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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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张表情有些微妙的小脸,白衡即使不用想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忍不住打了她一下榧子:“把你想得那些东西都给我收起来,红姑是我的手下,这家店也是我的。”

宋枕朝听闻忍不住偷笑,还未曾说些什么,倒是巴巴的就上赶着解释。

白衡倒是有些好奇为什么宋枕朝没有说话,低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宋枕朝一脸的难以言说,这才想到刚刚说话说的倒是有些着急了,一时间被噎住,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还好红姑去去就回,回来的时候手里果然是拿了一身的一模一样的衣服,宋枕朝见了倒是有些惊讶,不过这天子近旁的人,若是没几分本事,也算不得天子近旁的人,这些个本事倒是也不算什么。

白衡本以为她会惊讶一番,只是见她波澜不惊,此时倒是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心思,早知此女不能与常人相比,只是倒不知可以如此镇静,这样也好,免得多费口舌解释了。

两人匆匆的换了衣服,倒是也没有再说什么,时辰不早,白衡换完了衣服,出了门就打算搂着宋枕朝,谁料此时宋枕朝却是匆匆向后退了一步,轻声呵斥:“登徒子。”

白衡一听这话,有些失笑,摸了摸鼻子:“你是想走着回云来寺?那怕是有些时辰,只怕你那老太太早就回了府了。”

宋枕朝听了这话也有些着急,之前碰见了那些个事,倒是忘了时辰,只得垂下了眼睑,任凭他用轻功。

白衡见着她这乖觉的猫咪的模样,倒是有些好笑,当下也不拆穿她,只是笑笑,便带她飞了起来,宋枕朝倒是也不害怕,只是心中暗自想着,白独醒白独醒,这会子倒是瞧不出他有什么独醒的。

倒是也不消一会,云来寺就在眼前了。

果然到了云来寺的时候,老太太仍在高僧那祈福,宋枕朝倒是心安了一些。

“别担心了,如今你也长大成人,你那老太太还能说你如何?”

宋枕朝听闻这话腹内多有吐槽,面上不显,唯恐云来寺人多眼杂,只得默默的说道:“侯爷此话差矣,女子闺誉,当不得侯爷轻薄,慎言。”

白衡听闻这话,便知她又在默默防着周围,心下倒是感叹此女不知为何心思甚重,明明姨母受宠,父亲疼爱,却端的是能言会道谋算甚深,照理说自是不该。

“铛铛铛······”云来寺的大钟响起,这是一整场法事已经结束的号角,宋枕朝顾不得和白衡说句再见,提起裙角有些匆匆的赶去做法事的大堂。

老太太看着宋枕朝还有些喘息的模样,瞥了一眼就双手合掌,和大师告别。

宋枕朝见她瞥过来的时候忍不住眼观鼻鼻观心,生怕被挑出刺来,直到离开云来寺的时候,她还在暗自高兴。

“小姐你是去了何处,我许久都没有瞧见你,可怕我担心坏了,问赤药,赤药又是个木讷的,倒是教我心急。”

空青是真的急了,方才不顾身份的埋怨着宋枕朝,白白将赤药也搭上了。

宋枕朝拍了拍空青的手以示安慰:“只是有事离了片刻,老太太怎么也没提到我吗?”

“怎么没提,倒是将我吓了一跳,我只说你今日身子不爽,含糊了过去,老太太瞧着像是极看重这场法事,倒是未再多说什么。”

“还是你机灵,此事多亏了你了。”宋枕朝听着有些欢喜,这空青倒是个稳妥的,既伶俐又稳妥,倒是不枉她费心救了一命。

这会子说话的功夫就已经走到了寺门外,远远的就瞧见一袭白衣缓步而来,嘴角虽未笑却是厚薄有度,看上去就叫人心喜,让一众女眷瞧痴了去。

走到近来,此人不是白独醒又能是谁?

将折扇一收,微微的拱了拱手:“见过老太太。”端的是风流无比的模样。

这礼行的有些随意,但是老太太见了白衡自是心头喜悦,那还会挑了礼数。

只是还得装作庄重沉稳的模样,微笑的点头:“侯爷有礼了,倒是缘分,老身在此处见了侯爷,可是也来祈福?”

