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出现

他的出现

傅函随后反应过来,举手作揖:“侄儿听从伯父安排。”

傅司辰转过头对着站在一旁的雪夫人吩咐道:“你去准备一下。”至于为什么雪姨娘成为雪姨娘,在连氏死后雪姨娘掌握了相府一切,成为了除大小姐以后内府地位最高的人,下人就尊称雪姨娘为夫人,对此丞相和大小姐都没说什么,也就因此默认了。

雪夫人应下,面上古井无波的眼色,仿佛对象不是她丈夫,而是她的上司。

“请公子跟我来。”雪夫人对着傅御说道,目光不似寻常妇人,带着平常和淡然。

“是”傅函有些奇怪,但还是还礼跟着雪夫人去了其他地方,留下了傅潋容等人。

傅司辰见到傅豫商没有像其他人家般对傅豫商嘘寒问暖,而是随意问了问功课和这几年发生的重要事情。

傅豫商也不像在相府外一样随意张扬,恭敬地向傅司辰行礼,如例行公事般细致严谨地答道。周围的人也一点都不奇怪,像这种场景应是见了许多遍。

“父亲,该用膳了。”傅潋容提醒道。

傅司辰意识到了是问的有点多久,于是吩咐道:“用膳。”

在大厅用膳时,傅司辰做主位,傅潋容坐傅司辰右侧,而傅豫商坐左侧,至于二小姐和元心乐坐于下位,其中元心乐在傅豫商旁边,行为有些局促。在裕国男女之防虽然严谨,但不是不近人情。一家人是可以同桌吃饭的。

席上,众人同声不语。傅潋容提及元心乐的收养。

傅司辰问及准备事宜,傅潋容回答道:“一切就绪。”

傅司辰停下竹筷,正声道:“那就六日后。”

此时傅豫商狠狠盯着元心乐,似要撕咬着她的喉咙。元心乐心下有些害怕,但想着秀舒的话,又静下心来,面上看不出什么。傅豫商见没有吓到元心乐,心中更是恼火,发誓要找个机会好好教训她。

另外,傅潋容还提及了二小姐的名字。

对此傅司辰皱了皱眉头,似乎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她的名字,你自己想就是。”说完便离开了。

“恭送父亲。”众人向傅司辰行礼后,重新回到桌席上。

傅潋容跟莲絮等二小姐身边的人说:“送二小姐到琳楚院照顾。”

杜嬷嬷原本听到丞相的话,担心着二小姐以后的生活该怎么办。在听到傅潋容的吩咐后,就安心了。杜嬷嬷原来一直担心傅潋容容不下二小姐,后来莲蓉前几天开导她,说大小姐已经答应了照顾好二小姐。但前几天大小姐一直没有动静,让她又怀疑莲絮的话。如今什么都不担心了,毕竟大小姐虽然狠,但言出必行。

“是。”

傅潋容看了看傅豫商,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等傅潋容等人走后,傅豫商见傅潋容没有理他,心下慌张,认为是元心乐的错,紧紧盯着元心乐,走到她的面前,原是死死抑制住怒气的样子,后来如变脸似的,挑了挑眉,微微一笑,原本妖魅的脸增添了几分瑰丽之色。

“虽然你有姐姐护着,但如果总是要姐姐出头的话,在相府可立不住脚的。”傅豫商威胁着说完后大笑,离开了厅房。

元心乐看着傅豫商离开后,矗立了许久。

皇宫的御书房里,永源帝批正改着奏章,而书桌前跪着一个黑衣人正在禀告着一些事情,暗着的书房看不清永源帝的表情。

“属下告退。”黑衣人禀告完后,就消失了。

随后在帘布后走出一个人,身穿便服,不知道是什么身份。

“你认为如何?”永源帝问到。

那人回答道:“微臣认为,傅家小姐的到来是傅相的意思,毕竟京中言傅家小姐与连氏关系甚好,为了她去询问申侯太君也是情理之中,至于京兆府尹许是为了还傅相的举荐之情才让傅小姐进入天牢,另外,除了傅家,其余也有其他人进了天牢,傅小姐的到访不足为虑。”若是傅司辰在此,一定会认出讲这话的人是永源帝做太子时与他共事的张格,同为太子心腹,但张格在永源帝登基后不久就辞官还乡,没想到竟会在此。

