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识父亲 002

第二章 初识父亲 002

005藏身于办公桌下，惊父亲另有它心

第二天上午，梅沐做了一个多小时作业，就感觉天旋地转。反正父母都去加班了，不如溜出去玩会。这样想着，梅沐就来到阿欢家门口，阿欢家住在父亲单位旁边，她也是做了很长时间作业，早就屁股痒痒，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出门就象百货大楼跑去。然而，几分钟后，却都因囊中羞涩，不得不原路折回。

路过父亲单位时，两人鬼使神差、眼神一碰，竟走了进去。梅沐正琢磨一会见到父亲该如何解释，却见父亲办公室门斜掩着，里面竞无一人。这可把两人乐坏了。

她俩一脚踏进去，迅速掩上门，坐到各自父亲坐椅上，兴奋地翻看着桌上的报纸、杂志、相片什么的……一切感觉无比新奇。

正读报入神，突然有个声音从外面传来：“今天这会开得真够长！都快中饭点啦。哦，上面来话了，说尽快找人熟悉咱俩工作，你到底考虑好没？”这是干爸的声音。

“快，桌子底下”情急之中，梅沐与阿欢竟作此选择，幸好手里的报纸，做了他们的挡板。

“没什么可考虑的”只听父亲说着，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象在自己的脑袋上面发出似的：“父亲年龄大了，母亲身体也不好，孩子们正在念书，我不能扔下他们不管……”

“这么多年努力，就这么放弃？这可是天赐良机，你确定不后悔？”干爸继续问着，声音中带着急切与不解。

“花儿跟了我，没享一天福。眼看日子渐渐好起来，这时候你要我离开她，我怎么能做得出来”父亲边回答，边低头整理桌上的报纸。

“也是，想想花儿一个人见人爱的美女大班长，硬是让你这位当年的学生会主席拽回这穷乡僻壤。听说校领导也拿你俩没办法！哎，算啦，既然你做了老爷子不惑之年生下的三代单传独苗，又选择了回家尽孝，那就做到底吧！”干爸安慰着。

“还是老弟理解！不过，你就不一样了，家里弟兄多，老爷子也不用你操心，可以放心的走。只是暂时苦了欢儿、杰儿和文月河他们娘仨！今后不论怎样，你都不能做陈世美啊，否则我可饶不了你！”父亲认真说着，并重重锺了一下干爸的肩。

“看你说的，我又不是那种人。再说，这八字还不见一撇，将来能不能让人家看上，还两说呢。倒是你，不和花儿再商量一下？”干爸问向父亲。

“商量啥？两个老人、五个孩子、还有病人，留给她一人照料？当年她因我放弃留校资格、放弃回老家工作，我已很对不起她，我不能再让人戳我脊梁骨！”父亲平静说着，却难掩话里的沉重。

“好了，不说了，咱回家吃饭吧。走出去、靠别人未必是最好出路！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我看好你，老梅！”透过报纸缝隙，梅沐看到干爸镇重地盯着父亲，双手搭在父亲双肩，用力压了压，然后放下。

“好!”父亲如释重负应了声，然后便传来关门的咔嚓声。

梅沐与阿欢同时从桌子底下钻出，没顾得上憋屈半天的难受，就急急研究起父亲们的谈话。

“他们不要我们了，是不是？好象你爸说不走，我爸说要走，他们到底要去哪？是不是有了别的女人，才要离开我们？”阿欢嘴快心急地问向梅沐。

“不会吧？兴许只是哪里让他们过去，他们选择去还是留的问题”梅沐分析着，却也感觉到一丝不安。这不安来自父亲其实内心想走，却不得已而留的纠结。

“那他为了工作，为了别人，不要我，不要我妈，还有弟弟？他走了，我们怎办？”阿欢看起来还是很着急。

“别瞎猜了。你爸可能只是换个好些的工作环境而已，哪会不要你们。你看我，从小在农村长大，上学了，不也被他们接到身边了吗？所以，别担心，相信你爸安顿好之后，会很快接你们过去的”梅沐认真安慰着阿欢，同时也宽慰着自己。她对父亲才刚有些印象，当然不希望继续过幼时无父少母、被黑子他们欺侮的日子。

“但愿如此吧。我也觉得爸爸不会丢下我们不管，妈妈对他那么好，我又这么听话，杰儿弟弟是淘气点，但也是他亲儿子啊……”阿欢喃喃自语，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一丝不安。

猜测归猜测，日子还得过。半个月后的一天中午，梅沐照例搬出小凳子，与哥哥、弟弟、妹妹排成一排，接过妈妈端来的碗，一边往嘴里扒拉面条，一边任广播里那极富磁性的声音传进耳朵。母亲说，一天当中，只有这个时候，孩子们是最安静、最听话，她也是最享受的。可广播里《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还没播到一半，父亲却急急跑来，站在我们面前，双手举过头顶，以从未有过的举动打断大家的聆听：

“大家先回屋，好吗？”

屋子里，空气凝滞一分钟后，坐在板凳上的父亲终于开口：“沐儿，你得跟爸妈回趟乡下，可能要住一段时间，让你妈帮你收拾好东西，一会就走。”

“怎么啦？怎么啦？”大家七嘴八舌询问。梅沐的心更是往下一沉。难道自己不小心做错什么，或是在父亲办公桌上偷听的事被父亲发现，又要被送回乡下？梅沐再想想自己这些天作业完成得不是很好，更觉理亏，遂不敢说话，也不敢抬头看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