,并没有开窗,现在...灭了!”

金十三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率先推开门提着灯进屋,曲小陌把桌上灭掉的灯重新点起来,屋内顿时一亮。

进里屋查看了自己的东西并没有被翻过的痕迹,曲小陌出来道:“东西没丢,银子也还在。”

金十三查看了屋内的各个角落,才转头问她道:“你平日可有与谁有仇怨?”

曲小陌摇头:“没有,只不过自我去大掌柜院子伺候后,倒是有一两个小厮当面酸过几句。”也不可能就因为妒忌她能伺候主子,所以半夜摸她屋子吧,不过这东西没少,也没乱翻,想来这来人不是求财,倒像是要命!

什么仇什么怨啊!她曲小陌自打来到这个世界都是尽量的与身边的每个人打好交道,就连那对她时不时露出厌恶的冰块男都能忍着笑脸相迎,这谁这么狠毒想杀掉她啊!

金十三眉头拧得更紧了,转身指着后边的一护卫,道:“你今夜在这里守着,看看情况。”

那护卫抱拳应下,金十三转头拍拍曲小陌的肩,道:“今夜你暂且先在这儿睡,外边有他守着,若再有人来也无事,我明日便把这事儿禀告主子,到时候在听他吩咐。”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曲小陌虽心底害怕,但有个人在外边守着心底也安一些,送走金十三和另一个护卫,转身见留下的那个已经纵身飞上院中的树梢藏身,完全看不出上边有人,曲小陌这才转身回屋关上门窗插上暗锁。

躺在床上寻思着到底在哪儿得罪了人,是谁这般狠毒想要她一个小厮的命,想着想着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因着昨晚闹了这么一出,隔日起身时辰已经晚了,紧赶着奔向冰块男的院子,进门便已经见其穿戴整齐的在用早膳,瞧见她在门边探头只冷冷的瞧了一眼便继续用皱。

曲小陌自知犯了错误,给其请了安后便拿着扫帚开始卖力的干活,等冰块男用完早膳把碗筷收拾好送出去,回来时便已经没了其踪影,想来是出去了,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把院中的活儿刚办完,便见老管家过来寻自己,两人在石桌旁坐下,便听其道:“小陌啊,听说昨儿夜里你屋子进人了?”

曲小陌赶紧点头道:“是是,幸好金护卫来查看又派了人守着,不然小的昨儿都不敢闭眼。”

老管家问道:“可知是得罪了谁吗?”

曲小陌想了想摇摇头:“平日里除了伺候主子,闲时也就跟几个小厮唠唠嗑,到真没得罪过谁。”

老官家拧眉沉默半晌,才道:“那要不这几日先到西院的客房睡几晚,等金护卫抓到人了再回来。”

曲小陌却是摇头不同意:“小的怀疑是府上的人,倘若搬走其定会知道,那便就难抓了,不若派人在院子里等着,小的猜测昨夜其未能得手,过几日定然还会在来。”

老管家摸着自己的胡须笑道:“你倒是与少爷想一块去了,那既然如此,我便多派几个护卫守着。”

一连五天都未见到异样,待到第六日晚,曲小陌刚洗漱好合衣躺下没多久,便听到窗口外边传来三声敲响,这是外边守着的护卫与她的暗号,知道等了几天的小老鼠又来了,当即便用枕头和被子伪装成人正在谁的模样,自己钻到床底下静静等待。

不一会儿便听到门外边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是那人在开从里边插上的暗锁,不一会儿便听到轻轻的咯嘞一声,门打开了,床底下的曲小陌借着外边的月光很清晰的看到一黑影从外边闪了进屋,而后又轻手轻脚的关上门。

从窗纸透进来的月光下,那个步步紧逼至床前的黑影手中的尖刀亮得她心中发寒,捂着自己的嘴调整呼吸,那黑影的双脚在曲小陌眼前停下。

床边的黑影提着刀掀开被子一刺,发现竟是空的,顿时大感不妙,当即便想破窗而出,哪成想外边早就有护卫等着,见其窜出来抬腿就是飞去一脚,刚破窗出来的黑影顿时又被踹回屋内,而早在外边埋伏的护卫破推门而入,当即拿下被踹成重伤趴在地上的黑影。

灯盏点起,曲小陌从床底下爬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过去瞧被压在地上的人,身形有些熟悉,弯身抬手解开其面纱,瞧见真容顿时一惊:“郑宁?怎么是你。”

金十三领着金蛰从外边走进来,刚好听到这一声,便问道:“你认识?”

曲小陌抬头看去,其身后还跟着个冰块男,便过去请了安才回道:“前几日还一起在院子里喝酒聊天呢。”也就是他跟胡柚来找过她后的那天晚上,她屋里便进了人。

金蛰寻了个桌边的椅子坐下,护卫已经压着人跪在他面前,那被踢得嘴角冒血的郑宁抬眼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但其面上却没有丝毫表情,依旧冷冰冰的模样,丝毫不理会那犹如想吃他骨血的目光,平淡的开口问道:“谁派你来的。”

被压在地上跪着的郑宁瞪着他却是不说话,在其身后的棺材脸金十八当即便走出来,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从里边到处一粒黑色的药丸,抬手捏住他的下巴硬逼着其吞下,而后金蛰便挥挥手让人把他拖下去。

待人不见了才朝曲小陌转过头来,上下打量了其一番,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他什么秘密或是你何事得罪了他?”

曲小陌赶紧摆手摇头否认,方才郑宁的表现很明显是对他有仇怨好吧,她顶多也不过是个受牵连着者,说起来受牵连,她倒是想起来那日郑宁说的话,道:“虽与他无任何仇怨,但是那日几杯酒下肚后郑宁又说到雍王府世子妃娘家的寿宴,还问我大掌柜你是不是要去参宴。”

“小的当时便觉得有些奇怪,要说郑宁都已经进府两年了,打听主子行踪这种事情该是知道忌讳的,还有跟其一起来的胡柚已经入府五年,与其交好,说出这般话竟也不知劝住一二。”

金十三和金十八闻言便对视一眼,便见金十三沉着脸,立即提剑叫上几个护卫去捉拿胡柚。

金蛰靠在椅子上,目光注视着低着头的曲小陌:“那你可又告知?”

曲小陌抬头朝其嘿嘿笑了两声,道:“小的虽是乡下来,但也知道轻重,哪敢透露大掌柜的行踪啊,再说了小的也不知道大掌柜的去不去那劳什子寿宴啊!”

话落便听到其轻轻的哼了声,而后便起身,转身带着人走出了屋。

曲小陌跟在身后一直把送远至院门口,直至看不见踪影了才关门回屋,打了盆水用帕子擦了擦头上的汗,待清凉了些才又躺回床上,想着方才的那郑宁在她口中探不到那冰块的行踪,又以防她透露这才有了第一个晚上的那次潜入,没想到却扑了个空,隔了几天也不见她有任何异常,这才又开始行凶。

方才那冒着冷光的刀刃这会儿想起来曲小陌还是觉的浑身发凉,起身查了一遍门窗的暗锁都上好了,这才有爬上床将就着盖上那被刺了一刀的薄被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