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千初芽双手捂住头，眨巴着眼睛道，“师傅，徒儿冤枉啊！”又转身跑过去，抓了两把地上的黑鹊羽毛道，“徒儿这几日观察发现这些黑鹊会飞都是靠着那对羽翼，我就想着如果我能有一对这样的羽翼就也能飞起来了。”
千面：“……”
千陵：“……”
千面这才发觉百余步远处地上一片漆黑，上面全是林中黑鹊的羽毛，还有两只已经拔光毛的黑鹊在地上叽叽喳喳的求救着。他指着那一片狼藉，嘴角一阵抽动，有些不可置信道，“这……，初芽，都是你干的？”
“对啊！”千初芽点头，又转身捡起地上已经扎好了大半的翅膀，道，“师傅，你看！徒儿已经扎好了大半了，就差一点就能成了，可师叔他却不高兴。”
千陵鼻子都差点气歪了，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不甚好看。林中黑鹊本来是用来作为和山的哨兵，并且在受到攻击时，它们还会集结成法阵，威力甚强。现在倒好，无外敌入侵，却糟了这内鬼的毒手。先不说这回她吓跑了多少黑鹊，就说这些拔了毛的，还能不能再长回来都是个问题。
千面也是无奈，走上前捡起其中一只黑鹊，轻轻抚摸了几下，手中的黑鹊便安分下来。
千初芽看着千面手中的黑鹊，尬笑了两声，道，“师傅，那个，……它还好吗？”
千陵简直看不下去，撸起两边袖子走上前，骂道，“能好个屁。我把你头发剪了，再扒光了游街，你能好吗？人家黑鹊不要面子的啊！”他指着地上一地黑羽，对着千面告状道，“师兄，你今天若是再偏袒她，我看你这千缘洞改日便要被她给拆了。”
千初芽这回没说辞了，瞥了眼地上的黑羽，求饶道，“师傅……”
千面则皱着眉看着手里的黑鹊。一时间两人都摸不出他心里到底是何想法，但是明显千陵的气焰要高些，他掰着手指一件一件数道，“昨天，你把千晦的扇子给弄折了；上周，你把千言的尾巴给烧了；上上周，你把我的案台给掀了；上上上周，你在师兄的扇子上画了一对鸡翅；上个月，你把……”
千陵算得正起劲，这边千初芽却突然大叫起来，躲在千面后面道，“那不是鸡翅！”
千陵哪里容得下她如此造次，举起手便要抽她。吓得她赶紧躲到千面身后，嚷道，“师傅救命！”果不其然，千面伸出了一把折扇，拦在两人中间道，“师弟，这都是小事情！”
“小事情？！”千陵挑起眉，伸手扯下千面手里的折扇撑开，指着上面两个翅膀一样的东西，气急败坏道，“看看！你看看！她都干了些什么？看看！这鸡翅画的，你看看！你自己看看！”他已经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了，干脆一甩衣袖，道，“成何体统！”
千面却从他手里取过折扇，道，“师弟，教导这些晚辈，你总得有点儿耐心的。初芽和我们不一样，你就多担待着点儿。”
千陵撇了撇嘴，不屑道，“担待？我可没那个气度。师兄，她是人，我们是妖，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生物，水火不容。要不是你一直在我面前拦着挡着，我早就把她给炖了，不然哪里至于有今天的祸害？”说着，他干脆一甩衣袍，一副孩子模样坐在地上，撒泼道，“要担待？师兄你自己多担待吧！我反正是担待不起了。”
“才不是呢！”千初芽嚷道，“师叔从不听我把话说完，我早就说过了，那不是鸡翅，那是羽翼，那是可以飞的羽翼。”
“羽翼？！”千陵抬起头，挑眉道，“我在林间见过那么多黑鹊，哪只鸟的羽翼长这么丑的？那分明就是个鸡翅膀，还是那种饿死的鸡的鸡翅膀，一看就知道连油都煎不出的那种。”
千初芽干脆站了出来，跺脚道，“你才鸡翅膀呢！我都说了那是羽翼！我都知道，那是雨燕的羽翼，就是这种样子的。它们还会飞，就像师傅一样，飞得好高好高。”说着，她还一脸憧憬的抓住了千面的胳膊，指着扇面道，“师傅，你常年待在千缘洞，估计还没见过雨燕吧！就是这个样子的。我发誓！”
千陵往地上啐了一口，不发表言论。
千面也是尬笑了两声，合起扇面道，“这个……，嗯……，还是言归正传吧！”他看着坐在地上一眼不发的千陵，道，“师弟，既然你耽误了晚辈们的课程，那我就罚你向他们每一只小狐狸道歉，并且向每只狐狸交一封一千字的检讨书，不许用法术，不许假手于人。”
“啊！！！！”千陵下巴都快要掉下来。要知道他可是一只有着八百年道行的狐狸了，而且在千缘洞里，他可是长老级别的人物。除了千面，千缘洞里哪个不得听他召唤。好吧！除了千初芽这个“毒瘤”。千陵翻了个白眼，指着千初芽，道，“那她呢！她这小孽畜犯了这么多事儿，总得让她有个交代吧！”
