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中计了
还是中计了
江心蕊也赶紧下了车。
涂云轻大吼:“上去!别下来!你手上有一种莫名的香味儿!”
“香味儿?”
江心蕊回想起来,自己似乎抓过侍妾的手腕,莫不是那个时候沾染上了什么东西?
“上去!你给我上去!”
涂云轻大吼!
他现在脑子混沌,四肢不受控制,脸色潮红,虚汗涔涔。
“把前面两个驾车的小厮都给我叫过来!按住我!”
“两个……”
“快去!按住我!我不知道我自己会干出什么事来!”
他握紧拳头,于伯刚松开他,他就想往车里扑,但还有一丝理智,抓了地上的雪,猛地往脸上拍。
“涂云轻……”
“别说话!在车里老实地坐着!”
两个小厮也是第一次见自家少爷这样,有些慌。
“愣什么神!快过来按住我!于伯驾车!”
“一定要死死地按着我,赶紧回家!”
涂云轻重新上到车,让江心蕊坐对面去,期间一直告诉小厮,不能松懈,要用力按住他!
小厮开始没太用力,但险些按不住,最后也用尽全力按。
把他皓白的腕子都按的淤青。
“春、春药怎么解……”
江心蕊第一个想的就是,“找个男人给你?!”
“屁!”
涂云轻气的想打人。
“找个大夫给我!”
他好不容易被按着进了宅邸,进了房间。
于伯又匆匆去找大夫,这事得于伯亲自去办,不同以往,这次比较麻烦。
江心蕊站在他卧房门口,往里扒头。
“我……要不要叫个丫鬟过来照顾你?你说我身上有香味儿,丫鬟身上应该没有……”
“都说了我讨厌女人!女人的脚不能沾上我这房间的一点地!你回你屋去吧!”
江心蕊撇撇嘴,心想都这个时候了,他还顾着他那个破规矩。
她忍不住提着裙角,踏进一只脚。
一个裹着棉被的大家伙便皱着眉头走了过来。
江心蕊赶紧把脚抽回去。
“哎,你别靠近我啊!你可是中了春药!”
“可能我喝的不多,现在看到你,已经不觉得你香了……”涂云轻没了精气神。
“还有,你最好别试探进来。”
江心蕊看他脸红红的,比刚才还红,便忍不住伸手去探他额头温度,摸到他滚烫的脑袋。
“这么热!?”
“这可能是药效过后的后遗症,一会儿大夫来了会看。”
外面依旧大雪纷飞,涂云轻见她依然在门外站着,头上落了雪花,又道:“行了,别再这站着了,快回自己房间去吧。”
江心蕊点点头,还有些担心,“那我叫个小厮来照顾你?”
涂云轻裹了个大被子,刚才触碰那温度,几乎要灼伤自己的手背,他一定很冷。
看上去可怜急了。
“不用!快回去!”
涂云轻一再拒绝,江心蕊只能回到自己客房。
后听翠儿说,那药劲儿特别大,加上特制的香料,人喝了就会遵循着香料走,故而失了理智,干出失德甚至更严重的事。
并且极其损伤身体肾脏!服用过量的人会元气大伤!
还好涂云轻只喝了半口,算是不幸中的万幸,那股劲儿很快就过去,继而就是有些发热,大夫让多喝水,又给开了清热解毒的药。
江心蕊深吸一口气,许天雄的心,真是一如既往地狠啊!
生前的这段时间,许天雄也是天天气不顺,那八成就是和涂云轻对着干。
翌日,江心蕊还有些担心涂云轻,带着翠儿和早餐去了涂云轻的卧房,敲了敲门,道:“相公?”
涂云轻刚起,一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头皮发麻。
“干什么?”
“给你端了粥,你开门,我把粥递进去。”
涂云轻叹了口气,“拿去前厅吧,一起吃。”
不管怎么说,昨日也是自己亲了江心蕊一口,他深感抱歉。借着吃早饭这个空档,向她说声对不起。
没过一会儿,涂云轻和于伯去了前厅,香喷喷的粥让他很有食欲。
脸色也好了些。
他上了桌,道:“昨日的事,是我的疏忽,我光知道许天雄花钱买通了凤凰楼的人,却没想他递过来的那壶酒也下了药。本以为他自己的酒水,会为了避嫌而安全,现在想来,他哪里懂得什么避嫌!”
“许天雄这个人,是一旦想报复谁,不顾其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江心蕊一边剥蛋一边道。
“如果想让他不再报复你,就要一次做个狠的。让他爬不起来,长记性!否则的话,他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甩也甩不掉!”
涂云轻看着江心蕊,“你很了解他?”
“啊、啊不是,三岁看八十!我不是说过,他小时候总欺负我嘛!从那个时候,他就展现了狠戾的一面!”
“小孩子能有多狠啊?”
江心蕊抿了抿嘴,“我怕水,他曾经亲手将我推进池塘里,不救我。”
然后一挑眼,“这还不算狠吗?”
