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残损的手掌》原文与翻译、赏析
《我用残损的手掌》原文与翻译、赏析 戴望舒
我用残损的手掌
摸索这广大的土地:
这一角已变成灰烬,
那一角只是血和泥;
这一片湖该是我的家乡,
(春天,堤上繁花如锦障,
嫩柳枝折断有奇异的芬芳)
我触到荇藻和水的微凉;
这长白山的雪峰冷到彻骨,
这黄河的水夹泥沙在指间滑出;
江南的水田,你当年新生的禾草,
是那么细,那么软……现在只有蓬蒿;
岭南的荔枝花在寂寞地憔悴,
尽那边,我蘸着南海没有渔船的苦水……
无形的手掌掠过无限的江山,
手指沾了血和灰,手掌沾了阴暗,
只有那辽远的一角依然完整,
温暖、明朗、坚固而蓬勃生春。
在那上面,我用残损的手掌轻抚,
像恋人的柔发,婴孩手中的乳。
我把全部的力量运在手掌,
贴在上面,寄与爱和一切希望,
因为只有那里是太阳,是春,
将驱逐阴暗,带来苏生,
因为只有那里我们不像牲口一样活,
蝼蚁一样死……那里,永恒的中国!
【赏析】 年,日本侵占了香港,戴望舒因从事抗日活动而被捕入狱,受尽摧残。诗人在狱中写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沉雄的诗篇,以奔涌着的波澜壮阔的爱国主义激情,给他后期的作品铸造了新的内容和风格。
《我用残损的手掌》即是他后期作品的代表作。当富有才情的诗人舍弃自己身边小小的落寞、凄凄的孤独,舍弃以往酷爱的浅吟低唱以后,他的诗篇便以其豪歌再次一展风采。此诗作于年月,其时作者尚在狱中。因为诗人早期受象征派诗歌影响较大,创作上吸取了象征派的手法并形成了较为成熟的技巧。象征派诗歌创作的要点之一是强调诗歌的意象构筑,构筑时又经常借用艺术的变形手法,以使意象具有更强的表现作用。作者这首诗中便为自己饱满的诗情寻得了极富抒情性的意象。首先是用一只残损的手掌轻抚祖国河山,这个奇特的意象产生了奇特的抒情效果。这“残损”两字的内含极为深广,构筑的意象也格外醒目,在读者心中激起的情绪波澜也特别激烈,而且至为关键的一点,是它同时也较为形象地映现了在侵略者铁蹄下痛苦挣扎的中国人民,显现了被无情蹂躏的祖国河山的凄苦。
从结构上看,此诗是完整的一段,但从意义上却可分出明显的两个部分。“我用残损的手掌,摸索这广大的土地”是引子,从“这一角已变成灰烬”到“手指沾了血和灰,手掌沾了阴暗”为第一部分,这以后到结尾是第二部分。第一部分,作者以“这一角”、“那一角”、“这一片湖……”三个点叙述了祖国的受难,并着重想象了诗人的家乡,美丽的西子湖在敌人铁蹄下的惨案,用括弧中美妙的回忆衬托现实的不堪入目。接着又从长白山雪峰写到黄河,写到江南,写到“荔枝花寂寞地憔悴”的岭南,写到“南海没有渔船的苦水”,由北而南整体地反映出痛失河山的悲哀。“无形的手掌掠过无形的江山,手指沾了血和灰,手掌沾了阴暗”两句,概括了祖国所受的灾难。诗歌的第二部分,诗人竭尽想象之所能,尽情地赞美了解放区的 “温暖,明朗,坚固而蓬勃生春”。诗人把“爱和一切希望” 都寄托在这片依然有太阳和春天的土地,寄托在那儿的人民身上,他们将“驱逐阴暗带来苏生”,最后一句,“那里,永恒的中国”积蕴了诗人对于解放区的全部热情和希望。
这首诗,从形式上说句子有长有短,没有整饬的外观,应该是属于自由体,但它又似乎是押韵的,可以说是押韵的半自由体,因此也仍然有戴望舒诗歌一向具备的悠长的韵味。这首充满着凄苦又闪烁着希望的诗,每字每句都饱含着作者深挚的情感,语言具有强烈的抒情性。全诗曲调低回曲折,带着忧伤,带着期望,震荡着读者的心。

