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一

前言一

山海有凤,其色青,性邪。上古破天,女娲补天,青凤得残石,万年修炼,乃为万兽之宗。

青凤一统妖界,千年前突然暴动,与天界进行巫山大战,青凤邪性被压制,从此销声匿迹,再无人知晓她去处。

千年后,天界,浩澜殿

清雅肃静的大殿里,洁白的墙壁上金光灿烂,闪着圣洁的光。殿里清冷无比,光是站着就能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压迫感。

突然,一阵吵闹声响彻整个大殿,惊动了这肃静。

“哎!你个楞头娃娃,别碰帝君的宝剑!”

“下来下来,哎!要掉了!”

空旷无比的大殿,重淮星君一身白色纱衣本该飘飘欲仙,此时却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殿里奔跑大叫,好不狼狈。

追的累了,重淮一屁股坐在地上,整张脸唰得惨白,嘴里喘着粗气一边骂骂咧咧。

此时不远处,一抹淡青色跳上高处,圣光攀上那一抹青,可见那是个不过十岁的女娃娃。

女娃身影灵巧,不过瞬息便到了高处,一双玲珑大眼在重淮骂骂咧咧的声音中眨了眨咧嘴直笑,银铃般的声音清脆贯穿整个大殿。

女娃转过头,目光看向了那高墙上悬浮着的银色战衣,战衣在光下闪着亮,犹如那滔滔江水般闪着粼粼,直射她的眼底。

她有些看的痴迷,慢慢前倾着身子想摸一摸。

突然,她一个晃神身体像重木般直直倒了下来,然后便是天旋地转的失重感。

“危险!”

重淮大惊失色,飞扑过去伸手想去接她。她本能地闭了眼,粉嫩的唇唰得一白,却未感受到疼痛。

“浩澜!”

这时,一道身影闪进大殿,带着阵阵清香,浩澜一把接住了她。

预计的疼痛感没有袭上心头,她感觉到一个冰冷的怀抱。伴随着一抹清香,她抬起头,男人一身月白衣袍翻飞,三千青丝下一双温柔的眼眸深邃,高挺的鼻尖上有金光一现。

“浩澜……帝君”她眨了眨闪着泪光的双眼,不过十岁的声音里满是软懦。

……浩澜默语,却轻柔地将她放下。一旁重淮也迎了上来。

“浩澜,怎么样了?”重淮心虚望向前方一脸无辜的女娃,内心忐忑不安。

自从浩澜将她从凡间带回来后,她就没有安分过,此次浩澜外出就是为了给天山月老赔礼。

上次天宴,她搅乱了月老的红线,气的月老破口大骂;再上一次,她摘了仙姬养了千年的冰晶玉莲;再再上一次,她放了天棚的马……

重淮瞟了一眼一脸无感的浩澜,心想敢情你把她找过来就是为了磨脸皮的.。什么时候开始你竟这般模样了?

感受到了身旁人的喃喃自语,浩澜没多说什么,只是看向跟前的人。

浩澜眉眼冷峻,高挺的鼻梁宛如珠峰,只是静静站着便是与生俱来的压迫感。他一身月白衣袍仙风道骨,倒是让人觉得他没那么不可靠近。与浩澜帝君四目相对之时,她连忙转过身去不敢再看。

“洛淼。”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让她突然紧张。她感觉手心里不舒服,很湿,却不敢动一下。

……

“浩澜,浩澜?那么凶干嘛,吓着孩子。”一旁司命见状连忙拉过洛淼。

眼瞅着她一脸委屈样,眼里泡着泪花能养小鱼,竟心生怜悯。

“不就是放了个马,摘了个花,扯了个线吗,还不允许小孩子有个童趣了。”

他梗着脖子说,倒是丝毫忘了刚的狼狈样。

浩澜见他护犊子般,又想起刚才他的自言自语,竟无言以对这泼皮。

重淮身后,得到庇佑的洛淼死死抓住他衣摆,粉嫩的唇紧紧抿在一起,怯怯地望着浩澜。

女孩儿脸颊白嫩,柔顺的长发刚刚及腰,头顶长发被仙侍倌成两个小团又缀了花,整个模样就像那初开的玉兰,真挚而纯洁。

浩澜暗了暗神色,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一年前,是他从凡界带回了洛淼。那时自己下凡找寻遗失在人间的一抹灵识,正巧路过百兽山下的凤凰镇。

“大伙都知道,咱这凤凰镇上头的山它叫万兽山,相传这,上面啊蛰伏着世间珍奇怪兽,凡是大伙见过的没见过的山里都有。”

“老爷子,你糊弄谁呢?这要是山里真有这东西,老小早就开了眼啦。”

“就是就是。”

一处茶馆里,一位耆艾老者白麻衣披身静静探着台下听客熙攘,只见他淡然地眯了眯他死谭一般浑黄的双眼,满是皱褶的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

只见他接着说道:“传说千年前青羽凤皇与天界进行巫山大战,一时间天地共震,电闪雷鸣,大有毁天灭地之势。”

“青羽凤皇强势邪气,天界一时间竟无法将其拿下。这时,突然天边一道银光亮起,大伙猜猜,这道救世之光从何而来?”

