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枫城瞬间

生死枫城瞬间

没人知道万里黄沙覆盖之下会有这样一座古城,一汪湛蓝的湖水像镶嵌在广袤沙地上的一颗蓝宝石,因为湖水的存在才有了生命的繁衍,顺着漫不经心长长短短四散开去的湖水的支流建造的房屋越来越多,人们自给自足丰衣足食,而在这座古城唯一存活的树的品种只有一种,枫树,如果有人能站在最高处向下俯视的话,会发现依水而建的小城恰好就是枫叶的形状,没人能完整说出古城的来历,只知道很多年以来,生存的技能代代相传,没人能走得出去,也没有人能走的进来,因为唯一的枫树的存在,人们称这座古城为枫城。枫城里所有的人都姓枫。

掩藏在荒漠里的明珠,安居乐业的人们,如此美好的世外桃源却对“血色枫夜”的魔咒束手无策。每隔五十年,在枫叶红透的那个月的月圆之夜,望着月亮眼泛红光的人就会莫名的消失,大部分人一生中都会有一次甚至两次这样的经历,恐慌害怕的人们在这天晚上会早早的躲进房间蒙住眼睛任凭圆月有多美都不会有看一眼的想法,可是仍有好奇心重的人,特别是孩子,总会偷偷摘掉蒙眼布偷偷瞅一眼又圆又大金色泛着红光的月亮,到了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完整的家庭欢呼雀跃,有亲人消失的家庭呜咽愧疚。数不清经历了多少代,消失的人始终无影踪,亲人们只好建一座衣冠冢表示纪念。今年恰好又到了一个第五十年,在人们严密的防范下,今年是有史以来最安全的一年,除了一个叫枫裕的孤儿,几乎没有人消失,可是公主枫泽怎么就着了魔了呢?

女律师枫泽是在这座古城首领城堡的大房间醒来的,各种奇怪造型的古老用具,人们衣服的样式她见过,称作汉服很标准,男子妇人都一样留着长发挽着发簪,周边所有人的语言他都听不懂,“这是哪里呀,我是在做梦吗?”她刚想坐起来,就被旁边的一个妇人一把拥入怀中,一边哭一边说着什么,她轻轻推开那个妇人,战战兢兢的问:“这是什么地方?”妇人根本听不懂她的话,拼命的摇晃着她,声泪俱下,被不停摇晃着的枫泽闭上了眼睛,她希望这是梦境,但是,无论闭几次眼睛,现实并没有改变,她想起偶尔爸爸喝醉酒说的一些“疯话,”“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的女儿是公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枫泽头痛欲裂,“妈妈,”她听到了一直抱着她痛哭的女人不停地再说这两个字,“妈妈”的发音到哪里都是一样的,难道这个妇人是她的母亲,那冲着妇人不停的吼叫的那个威严的男子就是她的父亲?所有人都对他卑躬屈膝,难道就是这座城的王,那她岂不成了公主了,爸爸曾经说过的疯话是真的?怎么会这样,真是天大的笑话,不会的,不会的,枫泽开始费劲的向每个人说着自己的名字和来历,得到的都是一样的惊恐的表情,听不懂,他们什么都听不懂,真是崩溃掉了,枫泽大喊一声,跳下床不顾众人的阻拦朝门外飞奔而去,她要寻找答案,她要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穿着和其他人一样材质样式的衣服,枫泽漫无目的的游走在古城,脑海里仔细回忆着那晚她看到的奇怪红色月亮,眼睛被灼伤的疼痛,跌落水池那一刻承受电击的抽搐,眼镜,隐形眼镜,刚戴上时自己红色的瞳孔,诡异的眼镜店和那个神秘的老妇人,完了完了,肯定是那副隐形眼镜惹的祸,此刻她清醒的意识到,她的人已经穿越了,这不是梦。突然,有一队手持盾牌利剑的官兵朝自己奔来,还没回过神来的枫泽被草绳捆住了双手,她不停地挣扎着愤怒的问为什么抓她,看他们惊恐的表情无疑是拿她当妖魔鬼怪了,被推搡着原路返回,关进了城堡的地下室,在铁门关上的那一刻、光线消失的那一瞬间,枫泽绝望的想,怎么另一个世界的我也会如此的悲惨,会被怎样处置只有天知道了。