美国“柯立芝繁荣”
美国共和党人柯立芝总统的任期(-年)是美国经济的繁荣时期,故称“柯立芝繁荣”;美国经济的繁荣和危机是整个资本主义世界从稳定到萧条的一个缩影。-年间是资本主义世界的相对稳定时期,在资本主义各国中以美国经济最繁荣,被美国垄断资本家吹嘘为“黄金时代”。这一时期美国工业生产量增长了百分之六十九,年生产总量超过了全欧洲。年美国工业生产总值比战前增长了三倍,是第二次大战前的最高水平。汽车,建筑,钢铁、电气、石油开采等工业部门成为美国工业生产繁荣的主要支柱,航空、化学、橡胶、机器、制造无线电器材,人造丝等部门的生产也得到迅速发展。国民收入比战前增长了二倍半,黄金储备占世界一半,对外贸易比战前增长了百分之一百一十,资本输出增长了三倍多,-年美国所提供的借款超过了其他所有资本主义国家所提供的借款总和。美国成为当时全世界经济最繁荣、工业最发达、最富有的国家。战后美国经济的发展有许多有利的条件: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晚,大发战争横财,积累了大量资本,为这次经济繁荣提供了雄厚的物质基础;战时设备更新、房屋修建等很差,战后南方各州的工业化、大规模更新固定资本、建立许多新兴工业部门等吸收了大量资金;大力进行生产管理和科学技术的革新,开展“生产合理化”运动,各大工厂普遍采取自动传送装置新技术和流水作业法,这是第二次科学技术革命的成果;西欧各国经济的削弱和恢复经济的需要,给美国进行大量的资本输出和商品,夺占新的国外市场造成极好的机会;国内政局稳定,阶级斗争比较缓和,每年罢工人数约二十——三十万,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以来罢工人数最少的。 美国经济的繁荣使资产阶级忘乎所以,他们自欺欺人地宣扬美国“已经克服内在矛盾”,进入“永久繁荣”和“劳资合作”的“新世纪”,声称“福特代替了马克思”,胡说“如果耶稣在世,他也会到广告社去当会计主任”。柯立芝鼓吹“美国的事情就是做生意”的口号,说什么:“建一座工厂就是盖一座圣殿,在工厂干活就是在那里做礼拜”。美国黄色工会首领也高唱赞歌,把工会变成帮助资本家推行“合理化运动”的工具,创办“劳工银行”,要工人购买股票,以实现“资本民主化”、“人人成为资本家”,建立所谓“人民资本主义”。美国共产党内有些人也被美国的繁荣表象所迷惑,-年的执行书记洛夫斯顿认为美国的资本主义比其他国家的资本主义优越,不受资本主义制度成长和衰退规律的限制,正在按照“特殊的”、自己独有的道路向上发展。他的这一观点被称为“美国例外论”,受到福斯特等人的批判,他被开除党籍。 但是,美国的繁荣跟其他资本主义国家一样也是相对的,暂时的,繁荣中包含着不稳定因素:美国的资本积累和集中加速了,垄断资本家大发其财,仅占全国人口百分之一的大资本家拥有全国财富的一半,而广大工农群众生活提高很慢,社会购买力日益降低;各个工业部门之间发展不平衡,汽车、无线电、人造纤维、化工等新兴工业发展较快,而煤炭、纺织、造船、制革等旧工业减产;占美国国民生产总值约四分之一的农业一直处于慢性危机之中,生产不景气,农产品滞销,农业收入下降;由于“生产合理化”使机器排挤了工人,企业开工不足和大批破产农民流入城市,美国稳定时期存在大批失业者,年底失业工人数达四百万之多。“柯立芝繁荣”不能消除美国资本主义固有的矛盾,反而日益加深美国资本主义的腐朽性,年爆发的经济危机,粉碎了美国资本主义“永久繁荣”的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