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救

营救

这次有了方向,千初芽明显挖得快了些,不过七八分钟,她便又往上捅了捅。可是这一次捅了两三下也没有见有光线射进来,她有些奇怪,便铆足了劲往上又捅了一铁锹。只听见上方“哎哟!”一声大嚷,像是有什么东西终于从上方挪开了,光线一下子射了进来。

在下面也待了那么久,千初芽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那种暗暗的光线了,突然之间被光一照,下意识的用手挡住了自己的双眼。

“吵吵什么!吵吵什么!”狱卒竟是被刚刚那声“哎哟”给吵醒了,暴喝道,“没见到本大爷在睡觉吗?你们吵什么?是不是想吃鞭子啊!”

一群人噤若寒蝉不再说话,千初芽更加不敢爬上去了,抬着头听着上方的动静。过来四五分钟,从上面探下来一个头。千初芽吓得一弹,差点吼出来。

那少年人连忙伸出一只手放到嘴前,道,“嘘!”

千初芽这才用手拍了拍胸脯,长吁了口气平复心情。

“姐姐!”那少年伸出一只手,又抬头往上面看了一会儿,回头道,“姐姐别怕,那狱卒又水下了,我现在拉你上来,你抓住我的手!”

本来一个萍水相逢的人是不足以让人相信的,可是眼下连劫狱挖地道这种事都做了,千初芽也就没想那么多,鬼使神差的真伸出了手。

少年将千初芽从地洞里拉了出来。

直到千初芽完全出来,才看清这个少年的面目:整个人看起来清瘦清瘦的,一看就营养不良,就连他的头发都有些泛黄。不过好在年纪轻,人也精神,人也俊朗,一身青黄色的破布衣衫也显得人挺干净的。

千初芽打量了一番他,迟疑道,“你是——”

那少年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我叫阿詹,”然后指着千初芽的后方,道,“他是阿维。”

千初芽顺着他的指引回头,只见一个如这少年般年纪的男子正站在后头,相较于阿詹,他的眉目更加的清秀,也是穿着一身青黄色的衣裳,只是此刻他的双手放在背后揉着屁股,实在与他这样貌不相符合。

千初芽挑了挑眉,指着阿维的手,道,“你这是——”

阿维有些尴尬,但是却不肯解释,赶紧将手从自己屁股上挪了开来,人也往边上挪了挪。

“哎呀!”阿詹尬笑一声,指了一下阿维,道,“姐姐别介意啊!他就是矫情,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能为了这么点事儿害臊。”

害臊?千初芽满脸狐疑,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心道:我是穿得不合适了,还是长得不合适了?能叫人如此难看,还当着自己面揉上屁股了。又仔细想了想,心中不免对这阿维心生几分鄙夷,但是也不好明说,只得拍了拍自己的铁锹,道,“我有什么好介意的,倒是我没打声招呼就直接挖出来,惊到了你们才是。”

闻言,阿维面上更是直接一片红霞,身形又往边上挪了点儿,千初芽也懒得管他,转而看向阿詹。

阿詹也是又笑了一声,盘坐下,道,“姐姐见笑了。说句实在的,刚刚你倒确实吓到了阿维了。”

“?”千初芽转而又望向阿维,只见阿维脸上红得跟血泼了一般,人也是恨不得直接拉过千初芽身边的铁锹给自己打个地洞钻进去。

那个叫阿詹的少年轻笑了两声,伸手示意千初芽不要再望了,道,“阿维面子本来就很薄的,不过没什么坏心思,姐姐大可放心。他之所以……”他又忍不住笑了一声,道,“他之所以这样实在是因为姐姐你挖洞的时候没有挖好,一铁锹戳中了他的屁股。”

“原来是这样啊!”千初芽恍然大悟,想到自己刚刚还那样想人家多少有些不合适,便道,“是我多心了。还请二位海涵才是。”

“不碍事!”阿詹挥手道,“我两本就是乡野村夫,能得姐姐大恩才叫人没齿难忘。”

千初芽点点头,又张望了一番周围,才收回目光小声道,“阿詹你可见到过这牢里头有关有一个道士?”

“……”

这回阿詹却没有回答得那么快了,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指着千初芽的后方的那间牢房道,“姐姐说的可是你身后之人?”

闻言,千初芽回头,只见那间不大不小的牢房的角落里果然蹲坐着一个单薄的身形。那人身形枯槁,头发蓬松而凌乱,依稀可以从衣着上辨出这是春烟。

“春烟哥哥!”千初芽转身正欲扑过去,却被阿詹给拉住了。

他冲她摇了摇头,道,“姐姐,这人来路不好,最好不要沾惹得好!”说着,他指着春烟牢房里的地上,道,“你看!”

只见地上铺满了稻草,而那稻草上是大片大片的血染,天知道这人在这三天里已经流了多少血。

阿詹继续道,“关在这大牢里的足有百人之多,可是只有他遍体鳞伤,还是个道士,着实可疑。”

千初芽哪里还听得进阿维的话,甩开他的束缚,扑到栏杆边,眼泪早就冲花了整张脸,“春烟哥哥!春烟哥哥!你抬头看看我啊!春烟哥哥!你看看我啊!我是初芽啊!我是初芽啊!”

