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趣

逗趣

有着两个家伙逗趣,众人的心情也都轻松,大厨瞧着天色便起身入了厨房准备饭食,大伙儿坐着也是干坐着,便索性在大堂点起灯后全入厨房帮忙,而曲小陌对厨房的各项事宜全都不会,被众人嫌弃的赶到门口,抱着暖手炉观望。

一桌丰盛的年夜饭在大厨挥洒翻炒中出锅了,待最后一个菜端上桌,大伙儿都围着坐下,在这种日子里酒自然是必不可少的,老掌柜走前便有交代,可以去地窖里拿出几坛喝,这些酒鬼自然不会客气,这会儿便抱了两坛来。

不敢沾酒的曲小陌也陪着众人少少的喝了半碗,酒楼里的酒都是有些年岁的佳酿,且猛烈程度适中,没有果酒那般无感,也无烈酒那样辣喉,因着是米酒,入口微烈但满腔的酒味中夹着米香,很是好喝。

但即使好喝曲小陌也理智的忍住了,都说喝酒误事,这一喝大她说出的醉话保不准能把自己的底细给全抖出来咯。

男人们在喝酒吹牛,曲小陌并不想参与,其右手边是坐着的是吴大娘,大厨做了七八个拿手菜,有些离得远,知道吴大娘不好意思起身夹,曲小陌便拿着新筷子把好吃的挨个夹了一遍放置其碗里,道:“大娘莫拘谨,想吃什么便夹,敞开肚子吃。”

他们店小二平日里的膳食也没这般丰盛,都是一荤一汤在加几个素菜,所以这会儿小六那帮人虽喝着酒但筷子也是没停下,曲小陌食量较少,一碗饭下去这会儿便感觉有些饱了。

吴大娘捧着饭碗而自己跟前的空碗已经被她夹满了,还不歇手,赶忙拉住她的手阻止道:“够了够了,你这孩子,夹这么多大娘也吃不完呀。”

瞧着快满出来的菜碗,曲小陌便听话的停下筷子,与她话起家常。

“大娘的番薯都是怎么种的?吃着倒是比别家香甜。”她上一次休息出门也有买过一个番薯,一样是一文钱一个,但那个吃起来不香,甜味儿也不浓,倒是吴大娘的这些番薯对她胃口。

吴大娘边吃边笑道:“还能怎么种,照常呀,只不过家中那块地与别的不一样,当初老头子还年轻的时候知道我喜欢吃番薯,便不知去那儿弄来了一些沙土混在了地泥里,后来种出的番薯确实个头比较大,也比较甜。”

“原来是这般。”她没读过农业,对这事儿也不了解,终归是那沙土起了什么化学反应吧。

说到自己老头子年轻时候的事情,吴大娘便收不住口,看与曲小陌投缘,便也絮絮叨叨的说起自己年轻时候的事。

“说出来你不信,大娘当初跟你这般年纪时也是个娇气的官家小姐,后来一次与同伴出游,迷了路便刚好碰到了我那上山砍柴的老头子。”

说着眼神便渐渐有些迷离起来:“老头子年轻的时候长得是真的俊,我这一瞧便落了心,他把我送出林子,后来我让身边的奴仆去查,才知道他便住在那座山下。”

“那时年少胆儿也大,我便以谢恩的名义又去见了他一回,他为人风趣体贴,这一来二去便好上了,我娘是个通情达理的人,知道了我们的事情后便跟着我悄悄的去见了他一回,回来便与我说他为人不错,但一野村夫你爹怕是不会答应。”

“果真,爹把我许配给了他顶头的大人之子,那公子是个被宠坏的人,打死过不少妾室,我和我娘哭求但爹还是执意不改,后来我在我娘的帮助下收拾了行囊奔与我那老头子,我哭着求他带我离开,后来我们辗转了不少地方,便在城外的杏桃村落户了。”

“后来娘死后,我便再也没爹的消息,听人说他升官进京了,也不知真假。”

吴大娘放下碗筷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才又朝她歉意一笑:“对不住,见笑了。”

曲小陌一脸心疼着摇摇头,虽说有点儿狗血,但在这年代,这种事情倒真是会发生,为了安抚她,便也说道:“我十岁爹娘便相继病逝了,吃过百家饭,也做过乞儿,前几个月才进了这酒楼做小二,有了个能吃饱穿暖不怕风吹冰冻的地方。”

恢复了心情的吴大娘到没想到曲小陌小小年纪有这般身世,便出声劝慰了几句,曲小陌见其眉眼已经没了方才的痛苦和愁丝,便催促其道:“大娘快些吃,免得一会菜要凉了。”

