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留慕容可儿

收留慕容可儿

夏日午后,蝉鸣阵阵。细雨初停,空气还湿润着。连带着吹来的夏日里闷热厚重的风,现在也掺杂着丝丝凉意。

“平日里多有烦闷,今日一场细雨绵绵,凉爽了不少,慕容姑娘何事在此独酌?”宁远洋推开院门而入,正瞧见她一人独饮。

微风轻轻抚在慕容可儿的脸颊,似乎褪去了她面容上的娇红。

“宁公子,你不必担心我,我慕容可儿生来就乐观豁达,何事都不会放在心上。”慕容可儿坐在院中的乳白色石凳上,柔弱的身子半倚靠在石桌上。

石桌上摆着的,是上好的琼浆玉液。只看那盛酒的器皿就不是凡品,晶莹剔透的黑玉石上雕刻着一对金丝凤凰。

定眼一瞧,这器皿神异非凡,那一对金丝凤凰好似活物。在阳光的反射下,更是栩栩生辉。

这套器皿乃是慕容可儿的父亲生前的心头宝贝,是从域外商人的手里重金买来,号:凤舞墨。

宁远洋抽了抽嘴角,眼神从那凤舞墨上移开。不去看这少女暴殄天物的恶行,心情也就舒缓了很多。

“慕容姑娘这是哪里话,你远来是客。我身为主家,又怎么能让姑娘在此空饮美酒。岂不是失了礼数,来人!上菜。”

宁远洋话音一落,院外进来了约十二三人,人手一盘佳肴,山珍海味尽数摆在了石桌之上。

慕容可儿眯着眼瞧去,道:“宁公子不愧是家大业大,这吃个饭都吃的好生气派,可折煞了小女子了。”

宁远洋闻言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这丫头还真是嘴上不饶人。

前日里,慕容家家主变卖了慕容家的最后一处宅子,丝毫没有给慕容可儿留下些什么。

说来也是可怜,这慕容可儿小小年纪父母便双双离世,家族大小事务便由她二叔全数接管。

她二叔名为慕容卓,为人阴险狡诈又欺软怕硬。没什么本事将慕容家做大,几年来便坐吃山空慢慢耗光了慕容家的基业。

而这最后的宅子,是慕容卓卖给了长安城首富宁家了。

身为宁家嫡子宁远洋,前日正是他成年的生日,这处宅子也是他的生日礼物。

接手了这宅子可让宁远洋头疼坏了,早就从下人那里听说。慕容家的丫头赖在这里不走,他可怜小丫头的身世,又不是办法驱赶。

“慕容姑娘……”宁远洋望着眼前的姑娘,微醉的样子惹人怜爱。

按照家族规定,嫡子成年便要离开祖地,独自出来居住。

可自己的宅子里赖着一个小姑娘,这可算怎么回事。宁远洋看着慕容可儿眼神里止不住的落寞,这逐客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我明白的,宁公子。今晚我收拾收拾家当,明日里一早便离开,不再讨扰了。”慕容可儿深知这里已经不是自己的家,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宁远洋听着她的话,心里没由来的一阵低落。

自己竟有些舍不得她?

“慕容姑娘哪里话,不如这样。我这人独喜好奇珍异宝,又久闻慕容先生收藏宝贝无数……”

宁远洋话音未落,慕容可儿一改先前失落的模样,怒气冲冲的对他叫道:“你休想!我父亲的东西我一样都不会给你的!我呸,有钱了不起啊!”

宁远洋闻言不禁满头黑线,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不如你就留在这里,为我收录天下奇珍异宝,撰写一本《珍宝集录》。一来为你讨个生计,二来你也能守着这个小院子。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不瞒宁公子说,这偌大的长安城里,已没了小女子的容身之所。既然宁公子盛情难却,那小女子只能从命了。”

慕容可儿变脸之快,令宁远洋钦佩不已。他微微笑道:“那就如此,这里就接着做你的住处。我从外面收集的奇珍异宝,都会差人送到这里来。麻烦姑娘了。”

“唔…多谢宁公子成全。”慕容可儿嘴里叼着好大一根鸡腿,含糊不清道。

宁远洋看着这个吃相极其难看的丫头,心里疑惑。

自己刚才是被她的楚楚可怜骗了吗?

摇摇头,宁远洋方才心中的低落烟消云散。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口中,细细品了起来。

这饭菜吃到一半,宁远洋听得院外家仆报来。

“少爷,薛老七回来了。”

宁远洋心念一动,站起身来,润了润嗓子道:“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陪姑娘了,慢用。”

“宁公子慢走,怒不远送。”慕容可儿连头也没抬,显然是桌上的菜肴对她更有吸引力。

宁远洋离开后,慕容可儿才想起方才宁家家仆报来的人名。

“薛老七?传闻宁家养有七位奇人异士,个个身怀绝技。”

“七人中属这薛老七最为神秘,回来了?宁家有什么秘密不为世人所知呢?”

小院里,雨后的日光透过柳叶洒在地上。金光灿灿,似是满地的金色莲心,伴着院中独语的少女。自成一幅绝美的画卷。

……

“薛老七在哪,让他来见我。”宁远洋一改先前的谦和温润的模样,像是变了个人。

“禀少爷,薛老七受了重伤,看来他此行遭遇不少凶险。怕是要您亲自找他一趟。”宁家管事毕恭毕敬的跟在宁远洋的身后。

宁远洋脚步不停,闻言轻轻点头,马不停蹄的直奔长安城北的一处破庙。

宁远洋穿过集市喧闹的人群,七拐八拐的,到了长安城内最人迹罕至的地方,法王庙。

有人言,长安城北的法王庙邪门得很。住在城北的人家时常深夜里听得婴儿嗤笑,诡异至极。

渐渐的城北便没了人家居住,这法王庙周遭更是荒无人烟。

宁远洋摆摆手,那管事自觉止步,守在庙门前静候。

宁远洋进入庙内,径直走向庙堂正中的佛像身后。

这老旧的佛像满身的尘土,偏偏那双佛眼明亮,仿佛是有人每日里精心擦拭。常人一眼见了这佛像定然惊异,这太奇怪了。

宁远洋轻按了佛像背后的不知哪一处,这佛像竟向前挪了一人的远近。

再看地面,杂草之间,一暗道赫然。

宁远洋看着地上的点点血迹,又望向幽深的地道。眉头紧紧的锁了起来。

快走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