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了个男人

救了个男人

“哐!”

一声巨响粉碎了深夜的寂静,慕君心从梦中惊醒,整个人从硬板床上弹了起来。

她的脑子还有些混沌,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深处何处。

顾不得太多乱七八糟的,慕君心用力敲了敲自己还有些迷糊的脑袋,翻身下床去查看巨响的来源。

没猜错的话,响声应该是从门外传来的。

慕君心点亮了木桌上的烛台,披了件衣服往门口走去。

“吱呀。”

大门打开,一个浑身是血的黑衣男子应声向屋里倒了进来。

想来,方才的声音,应当就是他倒在门口的声音。

慕君心粗略的看了眼男人的伤势,十几处剑伤,好在都是皮外伤,不算严重,除了左肩被人刺了个对穿以外。

盯着男人看了几秒,慕君心不由得叹了口气,随后用上吃奶得劲儿把男人给拖进了屋里,又把他搬到了自己的床上。

两世为医,“医者仁心”四个字已经被慕君心刻进了骨子里,见死不救她是万万做不到的,虽然这个“两世”水分极大。

今天白天,她还是中医世家的独苗苗,中西医联合研究院的领头羊之一,坐了个飞机的功夫,她就穿到了乡野孤女慕小七的身上。好在慕小七她爹临死前留了个破医馆给她,经过她一下午的拾掇,这家荒弃了近十年的医馆重新开张了。

将人拖进屋后,慕君心重新关上了门,一边以有限的医疗资源替昏迷中的男人处理伤口,一边认真思考了起来。

按理说,新店开张都是要开门红的,眼下这人可以说是她的第一个患者,只是这人身上的血是够红了,不知道他的钱袋子够不够红。

要知道,原主留给她的全身上下可就剩三个铜板了,她是真的穷疯了。

剑伤处理起来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光是把男人身上粘在伤口上的衣服剪掉,就废了慕君心好大的功夫,等她粗粗包扎好伤口,天已经微微亮。

慕君心实在熬不住了,趴在床边打起了瞌睡。

日上三竿,昏迷中的男人终于醒来。

他微微睁眼,有些不适应刺眼的光线。

眼前的景象并未使他感到吃惊,他的双眸冷冽,警惕地环顾四周,随后,视线定格在床边的慕君心身上。

显然,他身上的伤,是这个女人替他处理的。

男人眸色暗了暗,打算悄无声息地离开,结果刚一掀开身上的被子,一旁的女人却醒了。

慕君心睡得很浅,一点点动静就能把她惊醒,她猛地醒过来,脑子还有点懵。

和床上的男人四目相对了好一会儿,慕君心的意识才开始慢慢回笼。

“你醒了?”

话一说出口,慕君心就想抽自己一嘴巴子。

她这不废话吗,人都已经爬起来了!

果然刚睡醒,脑子还处在宕机状态。

“咳……那什么,你现在还不能乱动,否则伤口会裂开。”说罢,慕君心又指了指一旁的小桌子,继续道,“这瓶药是内服的,一日一颗,一会儿记得把药吃了,我先去准备早饭。”

交代完医嘱,慕君心起身往门口走去,走了几步,她突然顿住脚步,回头问到:“对了,还不知道你尊姓大名?”

空气安静了几秒,就在慕君心以为,对方不会给出回应时,男人却突然开口了,“钟郁凌。”

他姓钟?

慕君心不禁一愣,在原主的记忆中,钟姓是国姓,姓钟的不是皇亲就是国戚,难不成自己还救了个大人物?

不过这个念头才刚冒出来,就被慕君心给否决了。

原因很简单,钟郁凌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皇家之气,只有杀气和冷漠。

“我叫慕君心,你的救命恩人。”

留下这么一句,慕君心便潇洒地出门了。

厨房在外面的院子里,标准的农村土灶台。

慕君心初来乍到,对这玩意儿用得十分不顺手,忙活了好半天才终于把火生了起来。

等她勉勉强强熬好一锅粥,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粥给你放这儿了,自己能吃不?”

端着粥进了屋,慕君心将她好不容易做出来的“粥”放在了床头的小桌子上。

此刻,钟郁凌正在闭目休养,听到慕君心的声音,他微微睁眼。

然而一睁眼,他就被慕君心那碗所谓的“粥”给惊到了。

难以想象,居然有人会把一碗黑糊糊的东西叫做粥。

感受到钟郁凌眼神中的嫌恶,慕君心不禁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她也不想做出这样的粥啊,问题是,这是她人生中第二次做饭,用得还是活在电视里的土灶台,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好吗!

“那什么,你别看它长得丑了点儿,但是味道还是可以的,至少吃不死人。”

这一点慕君心十分肯定,并且能拍胸脯保证,毕竟她昨晚上已经吃过一回了。

回答慕君心的依旧是无尽的沉默,钟郁凌已经把视线从“粥”上转移到了慕君心的身上,仿佛是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神人,才能做出这种食物来。

良久,钟郁凌终于开了尊口。

“吃不死人?”

慕君心闻言,疯狂点头,“你看我现在不还活蹦乱跳的吗?”

“……”钟郁凌的眼神微变,仿佛在说“敬你是条汉子”。

最终,他不得不向恶势力低头,艰难的端起了碗,以一副“壮士就义”的姿态,舀了第一勺粥。

米粥入口,甜味在口腔中漫延。

钟郁凌一愣,抬头看向慕君心。

慕君心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哦,对,我往里面加了糖,你要是吃不惯可以换一碗。”

钟郁凌迟疑片刻,随后摇了摇头。

两炷香的功夫后,看着摆在桌上的三个碗,慕君心的脑海里蓦地浮现了两个字,“真香”。

吃完东西,钟郁凌的气色也终于好了些许,他向慕君心道了声谢,随后继续闭目养神。

慕君心正准备和他商量关于重新处理他的伤口的事,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了响动。

“慕小七,赶紧滚出来交租!别以为你不去种那几亩地你的地租就可以免了,租约上写得明明白白,租赁期内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得给老子交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