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老太太

神秘的老太太

阴沉的密室内,柳子澈跪在地上他手上拿着一柄剑,“弟子任务失败,请天机老人责罚。”

站在他面前的老人捋了捋白胡子,“天机阁的规矩我想你是知道的,任务失败自断一臂,即使皇家贵族也无例外。”语气淡淡的,却令人不容违抗。

柳子澈拔开了剑鞘,剑气的寒光反射在他隽美的脸上,给人一种凄美苍凉的无奈,“弟子明白。”他深吸了一口气右手高举起长剑,猛然向左臂挥砍而去。

忽而一道白光落在剑身上,硬生生将那宝剑弹飞了去。“哐啷啷——”一阵清脆的声响过后,那把剑竟断成了两段。

柳子澈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长者,“先生何须如此?”

“你起来吧。”天机老人道,“我在给你安排任务的同时亦给了红袖一个任务。你没有完成,她自然也没有完成。”

“给她的任务难道是……”柳子澈恍然大悟,不可置信地看向天机老人。

“你猜的没错,我让她刺杀公子泽,整个添香苑只知道孝敬他,并不知谁才是公子泽。”

“但是现在红袖知道了。您为何要……”

“我原想试探一下你们俩的实力究竟谁更高一筹,但没想到你们竟被酒色所迷。回去吧,每日自罚面壁一个时辰,在此期间诵读金刚经。”天机老人说罢转身离去。

柳子澈应了一声是,依旧跪在原地,待那老人离开了密室才站了起来。

都城郊外有一片迷雾竹林,竹林四周围散发的迷雾皆是一阵阵有毒的气体,来自竹林深处的一个茅屋,那里是江湖神秘组织天机阁的左护法乐扶露炼制毒物的基地,外面看似简单,其中机关重重。

而此时乐扶露正盘膝坐于木屋的床榻至上,她面带微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红衣女子,“红袖,昨夜你为何失了手?我看你一向沉稳才将如此大任交托与你,没想到你竟一败涂地。”

红袖跪在地上不敢抬起头来,昨夜的事她也不太清楚,她只记得当时太平王刚来,她还没想好要以何种手段来对付他呢就迷糊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竟着绥衣倒在自己房间的地板上,并且衣冠不整,满口酒气。内室的床上也凌乱不堪,她着实一阵心慌意乱,心底生出一丝不详,手忙脚乱的收拾了床被,果然看见了那印在被单上的干枯的落梅。而嵌于额间那一点深红的朱砂也随之消失了。

那是添香苑女子们守身如玉的标志,没了它就不再是苑中高阶执事,也不能再插手任何重要任务。

他……他不是公子泽吗,为何要与她这添香苑的女子纠缠?他不是不知道天机阁的规矩:凡阁中男子皆不可与添香苑女子有任何瓜葛。否则格杀勿论。莫非正是上面所言:因他品行不端不配位于统帅之职,故而除之后快?她恨恨地咬着唇:这失节事小失手是大。

完不成任务她定会以失职罪论处。她收拾好房间,坐在梳妆台前,用心的描眉画唇,然后在额间点上一颗绿豆大小的朱砂,血脉中的朱砂消融了,她必须做一颗假的,她不能让其他人看出来。就算上面的人知道了她大不了一死,也好过被众人赶下台去的侮辱。

辰时初刻,左护法乐扶露便寻到了她,将她带到了这迷雾竹林审讯。说是审讯,她一直跪在地上等着她降罪,她却只顾埋头练她的功。半柱香的工夫过去了她才懒懒地问了这么一句。

红袖没有辩驳,她知道说任何理由都没用,都有求饶的嫌疑,于是说道,“红袖失职请护法降罪。”她知道越是求饶越是受罚严重,骨气大些反倒吃不了太多苦。

果然乐扶露面色和软了许多,“这次你的失手是个意外,只怕连自己都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吧?既然你不推辞,这一关就算你通过了。你回去吧,管理好添香苑。另外要密切关注太平王,若有任何异动随时向我汇报。”

这,就算了?!红袖难以置信地看着乐扶露,“左护法还有何吩咐?”

