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针锋相对,唯他不可

第二章 针锋相对,唯他不可

眼下,邹建国正愁许迟愿会不会接受,下一秒,许迟愿手上加了几分力度,连着酸奶瓶都被攥得变形,邹建国的心咯噔一下,只见她单脚抬起,一脚踩在右椅上。

许迟愿冷着脸,眸光正视他肆意地上下打量:“这桌子是我的,连着椅子也是,没你的位。”

故年之毫不避讳地任她打量,也没有要先退一步的意思。

对她来说‘故年之’这名字,不,何止名字,连他这个人,许迟愿都记得清楚,眼前这个少年是她长居南外的那位干妈的儿子,按岁数看许迟愿比他大上几个月,理性叫他弟弟才对,而这位弟弟早在两年前的那个夏天就已见过面了,时隔两年,许迟愿对他的印象从始至终都未好到哪去,甚至说,带了几分厌恶来看他。

故年之默了默,眼眸漆黑而沉,如今这般嚣张跋扈的许迟愿与从前相比真的大不相同。

从前那只乖顺地小猫现在长了两颗尖锐的虎牙,脸上也写着‘勿近’二字。

欲费口舌之争,就此打住,邹建国轻咳几声掩饰尴尬。

邹建国:“咳,新同学从一中来的,成绩好话尽量往前排坐些,以你的成绩进这里的火箭班也是绰绰有余。”

故年之转校的测试成绩优异,各科成绩的总分更是高到近满分的状态,把这么一个优秀到完美的好学生塞到一个学渣身旁,邹建国还是有所顾忌的,恰巧这个小祖宗又不愿让位,在他看来这就名正言顺的为他铺路,有足够的理由把两人调开。

高三(9)班是人数最少的班级,全班三十四人,而正常班级是五十多人,几乎比正常人数少了三分之一左右,再加上班上绝大多数的空位又都聚在前排,给他安排在前排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邹建国朝前面扫了眼,指道:“就坐在第一排的中间吧,有利于学习。”

许迟愿戏笑般看他,眼眉挑眉,似乎很欣赏他吃瘪的样子。

反观故年之面不改色,邹建国劝说的话什么意思再清楚不过了,无非是要他远离这里,远离许迟愿。

他不再执着,薄唇轻启:“初次见面,我叫故年之。”

“许迟愿。”

修罗场后,故年之没有如愿,第一排有两人,现在是三人了。

解决完这桩事后,邹建国回到讲台讲课,台下又成了一片死寂的样子,下面干什么的都有,玩手机的、睡觉的、化妆的…

故年之观察后才明白,只有第一排人在听课,中间的偶尔抬头看,后排的只要动静不大,就能随心所欲,老师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习惯了这场面。

故年之托着下巴,稍微抬起头听课,只觉得有人在看他,侧过脸,陈佑漠视他后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忽视性地看黑板。

故年之忍笑,他这是遭人嫌弃了?

下课间,从后排走来的何林“啧”了声,突然靠近:“喂新生,我问你,你之前是不是跟愿姐有过节。”

过节?故年之深想,也许是他得罪她的次数足以够让她厌恶他吧。只能怪当年不懂事,总是一股脑地想欺负她,跟她作对才造成这不可挽留的局面。

故年之愣了愣,半晌才抬头:“全是吧。”

算是吧?何林听了不小的八卦惊得直呼他“真敢啊”放眼整个黎云城又有多少敢招惹许迟愿一家的人,而这新生刚来第一天却差点和她吵起来,就算没吵,火药味这么重,谁不猜两人有过节?

何林手撑桌上:“愿姐的为人我们都清楚,她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我不清楚你和她之间的事,但劝你别再招惹她。”

许迟愿从来到育英三中就没主动惹事过,若不是对方先进行招惹,她是绝对不会动手的,这一点是有目共睹的。

故年之放下手中的笔,听何林的语气意思像是,很了解她?跟她熟?

脑中的念想一闪而过,故年之动了动唇,他以为故年之会明白,正要说,却被故年之先一步说:“这么了解她,你们很熟吗?”

