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真心
试探真心
竟是如此！
听完凤芷冷静的解释，慕苍哲也看到了桌上那只蜷着身子腿骨受伤的鸟儿，心下暗暗松了一口气。
还好都只是虚惊一场。
回头恰好对上凤芷饶有趣味似笑非笑的眼神。
慕苍哲这才发现自己方才确实是有些激动了，急忙松开抓着凤芷的手腕。
不曾想一时间竟失了分寸，顿时有些窘迫又有些慌乱，不知该作何反应。
凤芷难得看到他这样的情态，顿时来了兴致。
刚准备调侃两句，却被身后跟上来的女使打断了话头。
“小姐，您可无碍？方才见您独自拿着绸布进门，老爷甚是担心。”
那女使说着还瞥了一眼旁边的慕苍哲，方才她也是被对方一脚踹门的动作惊了个正着，心有余悸。
凤芷见状，也看了一眼慕苍哲，对方有些不自然的移开眼神。
凤芷此刻也没了调侃他的机会，便拿出绸布在那女使面前晃了晃。
又指了指桌上的鸟儿说道:“我只是想给这受伤的鸟儿包扎罢了，你回去告诉父亲不必担忧，女儿凡事都有分寸。”
她凤芷可不是那么脆弱的人，轻生这种行为是弱者的行为，像她这样的人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被这些事情打败，更何况她并没有做错什么。
得了话，那女使行了礼便退了出去，此时房间内只剩下凤芷和慕苍哲两人。
凤芷看着慕苍哲又恢复了那张看不透内心的脸，仿佛刚才的窘迫都不是他的表现一般，顿时觉得没了趣味。
便自顾自的坐下来，细心的替那鸟儿固定好伤口的位置。
慕苍哲看着对方波澜不惊的动作心下也是松了不少，不过他此时却敏锐的察觉到凤芷的情绪并不高涨，似乎是有什么烦恼的事情。
想着便开口询问:“姑娘看起来似乎情绪不高，不知可有什么心烦之事，若是不嫌弃，可否与在下分说一二。”
又想了想，“就算在下不能想出什么解决的好法子，但是听姑娘说出口，也是一种发泄，也算为姑娘分忧了。”
凤芷抬眼看了看他，对方的眼神似乎藏着些许期待，沉默了些许，凤芷撇了撇嘴说道。
“还不都是前几日的闹剧，说起来这同你可脱不了干系，就算你不主动说起，要你替本姑娘分忧也是天经地义。”
慕苍哲闻言挑了挑眉，似乎若有所思的样子，凤芷扯了扯剩下的绸布便接着说道。
“若不是那日你将我带与青楼那处，后来又怎会闹出那样的流言，我就算不出门也知现今满城风雨，旁人都如何将我当作饭后的闲谈。”
“虽说那日什么都没有发生，这你我都心知肚明，可那流言可不会因为如此便消停下来。”
“更何况那些人会怎么将这件事情添油加醋的越传越离谱...虽然说我可以不在意，但是...”
凤芷顿了顿，似乎有些沮丧又有些委屈的样子。
“可晁哥哥会怎么想我，若是他听了那些流言蜚语对我有什么看法，那该如何是好，若是他真的相信了，那又该如何是好？”
晁哥哥该不会厌恶了她吧。
凤芷这样想着便皱起了眉头，说着说着，又看着身旁的慕苍哲更是一下子来了脾气。
她有些气恼的看着对方:“这都是因为你才会如此！”
听完凤芷的话语，慕苍哲也明白了对方的烦恼。
面对对方此时张牙舞爪有些气愤的表情他也完全能够理解，不过他并不觉得这流言蜚语是什么坏事情。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慕苍哲反而笑了笑。
见到对方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苦恼而感到愧疚，凤芷心中更是气恼，她一下子站起来，指着慕苍哲说道。
“你竟然还能笑得出来，我如此境地可都是因为你，说什么替我分忧，我看你便就是想要看我笑话。”
在青楼那处他迟迟不出手，是不是也就是这么想的。
“姑娘何出此言啊，在下哪里敢看姑娘的笑话。”慕苍哲看着对方气恼的模样扬了扬嘴角，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儿。
“既是在下错了，那在下赔礼道歉便是，不知姑娘如何作想啊？”
凤芷心中的气恼可不是道歉便那么容易消散的，这可是关系到她的清誉，关系到她的晁哥哥！
更何况对方那表情哪里像诚心道歉的模样，这样想着凤芷便不管不顾的拉住对方的衣袖说道。
“我不管，你定要赔偿我的损失，否则你不要想出凤府的大门。”
看着对方较真的表情，慕苍哲有些无奈的抽出自己的衣袖，随即说道。
“姑娘总想着这流言蜚语会影响姑娘在那人心中的形象，可是这流言当真就只能给姑娘带来这般负面的作用吗？”