“有！当然有！”千面把折扇合在手里轻拍着手心道，“她这十六年里在我千缘洞里犯的事没有上万也有九千了。为了让她长记性呢！那就让她把从小到大犯下的事全部都一项一项列出来贴在她房里每日警示之用。”
“啊！”这回轮到千初芽了张大嘴了，十个手指掰了掰，却掰不出个所以然。
千陵大笑两声，转头道，“‘啊’什么‘啊’！就你犯下的事儿，一件一件罗列下来，给咋整个千缘洞当墙纸都嫌多，你还想掰手指掰清白？”
千初芽冷哼一声，收起还在算数的两只手，道，“要你管！”
千陵瞥了她一眼，摇摇头道，“整个千缘洞没有我更熟悉你到底犯过多少事了。”他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在地上乱画了几笔，道，“当然除了你师傅！不过……为了防止你师傅以权谋私，偷偷给你放水，我会亲自一件一件的检查。五十七万九千八百六十四条，你一条也不能少！”
“啊！”千初芽的嘴张得更大了，整个脸更是直接垮掉，道，“有这么多吗？师叔你是不是记错了？”
千陵这次倒是真把她的话给听进去了，伸出右手掐了一下，抬头道，“你说的没错，我确实记错了！”千初芽这才松了口气，手拍了拍胸脯，气还没匀呢！千陵又道，“我刚刚忘了给你算今天的了。加上的话，一共是五十七万九千八百六十六条。你慢慢列吧！”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土，一副轻松的模样笑了笑道，“我要回去写检讨书了，你也趁早写吧！还有！”他明明走了好几步远了，却又特意转头嘱咐道，“不许假手于人！不许用法术！”
“你！”千初芽气得脸皱成了一团，愤愤地在地上跺了一脚。
千陵才走了一步，又回头道，“哦！我忘了，你功力才不足一成，也干不了什么。”说着，他故意摊手作妖，道，“那我也没办法喽！你慢慢写哦！”
千陵那条路果然从来都是走不通的，千初芽又转而求向千面，哀求道，“师傅！师叔是不是算错了啊！我这么乖的一个人，怎么会犯这么多错！”
“额……”千面咧了咧嘴，尴尬道，“你师叔没说错！”
千初芽：“……”
“另外……”千面指了指地上一地的黑羽，道，“这些黑鹊世代都生活在这千幽林里，你这次闯下祸，它们都成了惊弓之鸟，怕是不会再愿意在这里生活下去了。可是千幽林里的结界却不能没有它们，现在它们的巢穴里应该还有些老幼行动不便的没有跑掉，你得想办法把它们安抚下来。”
“啊！”千初芽下巴都快掉下来，整个人都石化了，嘴角抽动了好几下，石像上滚下来几颗碎石才又恢复了一点儿人形，道，“师傅，你都说他们怕我了，现在又让我去安抚，他们不是更加吓怕了吗？”
千面又用扇子敲了敲千初芽的额头，道，“现在知道事情难办了？当初闯祸的时候怎么不说坑难填？还不是你自作自受！”
“……”千初芽瘪了瘪嘴，讨价还价道，“师傅，能不能叫别人去安抚啊！”
“不能！”千面转身道，“你自己慢慢想办法吧！我回千缘洞还有事呢！”
“啊！”千初芽看了看日头，追上去讨巧道，“师傅！这个点儿不是你坐亭子里喝茶焚香的时间吗？还有什么事啊！”她想了想，又道，“既然师傅也有事的话，不如这样吧！师傅您面子大，您出面去安抚那些黑鹊的话，它们肯定会留下来的。而你那边的事就交给我吧！怎么样？这样效果好，效率还高。”
千面驻足，一手掐着自己的下巴，一手摇着折扇，思索片刻点点头道，“说得好像有点儿道理哦！”
“是吧！是吧！”千初芽跟个狗腿似的附和道，“我就说这样效果好，效率高，你说是不是！”
“嗯……！”千面点点头，收了扇子一拍掌，夸赞道，“不错！不错！是个好主意，那就依你所说，我去安抚那些受惊的黑鹊，你就去把千缘洞给补上。”
“对对对！”千初芽话都没听清就跟着狂点头附和，道，“您去安抚黑鹊！我去把千缘洞给补上。”她话一说完，就发现了不对劲，脸色一变重复道，“补上？补上？”抬头道，“师傅！千缘洞不是上个月才装修完吗？怎么又要补啊！我不是说了您别用法力补，大街上、镇上、村里有的是能工巧匠，随便抓几个来让他们装修不是更牢固吗？您非不听！现在好啦，您这豆腐渣工程连一个月都没能撑下来就垮掉了。”
千面又用扇子敲了一下千初芽的脑门道，“谁说千缘洞是我工程的错了？我上次可是用了上好的材料。”
“那怎么连一个月都没能撑下来！”千初芽抱着双手在胸前，不乐意了。说道千缘洞的装修问题，她简直是槽点漫满、怨气满满。
作者有话：对于千缘洞里的“豆腐渣”工程是相较于女主而言的，狐狸的身手一般比较轻盈，重量也比较小，所以洞府的承重系统会比人类建筑差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