许迟愿在育英的这几年里认识不少人,但大多数都是别人上赶着去认识她,最后能跟许迟愿走得近的除了沈梦和她亲如姐妹,还有几个好友,都是有钱人家的贵公子,个个不易招惹。在外人看来他们是一个小集体活动还有人甚至调侃过他们中随便一个都富得流油。

何林一听,当即道:“这不关你的事,话我撂这了,听不听随你。”

最后一节是体育课,班上人几乎都是提前离开了,而许迟愿上午一连三节课都在补觉也只能勉强抵消困意。

她现在不大有食欲,想着回趟老宅顺便补觉。沈梦挽着许迟愿走出教学楼,这个点除了高三(9)班其余的都在上课,楼下寂静无声,隐约能听到些许蝉鸣。

许迟愿给手机开机,打开后的手机着魔般似的不断响着消息提示音,其中99+的消息都来源于,“狐朋狗友”群,又称班级群。

许迟愿点开翻至最早的消息看,源头都在于新生进班那刻开始活跃的。

刘妮:@汤俞,姐妹快看【图片】游戏停下,看眼帅哥。

图片中的人正是故年之,他穿着一身白衣白裤,眼眸清澈宛如一潭秋水,淡然地站在讲台,眸光聚在某个位置。

汤俞:“真好看,哪家贵公子?”

贺灼:“不清楚,但等确定的是黎云城内有钱的姓氏里没有‘故’他八成是位特长生被特招进育英三中的。”

韩薇薇:【爱了】【爱了】我就喜欢他这种白白净净的小男生,就算没有钱,我也愿意养他,嘿嘿。

看到这许迟愿怔了几秒,他在看她。

往下翻,就没有太多看点了,是她醒后的事。

杨明:【图片】愿姐今天心情不好?这样子指定有点儿私人恩怨。

沈梦:闭嘴,她从不乱发脾气,应该是讨厌他。

照片是后排男生拍下的,图片中的她单脚踩在木椅上,冷眼对他看上去多半会误以为是她在欺负人。

许迟愿默了默,指腹在屏幕上摩擦着,再往下翻就是别的话题。她没兴趣看。

沈梦注意到她的动作,她知道许迟愿不会多想,还是慰声道:“没事,别理他们。”

许迟愿低头看手机,垂眸脸目,带了几分随意的口气道:“随他们怎么想,我没兴趣。”

“狐朋狗友”群的群主不是班主任,是沈梦,杨明在说错话后就被她禁言一小时,有了沈梦的警告这个话题就成了禁词,闭口不提。

现在正当盛夏季,中午又是一天温度最高的时间,许迟愿一刻也不想停留,加快脚下步伐。

育英三中整体面积较大,从教学楼到地下停车场也有段距离,在育英能在校内开车的人有三种,一是校长,二是教师。而其三就是高三(9)班的学生,他们不受校规所束缚,能开车进校内。

而那些开车的大多是成年后有驾照的部分学生。

沈梦掏出车钥匙在她面前晃了几下,许迟愿回神。

沈梦:“我开车送你。”

许迟愿“嗯”声后,她便挥手走进去,临时还不忘提醒许迟愿在这儿等她回来。

沈梦的身影渐行渐远,他倚靠在墙面上,合眸静想。

故年之回来了,也就意味着那个女人也跟来了,许迟愿心里很不是滋味,唐然是他的干妈,也是故年之的母亲,许迟愿的母亲在生产时大出血,随即出现一系列问题,手术医生全力以赴也只保下了许迟愿,她出生便没了母亲唐然很同情她,这些年对她更是千百倍的好,只有许迟愿清楚这种带着怜悯又施舍的爱是她最不愿意面对的。

许迟愿短暂的静想,没几分钟就冷不防地冒出一个电话打破了这片刻宁静。除了沈梦,她也想不到还有谁,看眼手机,她顿住,手机上赫然显示着备注的“唐然阿姨”四个字。

比起故年之,唐然却是她印象中挥之不去的人,这种感觉远远胜过她的父亲。年少时唐然待她极好,现在也是,即使唐然远在南外又忙于公务,也会隔段时间给她寄些东西和手信,现在想,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在逐渐缓和。

她犹豫下,干脆选择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中间女士的声音。

“喂,圆圆,你…现在有空吗?”

“圆圆”是许迟愿的小名,一般是同她亲近的人才这么叫。

“有,怎么了。”

“你能不能…”

电话那头的人欲言又止有些纠结的样子,说到后面声音反而减小地说了几句,许迟愿也没听清。

“圆圆啊,你和年之一起回来吧,我和你爸爸在校门口等你。”对方的话里带着试探的语气说。

许迟愿微怔,没答应也没拒绝,抬眸望向教学楼门口,果然有两个熟悉的背影映入视线。

她深呼吸一口气,脑海中组织措辞,想了半晌,竟找不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我去找他。”许迟愿轻轻吐出这四个字,挂断电话。

许久之后她放下手机,打电话给沈梦,“抱歉,突然有点急事。”

沈梦愣了愣,随即摇头表示不介意,“那没事你先忙,改天歹请我吃顿饭。”

许迟愿弯唇,“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