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溪情节 003

第一章 小溪情节 003

003遇欺凌忍气吞声，别小溪心有不甘

孩子们梦幻王国里最期待的是就是过年。这天，在放鞭炮、吃饺子后，梅沐就穿起新衣服，牵了梅玉妹妹的手，带上妈妈给她们新买的大红皮球出去玩。当时村里的小伙伴能玩得起这种皮球的极少。姐妹俩兴奋地拍着，就到了学校旁。学校离梅沐奶奶家很近，她们经常到此玩，也和那里好多小学生相熟。

“嘿，真好看，给我玩玩吧？”二年级的男生黑子跑过来，问向梅沐。

“不”梅沐本能地抱紧皮球，撅起小嘴。因为上次黑子抢了她最喜欢的两颗鹅卵石，说看看就还，结果后来竟说丢了。梅沐不喜欢和他这种人玩耍。

“小气，不就玩一下吗，我还有水晶的呢，比你这个漂亮多了，哼！也不给你玩”黑子鄙夷地说着，就走开了。

梅沐心想，你啥会给我玩过玩具，但看黑子没有跟过来的意思，就又大胆地拍起皮球，妹妹也有样学样的抢着拍，结果一个没抓着，皮球竟飞了出去，俩人赶紧跑着追，谁知身后的黑子一个大反转追上来，三下两下就将皮球抢到手并高高举起。

“给我！”梅沐气喘吁吁伸手去要。

“玩两天再说！”黑子一个转身就进了旁边巷子，然后消失无影。

玉儿妹妹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呆了，一屁股坐地上哭喊起来：“我要皮球，我要皮球”，梅沐哄了好半天，才将她劝起。但到哪里去找皮球啊，梅沐压根不知黑子家住处，就算知道，黑子会承认他拿了自己皮球吗？眼看天色暗淡下来，梅沐只好沮丧地带妹妹回家。

看到两个小鬼无精打采回来，在家度假的妈妈开口就问：

“怎么啦？”

妹妹哇的一声哭了：“我要皮球，我要皮球”

“皮球呢？”妈妈疑惑地看向梅沐。

“皮球丢，丢了”梅沐翁声翁气低头答道。

“皮球都看不好，还指望你看好妹妹呢”妈妈看起来有些生气，不再理会梅沐。梅沐也很委屈，但不知如何解释，也不敢解释。妹妹是母亲身体恢复较好、工作环境相对宽松、育儿经验相对丰富时降临人间的，是家中老小。而梅沐作为老二，却是在母亲十月怀胎中，闹腾最凶的，总是惹妈妈讲着课就忍不住跑厕所狂吐一气，总是让她将肚子里的胆汁、红血丝等统统吐干净了，才能倦怠地回到讲台继续上课，课间还得抱过同事手中年长一岁的哥哥，争时间抢速度的喂奶，苍白的面容总是在日复一日的备课、讲课、批改作业中周而复始……尽管梅沐反应木枘，但也隐隐感觉自己给母亲的折磨太多，所以遇到母亲啧怨，多选择沉默寡言。在那个多子多福、又缺少生育保障的年代，梅沐这样的知识分子家庭，自然也躲不过“入世随俗”：似乎家家如此，不管女人身体怎样，孩子都得一个接一个地从母亲体内剥离出来，否则就会被视为另类或大不孝。“下辈子可不做女人啦！”偶尔听到这样的对话，梅沐总是似懂非懂看向对方。但随着年龄增长，梅沐觉得自己不但懂了这类话的涵义，并渐渐憎恨起给女人带来如此痛苦的男人。当然，这是后话。

事实确如梅沐所想，黑子根本不承认他见过皮球，恰好妈妈也对此事放弃了关注。然而，表面的风平浪静，并未减轻梅沐心中的郁闷。

暖春的小溪别有一番韵味。放眼望去，绿树铺天盖地而来，红的、紫的、白的各式小花散落其间，煞是好看。憋屈了一冬的梅沐与二奋、四平倒立水中，尽情捕捉着摇曳的倒影，感受着满池的春意盎然，“丢失”皮球的不快也终于消失在明静的水波荡漾中。然而，新发生的这件事，却令梅沐极其费解：溪水里那些树枝明明冲她微笑、朝她招手，可她甚至钻入深水，都够不着它们，能够抓上来的总是一些小鱼和石子……

春天的气息还没捕捉够，秋天就将金黄铺了一地。梅沐捡起一瓣心仪落瓣，夹在妈妈给她的粉红色小本里。这是她下意识将大自然的美以标本形式存放下来的初始，也是她即将步入新生活的开始。

“不要走”

“我会回来的”

二奋与四平看到梅沐坐上妈妈的车子出了村，就苦苦哀求。昨晚，妈妈突然告诉梅沐要带她进城，梅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匆匆与就近玩伴做了简单道别。

“等你回来”

“都过小溪了，快回去吧”

小溪就象一道分水岭，将村子与外界隔裂开来。梅沐回身望向两个玩伴，眼里满是不舍。就在梅沐即将转身时，突然看到自己每天下水的那块大石头旁站了个人，朝这里不住挥手。“那不是表哥安河吗？他怎么知道我今天走？”梅沐心生纳闷，却没心思细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