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课

11.逃课

一生很长,在这很长的时间里,我们会遇到很多人和事,有些人在我们的记忆中一闪而过,随风而逝,有些人在我们的回忆中成为定格,挥不去,也散不开,还有一些人,从遇见的那一刻起,一路相伴,陪我们走过漫长岁月,共筑过往,开始当下,成为未来。

人如此,事亦然。有些事,无需他言,我们便会去做,因为兴趣使然,或者责任之需;有些事,规定和要求是支持我们做下去的理由;而有些事,则是激发我们“逆反”本性的源动力。

学生时代,最是逆反高峰期。有时可能只是一点小事,但好像只要是“我不想”,我就“可以”不去做。大学四年,关于学业,虽然不是优秀有余,良好不断,但也能算得上中规中矩、按部就班。所以,那一次“无厘头”的逃课行为,也实在是让人印象深刻了。

那是我们新学期新开的一门商务英语课程,任课老师水平不可谓不高,但着实是上课模式让人发怵:按学号安排的位置,毫无预兆地点名,突如其来的话题,以及位居前两排的我们那数不胜数地“呃……啊……”大型社死现场,虽是两周一次的课程,也确实是让人心生惧意。

天知道,我每次是多么不想去上那一堂课,更不用说,其后便是紧随的一堂外教课,那更让人捉摸不透的灵活性简直是无以言表,再加上,本来就是听一部分猜一部分的我,每每上完那一个下午的课程,大脑神经长时间高度紧张后的疲惫感不言而喻,而每次的“安然无恙”都像是“死里逃生”一般。

那天,不知道是多日累积的疲惫终于到达了顶点,还是单纯的叛逆因子作祟,再加上当时的我们还停留在“请个假很简单”的固有认识中,竟然一拍即合,就那么简单且愉快地决定,下午不去上课了,而且,完全不顾宿舍另外两个姑娘的诧异,耍赖般地就是不去了。

让宿舍另外两个姑娘帮忙跟下午的两门任课老师请假,就说假条下次上课时带过去。然后就心安理得地去跟辅导员索假条去了,我们还提前商量好,就说你胃疼,要去医院,然后我陪你一起去的,所以今天下午的课程只能缺勤了,希望老师给开个假条,完完全全得理直气壮又无奈之至,让人无法拒绝。

到此,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我们的预料之内顺利地向前推进着。我们对于当时的状态也是相当满意。但不得不承认,往往一件事情进行地太过于顺利的时候,还是要合理地怀疑一下是不是哪里出现了问题,也就是俗话说的“天有不测风云”“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了。

但是,在等辅导员回复的过程中,我们丝毫没有设想过“万一有意外情况,要怎么办”这一完全有可能发生的可能性,并且已然私自断定这事情到此已是“万无一失”了。

但,不得不说,天要打雷这件事,除了闪电,谁又能预知到呢。

“辅导员刚回复我了,说现在学校管得严,病假要有医生开的证明材料,或者病例本记录……”你看着手机里的回复,一脸震惊,一字一句地向我念道,语气中已略带慌张。

“什么?”我似乎没有听清你刚刚说了什么,或者说我根本不太想承认我听清了你说的所有话,但其中没有一个字是我想听的。

“病假要医生证明,或者病历本记录,才能给开假条,不然就算旷课。”你耐着性子又给我重复了一遍刚刚的意思。

“这样了吗?怎么之前没有听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接受了现实,却掩盖不住内心的一丝慌乱,并且一瞬间有点悔不当初,为什么要为了一时轻松,给自己挖这么大一个坑呢。

但是,问题来了,慌不择路肯定是不行的,这个时候再反口也是自打嘴巴,唯一的办法就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走。

“那你先回复辅导员,说‘好的’,接下来我们再具体想办法。”

“好。回复了。”

一阵慌乱之后,我们稍稍冷静了下来,但解决方法并不是瞬间而就的。所以,为什么说做人一定最好不要撒谎呢,因为一个谎言要用一个接一个的谎言来圆才行。

但撒谎的人,在撒谎的那一刻,是不会愿意承认的,只会尽力去填补谎言,让谎言看起来更加得无懈可击。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

“去真的整一个医院的证明或者病历本的记录。”

所以,最真实的谎言,其实不是真正的谎言,总是半真半假的。

但我们为了逃这两节课,也真的算是煞费苦心了。

后来,我们真的去了医院,挂了号,也真的看了病,本来预设中“完美”的轻松一刻,最后全部演变成了措手不及、兵荒马乱。

走出医院的我们,望着彼此的脸,不自觉地笑了起来,不知道是笑自己的弄巧成拙,还是笑这无效“假期”。

事后,我们拿到了辅导员批准的请假条,在下一次的课堂上如约拿给了两位任课老师,这事才算是真的有了一个了结。

此后,我们再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情,即便是再不想上的课,如果不是真的忘记了,都没有再逃过课,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吃一堑长一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