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过来

你别过来

“这是不是你做的!”男人把一张画像往桌上一拍,满脸怒气。

坐在桌子旁太师椅上的人,戴着个巨大的黑色斗篷,瞧不见她的脸,只露出一抹红唇,十分香艳。

“可惜,废了一颗棋。”

“闹市行凶,你可真够肆意!子骄当时……”男人咬牙道,“你可不要忘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我是一把刀。秦相,我是你手里最锐利的一把刀,只有我,能杀了他。”那抹红唇一笑。

秦相握了握手中的拳头:“这事我自有分寸,再有逾越,绝不饶恕。”

秦相说罢便甩袖离去。

“呵,杀了他。然后……便是你。”

斗篷中的女子,依旧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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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此番……会不会有何不妥?”纤纤面露担心之色。

“哎呀那还能有什么办法呢,纤纤!妈妈知道,你看不上此处!只想被个公子、官吏赎回家去,可谁叫你蠢!看到打架也要往上凑!现在大夫说你今后再也不能生育,你便没有以孩子为要挟的资本了!”苏二娘用手指戳了戳她的头。

“妈妈……我当时……”纤纤拭起泪来,“只是想着做做样子……”

“现在说什么也没了,除非你愿意一辈子留在这个楼里。不然,你就必须赖上这萧大将军,荣华富贵,以后不有的是?”

“可是……”

“哎呀别可是了!现在人人都晓得你为将军受了一剑,人人也晓得你跟将军郎情妾意,只消此事之后你一口咬定你怀了将军的孩子不就行了!”

纤纤虽觉得有些不好,但低着眉想了想,是的,只要能被赎回去,离开这个地方,有何不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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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纤纤喝着萧樯送的药,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气色很好,体态也更加丰盈了一些。

“脉象上看已无问题,你好生歇息便是。”萧樯嘱咐道。

“得公子的福,纤纤很好。”纤纤低着眉笑着,“公子……”

“嗯?”

“今夜,你能留宿纤纤这里么?”纤纤分外乖巧道。

“天色不早,你早些休息,待会我得去审那徐莺莺。”萧樯随口一说,没注意到纤纤眼底的失落。

“公子……纤纤实在没想到,二姐……不,那毒妇,竟因妒我,做出如此恶毒之事来……”

萧樯已经习惯了她这幅多愁善感的模样,刚开始还好,时间久了总叫人喜欢不起来,况且萧樯也知,徐莺莺的刺杀觉不是因为妒,而是背后有更多的阴谋。

“你可知那徐莺莺是何时来楼中的吗?”萧樯问。

纤纤想了想:“我来时那毒妇已经在了……平时只觉得她有些神秘,可没人晓得……她还会些功夫,不让纤纤那日……早知就忍下那口气了,不至于生出这些祸端来……”

萧樯自动屏蔽了她的后半句话,因为实在料想得到是关于一些女人之间吵架斗嘴之事,只是问:“如何神秘?”

“纤纤也说不上来……只是,”纤纤突然握住萧樯的手,“只是她时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纤纤有次想去给她送吃的,却被赶了出来……现在想起她那日的的神情,纤纤还有些心悸……”

“房间?”萧樯抽开自己被纤纤握住的手,“她出事后,可有人再去动过?”

“并未,大伙都觉得晦气,妈妈说明日里就去把她的东西都给烧了……”

萧樯心里一紧,看来今夜得去一趟徐莺莺那里,总归能找到写可用的东西。那徐莺莺虽被关进了昭察府,但是嘴却紧实的很。

看着纤纤喝下药躺下后,萧樯悄悄潜进了徐莺莺房里。

徐莺莺的房里挂着的全是粉色的帷帐,桌上摆着一把琵琶和一架筝。

萧樯用钱袋子里的铁丝打开了房中的柜子。和林霜旖的柜子一样,徐莺莺的柜子里也都是些瓶瓶罐罐,里面许多胭脂水彩,还有些针线。

萧樯拿在手上瞧了瞧,发现这针并不是绣花针,而是行医之人针灸所用的针,如果当暗器用,便唤作冷针,那日,徐莺莺就是用这个伤的她。

当时萧樯便觉得疑惑,这冷针,不敌血滴子威力,又不比金钱镖便携,所以在暗器之中,很少有人选择用它。而且用这冷针的人,若不是常年施针手法极稳,很难保证能够快速出针且命中目标……

莫非……这徐莺莺善医理?

萧樯又突然想起那日纤纤说的的佛手柑,也是这个女人送的……仔细想来,萧樯心中对这个结论又更确信了一分。

那她瓶瓶罐罐里……萧樯拿着闻了闻,呵,心里冷笑。

这哪是什么胭脂水彩?一种是参了鸠毒的胭脂,一种是参进了纯砒shuang的细粉。

萧樯眉头紧皱,还她家破人亡的那个女人,也善医术,莫非她真的没死?

