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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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苏琦说得很轻，但这个想法却压着她的心。不能摆脱柏清寒，她就无法得到真正的自由，“养一只猫，品一杯咖啡，可以一个人坐一下午。”

“如果你愿意，随时可以找我帮忙。”林曼拍拍她的脑袋，“不要让我担心。”

苏琦的病还未痊愈，柏清寒不让她在酒吧久留，继续开车在街上兜风。

柏清寒从后视镜看着半边脸被黑暗遮住的苏琦，微微一皱眉。她和林曼有说有笑，但一和他在一起，又恢复沉默，到底是没有原谅他，才会不待见他。

“你还想去哪里？”他看着不远处医院的大门，放缓了车速。

“我想离开这里。”苏琦轻声回答，似乎还能听出一丝害怕，“求你，放了我。”

柏清寒猛地一踩刹车，随即又恢复过来：“我会认真考虑的，明天再告诉你答复。”

两人深夜回到医院，苏琦早已进入梦乡，她的呼吸很微弱，像是随时会断掉，柏清寒守在她的床前，望着她眉间的细纹，不由自主地伸手抚平。苏琦长大了。

她早就不是那个一有困难就爱哭鼻子，还总跟在他身后的小女孩了。

他彻夜未眠，在她醒来时，对她道：“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

“但你必须听从医生的话，等你的身子彻底康复，我才会放你离开。”

苏琦的眼眸一亮，数日以来她的脸第一次如此鲜活起来，像是注入了新的生命，看得柏清寒心头一震。她也如雨后春笋，逐渐恢复健康，医生说她随时可以出院。

柏清寒兑现他的诺言，放她自由，但她却提出想回一趟柏家。

苏琦回到柏清寒的房间，放眼望去，房间里处处留存着他和苏静的回忆。

“我不爱她。”柏清寒出现在门口处，进屋把东西一一收起，“这些都是我用来刺激你的。”

不管他是否爱苏静，对于苏琦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她只是觉得有些好笑，甚至是讽刺。苏静到死也没看清柏清寒的真心，她还心甘情愿地被人利用，至死都以为柏清寒会救她。

柏清寒，他果然如同他的名字，清冷又薄凉。

她把行李运回柏清寒为她准备的一套公寓里，是她暂时落脚的地方。

她刚歇下，又换上艳丽的服饰，头戴一顶遮脸的大帽子，买一束鲜花，来到苏静的坟墓。

苏家为她挑了最好的一块地，从这里可以看到整个S市的风景。

“多年不见，苏静。”她站在墓碑前，看着照片上苏静甜美的笑容，回想起多年前的事情。

苏静和她妈妈踏进苏家的那一刻起，她就彻底失去了爸爸的宠爱，倍受排挤和迫害，而妈妈早年因操劳而重病住院，得知她们母女被接进苏家，郁郁而终。

但她们没有放过她，为了争夺利益，不惜诬陷她故意搞垮苏家，遭爸爸扫地出门。

苏静成为苏家得宠的大小姐，她却是遭人唾弃的二小姐，说难听的，是私生子。

“我来看望你，也算仁至义尽了。”苏琦刚想把手中的花放下，却发现有人正朝着她走来。

她凝神一看，前来的正是柏清寒。

她压低帽沿，不动声色地站在坟墓前，柏清寒像是没认出她，上前和她打了招呼。

她不想多搭理他，点点头当做回应，却听他柔声道：“她是我爱人的姐姐。不，或许不应该称她为姐姐，因为她害得我爱人成为私生子，我也和她一起伤害过我爱人。”

“如果我不对我爱人如此执拗，或许我和她结为夫妻，早有了一双儿女。”

苏琦静静地当他的听众，像是一个外人，听着一段凄凉的爱情故事。

柏清寒讲完才意识到苏琦的存在，满脸抱歉道：“不好意思，对你说了这么多话。”

苏琦摇头，临别之际，余光瞥到他怀抱一捧彼岸花，暗红色的花瓣显得妖冶美丽。

苏琦听说过彼岸花的花香能唤醒死者生前的记忆，她沉思许久，将手中的白莲花放在彼岸花的上面，压低嗓子道：“她不配被唤醒记忆，她更适合白莲花。”

她快步离开墓园，回家的途中又折回另一条岔路，开车来到曾经生活的苏家老房子。

她从小在老房子里长大，但爸爸和苏静母女生活在一起后，他们住进新买的房子，老房子自然就被遗弃了，供她和妈妈住，这里是充满妈妈回忆，也是离妈妈最近的地方。

回到久违的家，苏琦倍感亲切，花园里妈妈种的满天星被微风吹拂，撒下星星点点。

她轻车熟路地回到房间，房间里的东西没变，放在沙发上的熊玩偶吸引了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