涂云轻一愣。
原来是因为他,所以江心蕊才如此怕水,甚至在许天雄来找茬的时候,过去打人。
“那也太狠了,置人命于不顾!”
“他这种人,只有一次管够,让他回想起来都怕,才能达到目的。”
江心蕊说着,同时脑海里过着昨日侍妾手上有伤的情景。
“或许,可以用他身边的人,来达到目的,昨日侍妾躲过来的时候,她手上有伤,我想,这一定是许天雄打的。人只要被打了,就会有怨恨,如果能串通侍妾去办许天雄,我想效果事半功倍!”
这倒是给涂云轻提了个醒。
从许天雄得不到店铺来家里闹砸的开始,或许就没有个完。
必须一招制敌!
“一会儿去许家别院,拜访许天雄。”
“一会儿就去?!你、你身体行吗?!”
“吃过药,热度已退。”
“那、那也休息几天吧。”
“不现在去,我不安生!而且侍妾的伤你能看得见,就说明是新的,过几天,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事就不好办了。谁以后没事总和他过招,我做的是生意,赚的是钱。谁会为了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生气。没想到这个许天雄,竟是块狗皮膏药!”
“那好,一会儿就去。”
涂云轻吃了口粥,表情微妙。
“这……这粥是……”
“是我做的,怎么?不好吃?”
“不是,只是和平日里厨娘做的味道不一样。”
“哦……这是一个外省的厨子教我的。”
“男的女的!?”
“男的……怎么了?”
“没什么。”
涂云轻看了眼江心蕊,闷头继续吃。
吃的他眼眶发酸,总觉得心里憋屈难受。
因为这粥的味道,和曾经他娘做的味道一模一样!
“是不是你不喜欢辣?你要是不喜欢,就别喝了,我当初学的是,这粥里放一些剁椒,提味儿,开胃。”
“不是!我不挑食,不忌口。你做的……很好喝。”
他喝了两口粥,又道:“许天雄对你做了如此过分的事,现在又找我的茬,那这次,就我们俩一起结盟好了。你别看我不顺眼,我也不提休了你的事。”
江心蕊翻了个白眼,“一开始,我就本本分分的,是相公你看我不顺眼!”
涂云轻笑了一声,“我有我不能娶妻的理由,至于客房,你爱住到什么时候,就住到什么时候,我希望你走,是不想耽误你。你什么时候想走了,我会奉上银子,或者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和我说。”
江心蕊凑过来,小声地问:“那么说……你不是断袖喽?”
“咳!”
他险些呛着。
“我像吗?”
“我又没见过真的断袖,我哪知道你像不像……”
江心蕊微微摇头,本以为能见识一下,这可倒好,什么都没见识到。
涂云轻总觉得她有些失落。
尴尬地笑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过你总结的很对,趁着疼,乘胜追击!我想许天雄在慌乱之际,也不知道你是否喝了酒,你没当众闹事,他就会认为没喝,咱们不亏!”
涂云轻点点头。
“我吃饱了,先回去收拾收拾,你继续吃。如果不够,厨房锅里有的是。”
前厅又变得安静起来。
涂云轻看着半碗粥,忍不住陷入回忆中去。
“都是你!如果没有你!我也不会受这份罪!”
女人抓着小团子一样的男童,狠狠地掐着他的大腿、胳膊、脸,男童皮肤娇弱,很快全身就青一块紫一块,可怜极了。
“娘……娘……呜呜!好疼……好疼啊……”
“疼?把这个疼记在心里,然后去怨恨你那个爹!还有你那个姐姐!”
女人一边掐男童,还一边笑。
“如果没有你,我不会被赎身!在这里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哪怕在妓院,也比现在要自由!”
“名不正!言不顺!每一天缩在这小房子里,吃着下人都不吃的剩饭剩菜,我过的这叫什么日子?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娘……对不起……娘,别打我了……我好疼……”
男童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道歉。
他只想他的娘亲停止对他的施虐。
女人不发火的时候,也会很温柔。
也会拿着干硬的点心问他,是否要吃。
每一次,他都会想靠近,哪怕之前那个女人狠狠地打了他。
人就是这样,不多打几次,心没伤透,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涂云轻看了看挂在腰间的荷包。
苦笑地嘀咕一声,“这么多年了,我不也还是想着她?犯贱……”
于伯凑近,弯着腰道:“少爷,您又想什么呢?”
“过去的事。”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您别想了。您看,少夫人多好,还给您做了早饭,我闻着都觉得香!”
“是挺香。”
“那您就和少夫人……您就别让少夫人走了!府里的下人都说,您二位很般配!我看您二位说话,也是聊的来的,想找一个这样的人,不容易。您就算不喜欢,就算未来想找别人,也不见得能找到比少夫人还好的女人呀!”
涂云轻自嘲地笑笑,“我就不能自己一个人过一辈子?我不想找女人……行了!你要想吃,自己去厨房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