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绝关系

断绝关系

温念清的眼中噙着泪水,无助的看着温卞儒。以前她能安慰自己,他是因为不知道真相而对她冷漠,可现在她都把证据摆在了他面前,他怎么还能这么说呢?

她温念清才是他的女儿,洛景扬不过是个外姓的继子,为什么他宁愿信他们两个,都不信她?

“爸,几年了,你能不能公平一次?”她带着哀戚的语气,几乎是立刻就让温卞儒的心中一软。

“念清,我……”话还未说完,便被楚梦的哭声打断。

“念清,我和景扬努力了这么久,你还是不能接受我们么?”她的眼中含着泪水,神情已然难过至极。看向温卞儒,情绪更是难过了几分。“卞儒,我不想让你难做,没让念清接受我,是我的无能。我和景扬……还是离开温家好了……”

说罢,她就拉着洛景扬的手臂,作势要走。

温卞儒几乎是立刻,就伸出手来拉住了她。

“小梦,念清胡闹,你也跟着胡闹。”温卞儒温柔的语气,听得温念清身体一震。

“爸,什么叫胡闹?以前我没有证据时,你说我胡闹,我认。可现在证据就摆在你面前,你亲耳听到的,为什么还要这么说我?在你眼里,我究竟是什么?”

温念清的理智已经被怒火燃烧,她今天一定要讨一个说法。

无论这个说法是喜是悲,她都自己承受。若是他还执意护着那两个人,她与温家,与温卞儒,再无任何关系。

或许是温念清的话太过直接,或许是楚梦的手段太过柔软,听了这席话的温卞儒,心中再也没有了任何波动。

“念清,我说过了,小梦是你的继母,不是你的仇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如果你再说这些难听的话,别怪我翻脸。”

温卞儒最大程度的发挥了什么叫做“披着温柔的皮,说着残忍的话”,他略带沧桑的脸庞上,冷冽非常,没有半点作为父亲的柔和与温暖。

温念清的心,在他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冷了彻底。

“所以无论我找到了多么有利的证据,在你眼里都是胡闹?而无论楚梦和洛景扬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在你眼里都是为了我好,为了这个家好?”

她用尽所有的力气问了这么一句话,心里已经绝望彻底。

只要再确认这最后一句话,她就能毫不犹豫的离开这里了。

最后的结果如她所愿,温卞儒冷着脸,将她想要又不敢要的答案给了她。

“念清,你都这么大了,该学会懂事了。你知道温家的生意离不开景扬,而我也离不开小梦,你又何必处处找他们的茬呢?”

温卞儒平和的劝说,将温念清最后一缕希望全部剥夺。

“温卞儒,我真替我妈可惜,竟然嫁给了你这种是非不分的恶心渣男。”她将洛景扬手中的录音笔狠狠地夺了过来,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她已经决意离开温家了,离开这个让她只觉得恶心的地方。

身后温卞儒气得不轻,食指指着她的背影,略显佝偻的身躯颤抖不止。

“温念清,你给我站住!”温念清是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她怎么敢这么对他说话?

愤怒的他,全然看不见身后楚梦的表情,幸灾乐祸中带着计谋成功的喜悦。

对于他的叫喊,温念清置若罔闻,仍旧自顾自的往上走去。

她捏紧了手中的录音笔,只觉得自己的人生似乎在这一刻全部崩碎。

母亲死后,她难过至极,但想从温卞儒那里得到安慰时,却看到他带了一个年轻的女人回家,说:念清,这是你的继母楚梦,你叫她梦姨吧。

楚梦站在她的面前,笑得十分温柔娴静,身边十四五岁的男孩,没有丝毫胆怯,反而目光赤裸直接的在她身上游走。她不喜欢这两人,转身就离开。可没想到的是,温卞儒把她拉住,甩了她一巴掌,骂她没有礼貌。

她捂着脸颊,记住了当时楚梦和洛景扬嘴角上翘的模样。

那两张脸,她直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午夜梦回,从不曾忘记。

后来,他们四处排挤她,在温卞儒和外人面前黑化她。她与他们斗了五年,最后的结果,还是她输了。输了也好,不用那么累,在这温家四面楚歌。

“温卞儒,我收拾好东西就会离开,过几天我会找律师起草一份协议,表明你我断绝父女关系。希望你签字的时候能爽快一些,最好像刚才那样,毫不犹豫。”

在楼梯的转角处扔下这句话后,她就消失在了楼下三人的视线里。

温卞儒气得身体发抖,要不是楚梦扶着他,恐怕他直接就倒了下去。

“不……不孝女!她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他靠在楚梦身上,身体仍止不住颤抖。

楚梦将眼中的异光掩饰得很好,说的话柔软至极。

“卞儒,你别生气了,念清可能是被有心人蒙骗,才会说出那么大逆不道的话来。”这略带引导的词汇一出来,温卞儒更是气得头脑发烫。

“大逆不道?我看她的眼中就没有我这个父亲,不然哪能说出刚才那番话?小梦你别为她劝说了,等会儿我一定要去楼上好好教训她一顿。”说着,他的眼前一黑,竟是气得两眼昏花。

见状,楚梦连忙给一旁的洛景扬使眼色。

洛景扬八面玲珑,一见这眼色就知道楚梦想要他做什么。于是抿了抿嘴,将所有的情绪收敛好后,往前两步。

“爸,我看你身体不好,还是我替你上去吧。念清妹妹可能是受了什么人的蛊惑,才那么说的。我一定好生劝她,争取让爸能够恢复心情。”洛景扬一番话说得好听,听得温卞儒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既然这样,那景扬就代我上去吧。”说罢,他叹了口气,“要是念清能有你一分懂事就好了。”

洛景扬没接这话,他在温家五年了,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什么时候说什么话最好。

约莫几秒后,他对温卞儒说了一堆关心的话,就上了楼,径自走向温念清的房间。

敲了敲门,不待她同意,他便推门而入。

在温卞儒面前呈现出的举止得体与温文儒雅,刹那间变为玩世不恭与邪气丛生。

“温念清,收拾好了,需要我送你出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