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玉佩

块玉佩

段崇德冷哼一声:“你抢你表姐的铺子,这还不是欺负?”

段绮云愣了一下,一股酸楚猛地自心头涌出,揪得心生疼,她强自忍住,深吸口气,即使知道了一切真相,可直接从自己的父亲耳中听到这些刺心的话,她还是忍不住不心痛,毕竟这可是她的亲生父亲啊。

段绮云好歹压抑住心中的情绪,心生一计,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挤出两滴眼泪,上前一步拉住段崇德的袖子,抽泣道:“那铺子是我母亲的,凭什么说是我抢她的?本来也只说是给表姐代管的,哪里就成了表姐的了。原来在父亲的心中绮儿竟是这样的人,到底我和表姐谁才是父亲的女儿!父亲怎可偏心至此!”

此话一出,段崇德的脸立马僵住,云嘉月抽泣的身子也一下怔住,一阵诡异的安静突然溢出。

愣了半晌,段崇德突然扬起巴掌就要狠狠甩到段绮云脸上,脸上怒意更甚,“无意”被女儿戳破最上不得台面的一面,段崇德岂不恼羞成怒。

幸亏段绮云机智,一直在假意擦眼泪,实则是暗暗观察段崇德的动作,见他动起手来,慌忙往旁边一闪,堪堪躲开这一掌。

段崇德见段绮云敢躲,心中怒意更甚,大喝一声就又要打,段绮云正想躲,却被身后的一双手紧紧箍住,竟是云嘉月!

“姨父,不要打表妹啊,不要啊……”云嘉月一面假意劝架,一面狠狠抱着段绮云就要把她往段崇德那边拖。

段绮云看出了云嘉月的意图,心中越发恨意加深,索性顺着云嘉月的意思跌跌撞撞往段崇德那边挪去,待段崇德一掌要甩下时,狠狠一掐云嘉月腰间软、肉,痛得她惊呼一声松开了手,段绮云身子一弯,灵敏地从缝隙中躲了开去。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屋中响起。

屋中本来的混乱戛然而止。云嘉月伏倒在地,捂着脸已经懵了,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段绮云,又看了看段崇德,哇得一声就哭了出来。

段崇德也慌了,急忙要去拉起云嘉月,又是劝又是哄,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段绮云冷眼看着眼前的闹剧,一脸不屑,见两人都没有心思再理自己,也懒得再待下去,她直接转身就走。

段崇德见段绮云走了,再没有顾忌,一把搂住云嘉月心疼地直道歉:“嘉儿,乖啊乖啊,没事的,不疼不疼。”

云嘉月之前哪里受过委屈,捂着脸哭得不能自已,任凭段崇德使尽百般解数道歉,就是不肯理。

段崇德急了,轻抚云嘉月后背温声道:“嘉儿乖,我马上就去找太太要她再给你重新挑几个铺子……”

云嘉月一听,想到刚刚段绮云的话,脸刷得一红,哭着恨声道:“那铺子是姨母的,是表妹的,又不是我的,拿了白受人闲眼,说我贪人财产,平白受人戳脊梁骨。”

缓了会儿,又道:“可怜我母亲没嫁妆,父亲又……”说到这儿,云嘉月停住看了段崇德一眼,一双眼泪光连连,我见犹怜,又扭头继续道:“是嘉儿命薄,家产单薄,又没人照伏,才如此受人欺负还得不到公道,我还活着做什么?索性死了一了百了!”

段崇德本就被她那一眼看得心都要化了,如今又听她这样说,更是心疼地紧,急忙从腰间扯下一块玉佩塞到云嘉月手中:“谁说嘉儿福薄,嘉儿是最有福气的。”

玉佩触手生温,凉凉柔柔,云嘉月不禁往手中一看,发现手中的玉佩呈双鱼形,雕工精致,玉体呈乳白色,内里还有丝丝琥珀色的丝缠绕,在烛光的照耀下闪着幽幽的白光。

这不是段家的祖传玉佩吗!向来都是在女儿出嫁那天才给出去的,如今竟然……

云嘉月心里笑得得意,面上却装作犹豫的样子忙要推辞,却被段崇德一把按了回去:“嘉儿快收下,这玉佩只配你才能拥有,本来想等到你出嫁那天再给你的,今日恰逢其时也就给了,不过你当心,千万不能让你表妹和姨母知道。,”

见云嘉月平静下来,段崇德放下心来,悄声道:“嘉儿放心,总有一天父亲会让你们母女有一个风风光光的正式名分。”

这话说得极轻,云嘉月轻轻点了点头,也轻声回道:“好。”

屋中父慈女孝温馨一片,屋外偷偷站着的段绮云眼神冷得可怕,那玉佩是只给段家女儿的,段崇德沉不住气先给了出去,她倒要看看这次母亲还信不信她的话。

主意打定,段绮云转身悄悄地往院外走去。

“云儿,你这是……怎么了?”何氏温温柔柔的看着段琦云。

段绮云气愤的坐下,看着何氏,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

但,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哪有拱手让人的理。

“母亲,前几日你可把那账本给了表姐?”段琦云定了一下心神,决定从侧面入手。

“自然是没有。”

“方才,爹爹唤了我去,却是责备我抢了表姐的铺子。母亲,你说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段绮云一想起段崇德竟然瞒着众人把这么重要的玉佩给了云嘉月,一个外人,心里难受的同时也留了一个心眼。

“嗯?为何?”

何氏一听,觉得事出蹊跷,秀气的眉头皱了起来。

“女儿且不知。爹爹不仅偏袒表姐,就连祖传的玉佩都悄悄拿给了表姐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表姐才是他的亲生女儿呢。”

段绮云悄悄的观察着何氏的表情,见何氏明显不信的神色,决定加把火。

“母亲,难不成那玉佩可随意交于旁人?从小您不是说,等到我成亲时才会给我的?”

“你从何处得知?”

何氏还是有些不信。

段崇德作为整个段家的家主,又如何不知那祖传玉佩的重要性,绝不会轻易的把玉佩给外人的。

“乃是偷听到的。”

段绮云理直气壮的说了出来。

何氏自然是听说了,不过这其中的种种却是不知。

一边是丈夫,一边是女儿,何氏有些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