宋枕朝瞧着这模样有些暗叹,宋老太太虽是庄严的模样,但眉角眼梢的笑意却出卖了心中的算盘,人间功利,便是佛门清净之地也绕不过去。

“此处听闻香火旺盛,便也前来一瞧。”依旧是淡漠的模样,甚至连客气都算不上,只是宋老太太却已是十分满意:“既如此,便一同回去。”

白衡这番本就是想借着宋家之势回去,那还有不应允的,只是面上却是矜贵的微微点头,仅这一点头就足够让一干女眷欢喜,宋老太太亦是喜出望外的模样。

宋枕朝瞧着这形式,忍不住扶额,这路程倒是有些热闹了。

果不其然,一路上一众女眷虽然还知道礼义廉耻,算不得聒噪但是也是热热闹闹,银铃笑声不绝于耳,更有那大胆的已经暗送秋波了。

架不住热烈的眼神,宋枕朝远远一瞧,不是宋枕玉又能是谁,舅舅长舅舅短的跟在其左右,生怕这司马昭之心谁人不知似的。

倒是忍不住唏嘘,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宋老太太乐乐呵呵的,寒暄不断:“侯爷此次巡访,不知收获几何?亲临寒舍,也不知是否周到,若是缺了什么,只管与我来说。”

“多谢老太太费心,一切都好,倒是我叨扰了。”

“舅舅不用太过客气,母亲先前说过,舅舅是母亲的弟弟,虽不是一母同胞但是也是拿舅舅当亲弟弟看待的,自是不算外人,何来叨扰一说。”

这话说得可笑,宋枕朝听着也忍不住想笑骂一句无脑,白氏好大的脸面,能将白独醒认作是亲弟弟,这一门穷亲戚,你就是想认,旁人要不要还得另说呢。

只是一干人等都巴不得攀上这门亲事,对于宋枕玉的热情倒是没人阻止,就连宋老太太也只是乐呵呵的看着,权当是小女孩模样。

这一路叽叽喳喳,倒是没有人找宋枕朝的麻烦,一个个都顾不得勾心斗角,一双眼直往一个方向瞟,宋枕朝倒是落得个清闲。

好不容易回到了宋府,宋老太太自是受不了这舟车劳顿的苦,下了车只对着白衡笑了一笑:“老身年纪大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身子骨也没有早些年硬朗,倒是教侯爷笑话。”

白衡自是不会有其他表示,依旧是淡漠的行了一礼:“宋老太太已然是巾帼不让须眉,鹤发童颜,舟车劳顿,有些困乏自是正常,无需挂怀。”

话说到这份上,宋老太太才心里舒舒服服的走了,这模样饶是宋枕朝也忍不住想出言讥讽一句装模作样,只是陆栖池的教训太深刻,这会子见到这般模样倒也是眉眼一落,权当自己没瞧见了。

宋老太太一走,白衡自然也是要起身告辞,家中长辈不在,若是与女眷厮混一起,没得惹人闲话,何况这一路吵闹,倒是叫白独醒真真是头疼的紧。

于是两手一拱,眉目清冷:“既是老太太不在,那本候也先回房休息了。”未曾说一句有关几位小姐关怀的话,甚至这拱手的动作虽然做的是行云流水,却也带着一股子贵气,让人轻视不得,虽说是侯爷,又是舅舅,但这一礼已然是十分客气,所以面色冷淡点也无人会说。

何况,宋家人都是上赶着巴着人家,又怎会怪罪人家神色清冷,真要是说起来,少不得说上一句气质高贵。

果然,宋枕玉不仅没有挑礼,还巴巴的上赶着问:“舅舅这就要走了?不留下来喝口茶嘛?”

这话问的轻浮,莫说宋枕朝,饶是宋枕霜都忍不住掩面了装作没听见,毕竟一干女眷,说出去一个也跑不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那就能轻易的逃脱干系。

好在宋枕玉头脑发昏,白独醒可算是醒着,宋枕玉是小辈,所以他倒也不需要交代什么,抬脚就去了自己休息的房间,丝毫不拖泥带水的。

看见这潇洒转身的背影,宋枕玉捏紧了自己手中的帕子,这次脑子倒是还算清醒,并没有巴巴的赶上去,只是站在背后热烈的盯着白衡,那目光竟是要将白衡灼出一个洞来,世上最难消受女人恩,白衡觉着后面的目光,像是有人追也似的离开了。

这一离开倒是不打紧,只是宋枕霜忍不住笑了起来,宋枕玉是个炮仗性子,平日里又素来瞧不起这二位,此时宋枕霜这一笑倒是叫她有了把柄:“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宋枕霜倒是神色一敛,“没什么,只是想到了有趣儿的事。”宋枕霜本就是个和稀泥的人,自是现在不愿对上宋枕玉。

可是宋枕玉哪是个得礼饶人的人,这会子自是不依不饶的:“什么有趣儿的事儿,你倒是说来与我听听,你今儿要不是给我说出个一二三四来,我可饶不了你,必得让你跟着我见爹爹去。”

“都说了没事了,姐姐又何必为难我。”宋枕霜有些悻悻的说道,眼神却向着宋枕朝求救,宋枕朝倒是没有袖手旁观,虽然她心中自是不愿意管这档子事,但是宋枕霜平日里常常在两人之间和稀泥,倒是现在不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