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翻醋坛

打翻醋坛

慈宁宫内,昭圣太皇太后端坐在正殿上,仁宪皇太后侧坐一旁,而另一边,孝诚仁皇后正掩面而泣。

“太皇太后对此事怎么看呢?”仁宪皇太后望着太皇太后问道,态度十分恭敬。她为人温和,一向谨言慎行。

昭圣太皇太后面含微笑,像一个慈祥的老人那般和蔼可亲。

“看得出皇后对后宫真的是煞费苦心!有此贤良淑德的皇后在稳固大后方,令皇上无后顾之忧地坐点江山,乃我大清之福气呀!”姜还是老的辣,昭圣太皇太后三言两语就把皇后给稳住了。话锋一转,接着说道,“既然近期皇上为国事日夜操劳,废寝忘食,那皇后就要多上心呀,多走动走动关心皇上嘛!至于其他妃嫔,皇上既然无暇问津,那就劳烦皇后再费费心,着手安排妥当,以保后宫之安宁嘛!”说完瞧了瞧仁宪皇太后,言下之意,已然明了。

“太皇太后所言极是!皇后乃六宫之主,肩负统领六宫安宁之重任,望皇后以龙脉的延续发展壮大为已任,操持好后宫一切事宜,让皇上无后顾之忧为好呀!”仁宪皇太后语气中肯,顾全大局。孝诚仁皇后虽有余气未平,却已不便再发作,她可不想背着不识大体的罪名。

“臣妾谢皇祖母与母后的教诲!皇祖母与母后说的这些,臣妾都明白,也必定谨记于心,并努力做好!”说完便起身告退了。

其实,两位老婆子这心里像明镜似的,可谓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皇上好久没有宠幸皇后的事她们是知道的,刚受封进宫的秀女们更是无人问津,但她们更希望由皇后来妥善解决这些事情,毕竟人总是要长大的。

从慈宁宫出来,皇后气呼呼地直冲她的坤宁宫,让圆滚滚的五嬷嬷跑得一阵好喘。本来是去告皇上一状的,反而被将了一军。不,是告那小奴才的状,可是她堂堂一位皇后,竟然跟个下人争风吃醋,传出去不是个笑话嘛!难怪太皇太后她们都不替她撑腰了!

唉呀~苦恼死了!

呀!突然灵机一动,太皇太后不是让她多关心皇上吗?他不来,她可以去呀!

皇后也是个行动派,心动就马上行动了。头一转,又立即冲向乾清宫了。

“娘娘,这又是上哪呢?”五嬷嬷这口气刚上来,只见皇后又出门了。

“乾清宫!”皇后一刻也没停留。

“等等老奴~娘娘!”五嬷嬷小跑着跟上去,但其实比走还慢。

乾清宫御书房这边。

“娘娘,您不能进去!”

“娘娘,皇上正在批阅奏折!”秦公公一面叫着,想拦又不敢拦,也拦不住。

“什么时候开始?连本宫都不能进乾清宫了!”皇后见公公拦她,大为恼火,更是加快步伐冲进去。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皇上和雪梅同时被定住——被不速之客吓到了。

而皇后,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皇上背向门这边坐在椅子上,而雪梅竟然拿着笔站在皇上的书桌前……

“大胆奴才!竟敢以下犯上!”皇后反应过来立马出声喝住雪梅,走到书桌前看个究竟。待一看清,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雪梅在给皇上画像,竟然还画得入木三分。

皇后痴痴地看呆了,但她很快打住,厉声喝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狗奴才,竟敢以下犯上,皇上是尔等随便画的吗?”

“奴……”雪梅的话未出口已被打断。

“皇后闹够了没有?”皇上走过来,语气微愠。

“皇上!”皇后心碎地叫唤,你为什么有她就不要我了,一出口却要强,“皇上,臣妾是在闹吗?臣妾是关心皇上啊,皇上已经好久没有踏进坤宁宫了,臣妾担心皇上,就过来看看。怎么?煞了皇上的风景了!”

“皇后说这样子的话不觉得有失大体吗?皇后今天的言行举止,让朕感到很陌生,朕不想说过份的话,皇后先请回吧!”皇上一直是很敬重皇后的,最初,是因为她是索尼的孙女;后面,是敬重她的大方得体。所以他们一直都是相敬如宾的,但也就是在那个宾字了,永远都感觉少了点亲密。以至于在看到皇上突然对另一个女子如此上心时,皇后就忘了她该有的仪态。

“皇上~臣妾是怎么对待皇上的,难道皇上心里不清楚吗?眼下,皇上竟然为了一个奴才……”皇后未说完已被打断。

“够了!皇后!请不要再一口一个奴才了,她不是什么奴才,她是朕心爱的女人!”说到最后,皇上几乎是含情脉脉地凝望着雪梅的,神情坚定。

“皇上你!……”皇后急火攻心,摇了摇头,气得说不出话来。

“皇后请回吧!”当男人一旦为爱痴迷,当真是吃了称砣铁了心。

姗姗来迟的五嬷嬷刚踏进门,“娘娘!”

“皇上!”火药味很浓。

皇上无心恋战,转身对五嬷嬷说,“五嬷嬷,皇后今个儿吃了火药,快带她回去消消火!”

“嗻!皇上。”五嬷嬷嗅出情况不妙,赶紧的去拉人。

“臣妾自己会走!”皇后挣脱五嬷嬷的手,气昂昂地往外走,毕竟她也不想自讨没趣。

“恭送娘娘!”门外传来秦公公的声音。

御书房里,终于恢复平静。

“皇上刚才伤了皇后的心。”雪梅幽幽说道,说不清是同情还是什么,看着皇后离去的背影,她真有些不忍心。

“朕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说着就向雪梅这边靠近,他管不了这么多了,他只想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

“皇上,一日夫妻百日恩!民间更有说糟糠之妻不可弃之理。皇后跟随皇上一路走来也不容易,皇上应该好好珍惜。何况,皇后并没有做错什么,怎能凭空遭受冷遇。”雪梅就是这样一个女子,说得公道话,凭良心做事。她的要求,是绝对的专一。因为,她从小就见证着父母的始终如一。她们家曾经也是富甲一方,但父亲自始至终只有母亲一位妻子。

“你真的要将朕往外推吗?”皇上反而有些失落了。

“皇上,那是您的皇后!”而我又能改变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