“不知是否要安插人在丞相府中?”张格问道。

永源帝顿了顿,叹了口气,似有着无奈,说道:“不必了,若是被丞相发现,又是一番说法。”

“是。”

“太子如何?”永源帝问道此时,收敛住嘴角的笑意,仿佛刚刚笑的人不是他,眼神逐渐深邃,再无从语气中听出情绪。

张格听到永源帝的话,眼中有种看不懂的情绪,随后回答道:“韩世子回京,太子殿下正准备着接风洗尘。”

“也是,毕竟从小一起长大。”永源帝讲这话时,眼神稍稍暗一会儿。

张格对此什么都没说。

“靖成王呢?”

“如往常一样。”

“他倒是安分。”

“韩世子什么时候回京。”

“两天后。”

永源帝听沉默着,连手上的墨笔滴了两滴墨水在奏本上,都没有发觉。

两天后,韩世子军队回京,皇帝和太子站在前方,旁边是各位大臣都,于城门外恭贺韩世子的军队,韩世子身穿披甲,腰带宝剑,脸上青涩却已有着身为将军的凛然威严。

“末将幸不辱命,大败契丹,收复城池十几余,扬我裕国之名。”韩世子恭敬跪下向皇帝行礼。

永源帝神色动容,连连夸赞韩世子少年英才,是裕国不出世的名将,后封其为骠骑将军,领兵二十万,赐将军府一座,黄金千两。

韩将军谢过后,永源帝便说十日后在宫中设宴,款待诸位将士。

诸将领士兵皆跪下谢恩:“多谢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永源帝大悦,众臣也连连贺喜,一派君臣相合的好景象。

此时傅潋容在远离城门的一座山头处,看着韩殷瑜年轻时的样子,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思念,不禁落泪而笑:“感谢上天,这一世你还在。”

清凝站在一旁,见到傅潋容落泪,心中感慨万千。

回去时,清凝嘱咐傅潋容:“虽然玉颜诀有很多的作用,但毕竟不是主修武功,最好少用。”

傅潋容知道清凝关心自己,便笑着说道:“放心,我会注意的。”

清凝从未见过傅潋容笑的如此美丽,仿佛携带着春光,愣了愣,看着远处韩殷瑜的背影,随后心中想道:“你以后也许是一道束缚她的枷锁。”

晚上太子府,韩殷瑜正被好友姜临渊灌酒,而太子在主位上见着韩殷瑜被姜临渊戏弄着灌酒,哑然失笑。一旁林浅梧正一脸温柔地给太子斟酒,淡淡而笑似泛起微波的湖面,仿佛一瞬间便可温暖了岁月。

“好了,临渊,再过一会儿,殷瑜是真的不能回府了。”太子在一旁笑劝道。

“这又何妨,大不了在大嫂这借宿一晚便是。”姜临渊爽朗大笑道。

“你这人真是,我之前只向韩府报了一句安好,就上这来喝酒,你倒好,让我第一天就回不了家,于理不合,这像话吗?”韩家是将军世家,韩父韩母也不是拘于礼仪之人,所以韩殷瑜很容易就出门了。但若第一天便不归家,一定会遭到弹劾。

“好了好了,知道了。”姜临渊一边不好意思一边又继续闹腾,嘟囔道:“这几年的兵役生活还没将你这喜欢训人的性格改一改,倒像是学堂中教导圣贤的老夫子一般。”

韩殷瑜失笑道,语气带着点无可奈何:“是是是,是学生的错。”

太子见此笑道,对着姜临渊说:“既然韩大将军已然认错,不知姜夫子可否饶过韩将军一回。”

姜临渊听此话,便抚摸着原本就没有的胡须,有模有样地讲到:“见你认错诚垦,老夫就饶了你,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随即三人大笑,如四年前三人聚会玩闹一般,毫无隔阂,亲密无间。

“对了,殷瑜,此番回京,有什么安排吗?”太子问道。

韩殷瑜听到此,表情严肃了些,对太子言:“家父告诫我,如今是多事之秋,行事要小心谨慎。”