可是不管她怎么喊,牢房那边的人都没有应答,倒是牢里的其他人为了掩盖掉她的叫声,防止被狱卒发现,倒是挺配合的吵了起来。

“吵吵什么!吵吵什么!”狱卒没好气的抬起头道,“都蹲大牢了,一个两个的还不老实,没看到老子在睡觉吗?叽叽歪歪什么呢!”

阿詹看到千初芽的举动也是吓坏了,赶紧追过去捂住她的嘴让她别在叫唤。

牢房再次回归平静,狱卒似乎还没有睡醒,打了个哈欠便又趴下了。

阿詹小声道,“姑娘救命之恩,我等实在无以为报,若是日后有缘,有什么能帮上姑娘的,姑娘知会一声便是。至于今天之事,我看姑娘还是小心谨慎得好。”他瞥了眼春烟,道,“现在世道很乱,奸吝当道,能和朝廷挂钩的人最好都不要招惹,反而这些蹲大牢的倒未必真犯过事。”

千初芽眼睛还盯着春烟,根本就无心听取阿詹的建议,只是道,“这人我打小就认识,是信得过的。”

“那好!”阿詹应道,“既然是姑娘相信之人,那我也不便多言。”

几人趁着狱卒还没有发现,依次钻进地洞之中。

这回虽是近在咫尺,千初芽却从未如此焦急过。大牢里的人都是新抓进来的,若是犯了什么事儿,按理来说也不会待遇差距如此之大。可是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千初芽不得不相信,牢房里大片大片的血迹足以证明一切了。

约莫又挖了七八分钟,千初芽便又挖到了顶。有了前两次的经验,这回她向上捅没有那么用力了,而是试探性的往上戳。

这回捅起来并没有什么阻力,只是明明已经将洞口大开了,光线却依旧照不进来,洞里头暗暗的,看不怎么真切。

千初芽将铁锹往洞壁上一扎,一只脚踩了上去,从洞口冒出来个小脑袋,环顾了一周,才看清楚自己在哪里,吓得赶紧把自己的头又从洞口缩了回来。

没错!她还是没有挖对方向,这次她直接挖到狱卒的桌子底下。千初芽心里叫苦,这眼看人都要挖到手了,又出了这么个乌龙来。这要是像刚刚进来那样,一个劲的叫“春烟哥哥”,怕是要直接翘辫子在这了。

拐了几下铁锹将架在地洞中央的铁锹给拽了下来,准备再往春烟那边挖挖。可是这回却没有那么幸运了,刚刚捅的时候不小心戳到了桌子的腿,已经把那个狱卒给弄醒来了。

“啊!”

也不知道是谁突然那么应景的惨叫一声,狱卒的注意被吸引了过去,破口大骂道,“什么玩意儿,没看到老子在睡觉吗?不吵就叫,喊魂呢!信不信我用鞭子抽死你个破烂玩意儿。”说着往腰间摸去。这一模摸到的却不是冰冷的鞭子,而是一只温热的手,当即吓得汗毛都倒立起来了,低头一看。

这场景也是相当尴尬了,只见千初芽正半个身子缩在桌子底下,一只手撑着地,一只手正放在那狱卒的腰间准备偷钥匙。

被狱卒抓到,千初芽也是心急手快,尬笑一声,反手一抬,便将桌子掀翻在地,再从自己腰间摸出一把短匕首照着那狱卒的腰间就砍了下去。

狱卒唯恐千初芽的匕首砍到自己,下意思的往旁边一转,不想却已被千初芽夺到了钥匙。正欲转身去追钥匙,还没抬腿呢!自己裤子便软趴趴的掉落在地,顿时牢房里哄堂大笑。

那狱卒气得不行,但也只能灰溜溜的蹲身捡起地上的裤子,大骂道,“哪里来的不要脸的黄毛丫头,竟是专门挑人裤子切。”

千初芽拿着钥匙了,自然不会理会这狱卒的话,直往春烟的那间跑,“春烟哥哥!春烟哥哥!我来救你了!”

许是刚刚的动静实在过大,春烟也抬起头,确实皱着一双眉,“初芽?!你怎么在这儿?不是叫你逃吗?”

“我回来救你啊!”千初芽一边开门锁一边道。

“谁要你救!快给我逃!”春烟喝道,“这里不是你一个女孩子该来的地方。”

“那有什么?”千初芽不服气道,“不该来,我也不是第一次来了。而且我看过了,外面就只有那么几个菜鸡。有我师傅给我的乾坤袋,我都能单手撂倒,这里面这个更是草包一个,你根本不用担心。”说这话的时候,千初芽可以说是相当自豪了,还故意晃了晃自己腰间的乾坤袋。

说话间,门锁已经打开,千初芽根本不待春烟解释什么,把钥匙往旁边牢房一抛,冲上前拉住春烟就往外跑。

作者有话:这里有必要说明一下,女主虽然法力不行,武力还是有的,大概就是游戏当中物强和法强的差距吧!女主修炼不咋滴,所以法强不高,也就只能用用千面给她塞乾坤袋里的低等法宝“干农活?”,至于物强的话,看她的打洞能力……,我也就不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