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偓《惜花·皱白离情高处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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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花·皱白离情高处切》作者为唐朝文学家韩偓。其古诗全文如下:

  皱白离情高处切,腻红愁态静中深。

  眼随片片沿流去,恨满枝枝被雨淋。

  总得苔遮犹慰意,若教泥污更伤心。

  临轩一盏悲春酒,明日池塘是绿阴。

  【鉴赏】

人们都知道韩偓是写作“香奁诗”的名家,而不很注意到他也是题咏景物的能手。他的写景诗句,不仅刻画精微,构思新巧,且能透过物象形貌,把握其内在神韵,借以寄托自己的身世感慨,将咏物、抒情、感时三者融为一体,具有较强的感染力。此篇就是这方面的代表作。

  韩偓的诗集,从《唐书·艺文志》以后,历代著录的书名、卷数都不相同。但可知他有两部诗集:一部是一般的诗集,名为《翰林集》,或称《韩翰林集》,或称《韩内翰别集》,或称《韩偓诗集》,这一集中所收都是他平日抒情、咏怀、唱和、记事的诗,诗格清丽,与韦庄的《浣花集》相似。另一部名为《香奁集》,所有著录都相同,并无异名。这部诗集中所收都是描写女色和男女偷期密约的艳情诗,风格是继承李商隐的,但创作方法没有李商隐的朦胧隐晦。这一集诗被视为唐诗中最下流的,它在后世产生了许多不良影响。明清两代的色情诗人,都喜欢做这种诗,可以清代王次回的《疑云集》、《疑雨集》为代表。才子隹人小说中的“有诗为证”,也都是这一派的诗,例如清末的《花月痕》,民国初年鸳鸯蝴蝶派小说《玉梨魂》和《雪鸿泪史》,都是。

  但是,也有人以为韩偓是个正人君子,不是温飞卿那样的轻佻才子。《香奁集》中的诗,表面上看虽然赋咏的是男女私情,但骨子里却是暗写他和昭宗的君臣际遇。正如李商隐有些艳情诗是暗写他和令狐绹的关系。这样一讲,《香奁集》就成为一部有政治比兴的诗史了。

  诗题“惜花”,是对于春去花落的一曲挽歌。诗人的笔触首先伸向枝头摇摇欲坠的残花:那高枝上的白花已经枯萎皱缩,自知飘零在即,离情十分悲切;底下的红花尚余粉光腻容,却也预感到未来的命运,在沉寂中愁态转深。用“皱白”、“腻红”指代花朵,给人以鲜明的色彩感和形体感,并形成了相映成趣的构图。“离情”、“愁态”写残花的心理,前者用“高处切”形容那种紧迫的危殆感,后者用“静中深”传达那种脉脉无语的愁思,都能切合各自特点,状物而得其神。未写落花先写残花,写残花又有将落未落之分,整个春去花落的过程就显得细腻而有层次,自然地烘托出诗人的流连痛惜的心情。

  接着,诗篇展示了雨打风吹、水流花落的情景:眼睛追随着那一片片坠落水中的花瓣顺流而去,再抬头望见残留枝上的花朵还在受无情的风雨摧残,这满目狼藉的景象,不能不教人满怀怅恨。这里的“片片沿流去”和“枝枝被雨淋”,都是写的实景,但添上了“眼随”、“恨满”,就起到化景语为情语的作用。随,有追踪的意思。不说“眼看”,而说“眼随”,更深一层,把诗人那种寄情于落花的难分难舍的心意表现出来了。至于“恨满”的“满”,既可以指诗人惆怅满怀,也可以理解为诗人的伤痛漫溢到每一株被雨淋湿的花枝上,于是客观的物象又蒙上了人的主观心境的投影。

  再进一步,诗人设想花落后的遭遇。美丽的花瓣散落在地面上,设使能得到青苔遮护,还可稍稍慰藉人意;而如果一任泥土污损,则更令人黯然伤神。两句诗一放一收,波澜顿挫,而诗人对落花命运的深切关怀与悼惜,也从中得到了体现。

  末了,诗人因无计留住春光,悲不自胜,只有临轩凭吊,对酒浇愁,遥想明日残红去尽,只有绿沉沉的树荫映入池塘,即所谓“绿肥红瘦”。结尾一句不言花尽,而其意自明,委婉含蓄的笔法,正显示诗人那种不愿说、不忍说而又不得不说的内心矛盾。

全诗从残花、落花、花落后的遭遇一直写到诗人的送花、别花和想象中花落尽的情景,逐层展开,逐层推进,用笔精细入微。整个过程中,又紧紧扣住一个“惜”字,反复渲染,反复加深,充分展现了诗人面对春花消逝的流连哀痛心情。“流水落花春去也”,这当然不限于对于大自然季节变化的悲感。近人吴闿生认为其中暗寓“亡国之恨”,虽不能指实,但看它写得那么幽咽迷离、凄婉入神,交织着诗人自己的身世怀抱,殆无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