慕苍哲这么一说，凤芷愣了一愣，她有些狐疑的看着慕苍哲。
“你究竟是何意？这流言难不成还把我折腾的不够吗？”
“姑娘如此聪慧，又怎么会想不到呢？”
慕苍哲伸手逗弄了一下那只伏在桌上鸟儿，包扎后之后它看起来要好了许多了，现在也有些精神了。
“姑娘爱之深切，如此在意你那位晁哥哥对自己的看法，难道就不想知道你的晁哥哥待你如何？”
“若是真的那般就相信了他人厌弃了姑娘，那又如何算得上真心呢？”慕苍哲抬眼。
看着凤芷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瞪大了眼睛的样子。
慕苍哲笑了笑接着说道:“在下是说这流言不光是给姑娘有负面的作用，还能为姑娘所用。”
“姑娘的这位意中人是否真心倾慕姑娘，心中待姑娘如何，在这风言风语之中最能一探究竟。”
“你是说让我利用这流言去试探晁哥哥对我的真心？”话一脱出口，凤芷便突然感觉到心中一动。
不过随即又有些奇怪的感觉涌上来，她从未想过试探晁哥哥，这是她信任又倾慕之人。
不过看着慕苍哲的眼睛，听着他的话语，凤芷似乎又有些动摇了，她下意识抓紧自己的衣袖。
慕苍哲将她的动作都看在眼里，“姑娘难道真的不想知道吗？”
想！她自然是想的！
凤芷明白自己的这番真情，却不知自己中意之人是如何作想。
这关于自己的流言蜚语在城中日渐发酵，更是令她忧心忡忡寝食难安，何况，细细想来慕苍哲所说确有几分道理。
凤芷秀眉微锁，面露几分思索之意，白玉般的食指再木桌上轻轻敲叩着，引得桌上的鸟儿不住歪起了头。
慕苍哲深知凤芷多有心动，只是还有几分女儿家的顾虑。
他心下了然，不慌不忙的伸出食指拂了拂鸟儿额前的绒羽，缓缓开口。
“想必姑娘心中早有了思量，只是有所顾虑，可姑娘必然也明白，无论怎么犹豫这真相都到不了眼前。”
“若非身体力行，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又怎能得到自己期待的真相呢？”
“还是说，姑娘内心觉得没有底气，怕这答案不是自己内心所期望的，又怕这季晁真会受流言所影响厌弃了姑娘。”
慕苍哲眉眼微动，“还是怕真的试探出了对方并非真心，只是单纯图姑娘身上的好处？”
“怎会？”凤芷听到这话心中一阵不悦，她纵使心有忧虑，怎会允许旁人随意断言评论晁哥哥。
“晁哥哥为人正直，待我也是极好的，绝不会有那些不堪的图谋，你若是不清楚他的为人便不要妄下定论。”
看着凤芷神色激动，慕苍哲却冷淡了眼眸。
“就算姑娘如此确信，可仍是欺骗不了自己有所顾虑，人心究竟如何，当真能轻易看透？”
“当然在下只是为姑娘提几点自己的想法罢了，姑娘如何行事，全看姑娘的决定。”
慕苍哲看似说的漫不经心，只像是替凤芷分担些忧虑一样的提出些自己的想法，实则心中早就有所打算。
现今这世上所谓的真情真心，怕是都隔着层透明的皮，说是都能看的真切，实际上又触碰不到。
也算是为了自己的一份私心。
他希望在这场流言中，季晁让凤芷失望，最好是能够让凤芷亲眼看到，她倾慕之人并非真心如她，忠渝不二。
在慕苍哲的循循诱导下，凤芷终究还是抵不过内心的忧虑和好奇，便就此答应了下来。
“既如此，那我便听了你的建议，约晁哥哥见面一聚。”
决定好了之后，凤芷似乎情绪高涨了起来，她匆匆唤来了碧儿，同她说道。
“碧儿，你且帮我给晁哥哥传话，问他近日是否得空，我想请他午时于月涧茶楼做客，就说是想要当面再感谢他上次相救之恩。”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办。”碧儿应了凤芷的话便出去了。
凤芷看着她匆忙的背影，似是想到了不久能够同季晁见面，脸上便就露出了几分期待与欣喜，甚至还有几分女儿家的羞涩。
慕苍哲见她面色露喜色，不由得出言道:“看来姑娘当真是对他颇为中意，既然姑娘的忧虑已经解决，那在下也就不再多留了。”
“你这就走了？”凤芷叫他起身要走，便急忙叫住他，“你来这里没有别的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吗？”
他就这么轻易地走了？该不会就是专门来看看她有没有自杀的吧。
依照慕苍哲先前的做派，凤芷还真不会这么轻易地就相信他会这么好心的单纯关心一下自己，谁知道有没有打什么主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