当铁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以后了,突然跳跃进来的光线让枫泽不自主的闭上了眼睛,浑身早已没了力气,缺水已经让嘴唇变得干裂,捆着的双手因为挣扎已经布满了血痕,两个士兵驾着她往外拖去,费力睁开眼睛的枫泽看到城堡中心广场上士兵排列整齐,有一座木板搭起来的台子,上面端坐着一个戴着面具披散着头发穿着布满八卦图案的衣服分不清男女的人,这应该就是巫师了吧,那他前面围成枫叶的形状的点燃的灯盏是做什么用的,还没看明白正在疑惑着的枫泽转眼就被士兵抬着放了进去,又是无数跳跃的火苗,枫泽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早点结束吧,这一世的我了结了就能回到我的世界里了,枫泽无望的安慰着自己,巫师开始又念又跳又唱,还不停的往她身上抛洒着已经完全变红的枫叶,“这枫叶要是变成饼干多好,我太饿了……”

“姐姐,姐姐,你醒醒,醒醒呀……”枫泽感到有一股清泉顺着嗓子眼流了进去,真是舒服啊,谁在喊姐姐,谁是姐姐,喝饱了水,终于有力气睁开眼睛了,原来她半倚靠在一个小士兵的怀里,“你说的话我怎么听得懂呢?”枫泽睁开眼说的第一句话,“嘘……”小士兵示意他不要说话,这时枫泽才借着附近跳动着的豆大点的火苗看清楚夜色里她依然被扔在这个台子上,手上绑着的绳子已经被解开了,“明天日出之时你要是还变不回来他们就要处死你,”小士兵小声说道,“你能站起来吗,跟着我走吧,另一个看守偷着方便去了,不会有人发现的,”枫泽摇晃着站了起来,被小士兵半拽半拖着借着夜色的掩护离开了城堡。

枫泽跌跌撞撞的走着,隐约感觉到是一直沿着河畔在前行,她在行进的过程中吃了小士兵递过来的两个饼子,力气恢复了不少,从小士兵断断续续的叙述中也弄明白了枫城的前世今生,以及“血色枫夜”的魔咒,而且要命的是这个公主的名字也叫“枫泽,”连长得都一样,“我是被轮回到我的前生了,”枫泽对小士兵说,“那你又是谁,你怎么会说和我一样的话?”小士兵并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摘掉了头盔,解开了头发,借着蒙蒙亮的天色,枫泽惊叹道:“啊?你是女孩子?”“是的”小士兵说,“我是孤儿,母亲在生下我和哥哥不久就去世了,父亲天天喝酒,有一次喝醉了不小心跌落在湖里再也没上来,留下我和双胞胎哥哥相依为命,那年我们才六岁,有一次哥哥出门找吃的,很长时间都没回来,我实在饿的受不了就出去找哥哥,却走错了方向,直到没有了路,那时候身体很瘦小,看见前面土堆中间有一条几乎看不见的裂缝,就使劲钻了出去,结果就这样阴差阳错的发现了走出枫城的通道,我们枫城上面有一片巨大的怪石圈,周围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沙漠,我害怕了,想要再钻回来却发现黄沙早已将裂缝覆盖了,我根本就找不出来,我一直哭到没了知觉,再次醒来时才知道是一支商队救了我,那时已经离开怪石圈两天了,他们问我从哪里来,我讲了枫城,根本没有人相信,都说这孩子脑瓜子不错,故事编的挺好,就这样我留在这支商队,跟着大人们进出沙漠,做一些洗衣做饭的活计,每次经过怪石圈我都要找那条裂缝,终于在我十二岁的时候我幸运的返回了枫城,我们的房子还在,当我高兴的扑到哥哥怀里的时候却被赶来的士兵抓住了,巫师也来了,我说惯了外面的语言,就是你现在说的,忘了改了,巫师就说是被“血色枫夜”摄走的魂魄回来了,带着血腥,不祥,必须除掉,哥哥哭着求了好些人才被允许我们见一面,我给哥哥讲了我的经历,外面的世界,哥哥说,是他没照顾好我,让我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后来,后来……”小士兵哭着说不下去了,枫泽挽了她的手臂,轻轻拍着她的手,“哥哥说我们换了衣服,没人能分得清谁是谁,而且我们住的远离人群,平时与其他人接触的并不多,不会有人认出的,他是要替我接受惩罚啊……”“就这样,哥哥替我去了另一个世界,我活下来了,一直女扮男装倒也平安无事,只是身体开始发育,我是越来越害怕被人发现,刚好五十年的魔咒之夜到了,我就偷偷藏了起来,让人们以为我被月亮“吸”走了,找机会再顺着裂缝溜出去,我在藏身的地方听到了你的哭喊,觉得你有你存在的理由,就偷了士兵的服装上岗救下你,我们一起逃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