“暂时没有。你走吧。”

红袖此刻听见这两句话,激动得差点热泪盈眶,她连忙拜谢起身出去了。

乐扶露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由于晚上魂魄离体,陈曦白天总是没什么精神,自卯时她回归钟离韵体内后就醒了过来,但头却疼得厉害,加之天气阴冷便不想起床。赖在被子里回想着昨夜的韵事不禁红了脸,痴笑起来。

她记得王爷离开了添香苑,可为什么没有回家来?昨夜他离开之前的举动分明能看出他对这个姑娘的情谊来,难道他们以前是认识的,还是说他本就是个温柔的人?

人人都道他风流,昨夜那一站他醒来之后竟哭了,分明就是个纸老虎,哪里像个娶过三个王妃的人,从他笨拙的方式来看就是个初次试水的菜鸟。装什么大尾巴狼?

胡思乱想之时,有人推门进来了,陈曦有些慌乱,忙起身问,“谁?”听脚步声有些重,不是她的两个丫头。

“自然是夫君我回来了。”那个已经熟悉的磁性声音传来,令陈曦一阵悸动。

“昨晚你也太过失礼了,哪有新娘子不等夫君掀盖头就自行睡去的?”他的责备声里竟带着一丝宠溺。

陈曦有些感动,刚要表达心中的感恩,却又听见他说,“如此没有规矩,哪里配做王妃,马上起床,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命令的口吻令人不容拒绝。

陈曦有些抗拒,赖在床上不动,“昨晚太累了,故而就……”

“不要给自己找理由,错了就是错了。一切理由和借口都是不负责任的推辞。”他几乎要贴着她的脸了,嘴上虽然这样说教,但心里对她的反抗竟有些满意,他也不知道自己这种感觉从哪来的,难道真的如当初那个道人所言:忤逆之姿令心生后快。呵,真是有种贱骨头之意。

陈曦虽不悦,却依旧起了床。因还不能完全适应眼盲,下地时险些摔倒,好在被他一把扶住了。

“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下个床都能摔倒。”他一边抱怨着一边喊来了紫月和岫云服侍。自己则坐在外间等她。

梳洗好之后,柳子澈满意的地点了点头,然后吩咐紫月和岫云呆在家里,牵起钟离韵的手朝外面走去。

他的手很温暖,陈曦花痴的笑了。

柳子澈回头看了她一眼,“傻笑什么?”

“没什么,咱们不去吃点东西吗,我饿了。”

“前面就到了。”

柳子澈牵着她穿过垂花门,走过曲折回廊后,来到一处清雅的院落。院中一棵高大的梧桐树婷婷而立,伸展的枝桠如同伞一般盖住了整个院落,如果不是深秋时节,落了叶子,这院内很少能看到阳光。

树下一方圆形的石桌,桌上放着清淡的饭菜:白米粥,黄色的玉米饼子,一小蝶咸菜丝。

柳子澈扶着钟离韵坐在桌旁,对正房门口喊了一句:“四娘,人我带来了,还请您多多指教。”

“我知道了,你们先用早膳吧。半柱香后我会给你答复。”屋内传出一个低沉苍老的声音。

陈曦不明所以,不知道他带自己来做什么,悄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她的话音刚落,忽从窗子里飞出两根金针来,幸好柳子澈一把将她推开了,否则必定扎进她脸上的皮肉里。

“叮铃——”一声脆响,两根金针落在了石板上。

接着门内再次发出一个严厉的声音:“寝不言食不语,这点小规矩都不懂吗?”

柳子澈撇了撇嘴,轻轻地拍了拍钟离韵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安心吃饭。

陈曦有些吃惊同时也很不满:不知哪里来的老太太竟敢对王妃如此无力。不由更加好奇里面的人是个什么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