众人沉默,一时间都不知是何圣物。台上老者俯视着全场,像是树皮般的脸上满是微妙。只见他枯木般的手捋了捋寸长白胡,满意的点了点头。

茶馆二楼一处厢间,镂空圆窗花纹繁密,一个一个桃花镂空样的花窗滤过阳光直直撒向地面,杯盏里茶香四溢,碧水如镜。

圆桌旁,重淮与浩澜对立而坐,听楼下说书老者徐徐道来。重淮一身柳红长衫,意气风发,本就勾人的一双凤眼更加风流。

听着楼下动静,重淮勾了勾唇角,对面的人内心倒是不起一丝波澜。

“莫说这人间烟火气重,比不过天界仙气。”

说罢,只见他端起茶盏放在那光下,水面如镜闪着光亮。

“饮清茶,西楼听曲;琉璃屋,高台对酒。这地上,倒是比天上热闹,精致;这故事也是编的精彩,快活,快活!”

他抬手,将茶水一饮而尽,眯起眼睛细细琢磨。对面浩澜未语,楼下嘈杂一片,他却镇定自若,面不改色。

高台上,老者手握醒木重重一拍,台下静默无声。

“相传这天界有一位战神,银盔金剑,眉眼英气,只一道便可断裂大山,劈开苍穹。”

“那圣光一闪,战神便出现在那圣光之中。战神手持轩辕剑,一下就扭转局面。”

厢房里,浩澜着靛蓝色素衣长袍,衣摆绣着银竹,简单却精致。听到说书的提到战神,他深邃的眸子一动,原就如同雕刻般的侧脸一瞬之间的紧绷。

“怎么,你不听了?”看到浩澜突然起身,还在一旁嗑瓜子的重淮一脸茫然。

“嗯,下楼走走。”

“用不用我和你……”

“不用。”

一楼大堂,说书人高台说着故事,听客聚精会神,店小二站在柜后时不时向那边张望。门外人行嘈杂,多有小贩叫卖。

“……”浩澜走到门口,袖中暗暗施法。

“这青羽凤皇……”老者还在讲着,突然手边微闪一下,一锭银出现在他面前。老者心里大惊,抬头之时门口早已没人。

二楼走廊,重淮早看透一切,眼底笑意更深。

凤凰镇,坐落于万兽山下,大多以贩卖野物为生。山上野兽巨多,镇上大多是射手与屠夫。镇上时常有外商过来买卖,交易,因此这里便成了四通八达的繁华之地。

浩澜一袭素衣,气质却清冷孤傲,给人一种与生俱来的距离感。

镇上熙攘,车水马龙。叫卖多是街头小贩,几处高楼伫立其中,自成一派。

突然,一声刺耳长鞭声破空而出,路上行人却见怪不怪。浩澜轻轻皱起眉头,本就冷淡的脸上满是厌恶。

镇上东南一处,几个大汉抬着一个铁笼撂在了一处脏地,笼子上铁锈斑斑,上面布满荆棘。几处阳光苟延残喘地挤进铁笼,小缝中一道目光闪了过去。

“弟兄们辛苦了!”铁箱落地,几个一脸凶相,彪悍黑黢的汉子摸了把头上的汗。

“这野孩子怎么这么沉!”

突然,笼子剧烈震动,好像里面的东西要出来一样。领头的大汉本就累的够呛,听见这笼子里的动静,顿时火冒三丈。

“把这笼子上的东西去了!”

大汉一声令下,笼子上的东西顿时清除。阳光下,铁笼上锈迹斑斑,似乎一碰就碎,糜烂报废,像是在潮湿的地方搁置多时。覆盖物一除,笼子里的东西清晰暴露在光下。

铁笼里,阳光直直射入,将一切阴郁通通化去。笼子中央,蜷缩在一起的东西动了动,露出一双碧绿色的双眼。

“啪!”的一声,领头的大汉操起手中的长鞭直直唰在笼子上。

“小杂种,再给我折腾一个,老子打死你!”

笼子里,一个脏兮兮看不清容貌的小孩被吓得一震,惶恐不安地看向了那个大汉,可在大汉眼里,小孩那异于常人的模样本就让人心生怀疑,他看向笼子里的小孩,一时间竟心头发麻。

“看什么看!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说罢,又是一鞭子下去。

听到动静,浩澜轻轻皱了皱眉头,缓步向东南方向走去。

东南方向人群嘈杂,最显眼的便是那十几个铁笼排成的贩卖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