一顿饭吃得是各个嘴边挂油,一切都收拾妥当,洗碗的大婶把吴大娘拉倒了自己房中歇息,曲小陌和小六几个一同检查了酒楼的灯火后,便关了房门一同回院子。

隔日起来便是大年初一,送走了吴大娘,开了酒楼门,点了两挂炮仗,便又坐着等生意上门了,不过今日与昨日不同,一天下来倒是有十几桌食客。

说实话对于她曲小陌来说,过不过年都一样,摸着随身带攒下的七两银子,在盘算这个月过年双倍便是能拿到八两,那她便有十五两银子,虽然距离目标还很遥远,但是功夫不负有心人,铁棒也能磨成针,曲小陌,你一定可以在这世界上做一个土财主的,加油!

这一想到自己的远大目标,顿时干劲十足起来,桌上的算盘噼噼啪啪打得贼响,坐在不远的小木子和小六瞧她这模样两人一脸的莫名,问道:“你小子是吃了大力丸了?”

“去去去,嗑你的瓜子去,别扰老子算账。”曲小陌瞟都没瞟他们两一眼,继续噼啪算账。

跟他们这些男人混一起,平日里听到的荤话不少,这大力丸便是青楼里专门给那些不太行的客人食用的,就是所谓的春药,还有一些什么快乐丸呀,逍遥散啊等等,还别说这里的人可真会玩。

见曲小陌不理人,小六和小木子便自个儿聊起来,“说到大力丸,我听说明月楼年前好像死了个客人吧!”

小木子连连点头,吐出口中的瓜子壳道:“对对对,是个六十多岁的嫖客,听说是药力太猛,他身子受不住死在了花娘肚皮上,就小陌教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牡丹什么的。”

“啥牡丹?”小六听得一脸懵逼,小陌这阵子倒真的教他们识字算账,还时不时的说一两句耐听话,但他都没怎么记住。

真是败给这两根朽木,一旁算账的曲小陌忍不住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小木子一拍大腿:“对对对,就是这句,还是小陌有文化。”

曲小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又听其说道:“听说那嫖客是城里哪家的老爷子,他儿子本来想讹明月楼,但后来不知道怎么着,又没声了,也不知道讹没讹到银子,我听在那端茶的小王八说好像没给银子,那老爷子下葬都没买棺材呢,卷了张草席。”

“小王八?你居然认识明月楼里端茶的?想来是常客啊!”小六的关注点不在那老爷子而是在这。

小木子一脚踹过去,呸了声道:“说得你好似没去过一样,那萍儿姑娘可一直惦记你呢。”

“嘿嘿嘿...”

小六磕了颗瓜子吐了壳道:“说起她我倒真好久没去了。”

说着朝账台里的曲小陌道:“小陌老弟,过几日要不要老哥带你去见见世面,让你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曲小陌心中暗骂了声下流,头都没抬一下,只当听不见他的话。

小木子更甚,扯着嗓子叫道:“那里的姐姐大酥胸,白长腿,娇喘声儿似百灵。”

这话一出没人闲着嗑瓜子的小二们都哄堂大笑,曲小陌忍不住扭头瞪了他一眼:“滚,老子有洁癖。”

“哟,小伙子不赖啊!还惦记着黄花大闺女。”小木子挑着眉眼道

曲小陌懒得在理他,这人不坏,但是就是那张嘴欠,你越是搭理他他越得劲。

外边道上只有零星几个人,估摸着时辰已经很晚了,曲小陌便想着早点关门,回去躺被窝,边收拾账册边道:“要不咱们关门吧,小六哥你去问一问大厨。”

正与大伙儿唠嗑的小六听到喊声应了声,便放下手中没磕完的一把瓜子,拍拍手准备起身。

然而此时门帘却被人撩起,进来了四个人,一个公子哥模样打扮,大冷天的手上拿着一把装逼的折扇,身后跟着一小厮,另外两个是姑娘家,小姐模样的人戴着帷帽,瞧不清面容,身后的丫鬟也是裹着面纱,很是神秘。

瞧四人的衣着打扮想来是出自富饶之家,曲小陌赶忙出声相迎:“几位客官里边请。”

小六闻声也已经都起身招呼了,一个去厨房通知大厨,一个领着人上包间,其余人端茶上果盘点心。

完事了便留小六一人在上边等着客人点菜,回到大堂又围在一起说着话。

待小六给客人点完菜传到厨房后出来坐下,几个男人凑着头嘀咕的说着什么,曲小陌好奇的走过去坐下听,原来是在说上边那几位客人。

虽说客人还在呢,在别人背后说闲话不好,但耐不住好奇,原来上边那公子哥模样的是上次小六说到的蒋公子,那女子便是明月楼花魁雨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