太子听完后,沉思了一会儿,“那殷瑜凡事小心,如若不行,可到太子府商量。”

“如此,便多谢殿下。”韩殷瑜随之拱手行礼。

“行了,你们两个人才第一天就开始谈国事,还让不让我安生了。”姜临渊苦恼道,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太子有些愧疚道:“是是是,本是殷瑜洗尘宴,如此说来也是唐突,本宫自罚一杯。”说完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

“这样,姜临渊可满意?”太子饮后笑道。

“好,今天便放你一马。”姜临渊而后连饮三杯。

靖成王府中,靖成王一身黑袍矗立于书房一侧,听着手下的通报。

“你说韩殷瑜进了太子府,与太子,姜世子相谈甚欢。”靖成王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黑衣人。

“是”黑衣人低头回答。

“另外,夫人让您早日迎娶于小姐。”黑衣人补充道。黑衣人口中的夫人是怡皇贵妃,是靖成王的名义上的母亲。没错,是名义上的。有传言说,靖成王的母亲是宫中一个小宫女所生,大幸,被醉酒的永源帝宠幸,但永源帝醒来发现自己宠幸的是个宫女大怒,无奈只好将这个宫女封为答应,后来这个宫女竟怀上了龙种,生下了男孩,永源帝不得不将其封为美人。后来这个男孩成了怡皇贵妃的儿子,陛下的三皇子,而他的母亲在他成了怡皇贵妃的儿子后不到一年就死了。

“你先下去。”靖成王吩咐道。

“是。”黑衣人应答便退下了。

黑衣人退后,靖成王就一个人站在窗边,看着眼前的草坪,动也不动。夜色如以往一样,安静无声。

第二日,傅潋容应邀出席崇华长公主宴席,虽然申侯府出生的连霜琴被丞相以傅家人为名保住了,但连霜琴死去是不能以常规方式守孝的。原本丈夫为妻子守孝一年,儿女为其守三年。而连霜琴是罪臣之女依例不可为其守孝,但傅司辰硬是要为其守孝,众人也没办法,连皇帝都不管,他们管什么,众人只道傅相重礼。但傅司辰可以,而傅潋容却不行,尽管傅潋容可以退了许多人的席宴,但崇华长公主的宴必须去。崇华长公主是永源帝的姑母,是整个皇室的长辈,在宗室中深得敬重,她的宴大部分人不会推辞。

这日白天,傅潋容与其他贵家小姐在亭中交谈着,众人谈花评茶,鉴画作书,好不乐哉。

“傅姐姐,我听说你们丞相府要收一个养女,不知是否确切?”傅潋容一旁穿着黄色衣服的小姐问道。

“是,就在几日之内。”傅潋容面对这个问题淡然处之。

旁边又有人问道:“是从边疆的吗?”

“是。”傅潋容仍然没有改变面上的神色,一直笑着。

“天哪?边疆,那岂不是很苦。”周围有人小声议论道。

“我听说那的人一身漆黑,甚至连牙齿都是黑的。”

“嗯,我听我父兄说他们那儿的人一年到头都不吃熟食。”

“不吃熟食,难道要茹毛饮血?”说完那位小姐便不住的打了个哆嗦,在旁的人也是一脸害怕。

傅潋容听到此话不禁笑出声,众人齐齐将目光投向傅潋容。

傅潋容见此解释道:“边疆虽是苦寒之地,但也没有诸位讲得这般恐怖。若是牙齿都是黑的,那从边境驻守几十年回京的将领岂不都是那般模样,那流言早遍布京城了。况且,边疆士兵若是吃生食,那随军的大夫就不止那个数了,怕是要将整个裕国的大夫都叫上才行。毕竟,生食可是会闹肚子的。”

众人听了皆是惭愧一笑,说道:“傅姐姐,都是我们孤陋寡闻,才弄出这等笑话,还劳烦傅姐姐替我们解释一番。”

“不劳烦,只是诸位妹妹皆待在京城久了,对外界的消息不甚了解,我也是听着父亲说着才知晓的,无需妄自浅薄。”傅潋容莞尔一笑,化解了众人的尴尬。

“那那位养女如何?”周围一人又问道,似是要将刚刚那个话题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