徐莺莺,莫非就是那个人?

萧樯翻箱倒柜,从最底层的柜子里,找到一个木质的密盒,密盒样子很是普通,但之所以认定它为密盒,便是因为这盒子的锁芯却很是奇怪。精巧的锁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盒子,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可让萧樯无奈的是,她捣鼓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打开,心中无奈很快便转变成了愤懑。

莫非,真的只能用那个办法了吗……

萧樯咬咬牙,一狠心,从钱袋子里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

锤子。

正准备锤,想着不对!此时她是偷偷来的啊,要是一锤动静太大把别人吵来她怎么解释?

于是便把密盒塞进了怀里。

可萧樯不知道的是,从窗口探进来的一抹淡烟已经在房中飘荡了好一会了。

当她感到头有些昏沉时,纤纤正推门进来。

“纤纤,你怎么醒了,我忽觉头有些昏沉。”萧樯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所以她也不能判断这是什么毒、何时中的毒,见纤纤来了,只想招呼她扶自己出去,最好自己也不要在此处久待、小心中毒。

谁曾想纤纤并没有理会萧樯这句话,倒是褪去了穿在外面的纱衣,正提着裙摆露出那光滑白皙的美腿、赤着脚向萧樯走来,嘴里轻声唤着“公子”……

萧樯一皱眉,侧身避开她去开门,可此时门从外被拴上了。

“你干什么?”

萧樯突然觉得口中干涩难耐,浑身也燥热不已,身上酥酥软软,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身体中骚动。萧樯眉头紧锁,她看着纤纤也逐渐面色潮红,她意识到了纤纤在做什么。

“你别过来。”萧樯皱着眉盯着她。

纤纤第一次见萧樯这副模样,先是一愣,但是看着萧樯两颊绯红却又忽视了她瞠视着她的眼睛。

“我叫你别过来!”萧樯从腰间拿出九龙鞭对着纤纤。

纤纤突然两眼一红瘫坐在地上,哭道;“公子,你是不是也嫌弃纤纤是个红尘中人?”

“我从未低视过你,但是也请你自己自重。”萧樯支起身来跑过去一把抽开窗户,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可此时纤纤已经紧紧抓住她的衣角。

“不嫌弃?”纤纤抬头用一双泪眼凝视着萧樯,那一双眼睛仿佛想对她索魄,“你若不嫌弃我,为何这般对我……日日给我念想,却又从不碰我?公子,纤纤真的在此处待不下去了,一分一秒也不想待了……公子,你带我走吧……公子……”

纤纤一双纤细的腿跪在地上。

“所以你就要给我下药吗?以这种方式去换的你想要的东西吗?”萧樯一鞭抽在地板上,发出重重的响声。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对你的爱!我愿意给你做小,公子,纤纤什么都不求,我只求你带我走,我做你的妾、做你的通房丫头……公子……”

“我原本以为你同那些人不同……”萧樯一手紧紧抓着鞭子,一手紧紧抓子自己的领子,“以为你只是命运所迫,但是你有你的坚持,以为你同这青竹一般自持,以为你懂得如何去爱惜自己!”

“可是原来你和寻常娼妓一样。”萧樯说出这句话时自己心里也一痛,但是她还是一字一句的说道,“为了那点自私的欲望,俯身作贱自己罢了。”

纤纤先是一怔,那张大病初愈的脸上多了一次白,她咬着唇看着萧樯,冷笑:“你就有多高尚呢?呵,果然,世间男子皆一样,只为春心不为情。”

“何为情?如此便是情吗?纤纤,你告诉我,给我下药然后让我带你回家便是情吗?你说你对我为情?如果现在在这里的是李公子、王公子……你也会说出同样的话吧……纤纤,我敬你,我当你是妹妹,只是见你单纯怕你受着世间的寒,我从未想过娶你。”特别是最后一句话,萧樯说的斩钉截铁。

“从未……从未……骗子!你们通通都是骗子!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

“你错在自己堕落成娼!你错在为一己私欲甘愿成妓!这不是命!是你自己的选择。”

此时此刻,纤纤已经红了眼,那眼里那是怒意,是羞意……

是杀意。

她紧紧的抱住萧樯,也不顾窗子正开着,萧樯只见面前一片旖旎之色,但萧樯始终下不去鞭子,她从未想过她的鞭子要对着老弱妇孺!

萧樯是在被抽第二把掌的时候被人腾空揽起的,脸上还是一阵火辣时,之间纤纤被一脚踹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