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惠妃过来

叫惠妃过来

几起后,外头日头不错。

响午过一点,楼明月又差人送来马蹄糕,这几日从未间断过,赫连临城善待他的长兄,对自己也并未苛待,打心底里,楼明月是很感谢他的。

但她出不了寝宫,只能差了自己身边的大丫鬟亲自送到。

御书房门口,李公公笑着接了,客气的说了几句,心里想,这位惠妃娘娘此时可是圣上心尖尖上的人,每次送来的马蹄糕都吃了,那她身边的丫头更也不能怠慢了。

那送点心的丫头见状,微笑了一下,恭敬的向朝李公公福了福身,踢着裙摆走了。

御书房里头,赫连临城正在批阅奏折,这几天折子堆的多了些,不过还好,也快完了。

“皇上。”

“嗯。”

赫连临城简单的应声,头也不抬,不用看他也知道是谁,除了李公公,还有谁敢在此时进出御书房?

李公公小声又恭敬道:“皇上,楼娘娘派人送来了马蹄糕,还热乎着呢,您可要尝尝?”

听到楼明月的名字,赫连临城微顿,又听到马蹄糕这三个字,他不禁舔了舔嘴唇,动作极小,想说放着等会吃又已经不能忍了,干脆放下笔,招了招手“拿来吧!”

“是。”李公公提着食盒,三步并两步走到书桌跟前,打开盒子,糕点香味儿飘散出来,赫连临城捻起一块放进嘴里,竟接连吃了两三块才停了手,马蹄糕甜腻,也不能多吃。

解了馋,他眉头舒展了些,显然心情不错。

抬头暼了一眼李公公,问,“这几日,惠妃都在做什么?”

他这几天忙于政事,后宫的事情,他一概不知情,这马蹄糕连着送了几日就,怎么的他也要问一声。

“这……”

李公公支吾了一声,心里头想着到底该不该说。

见状,赫连临城皱了皱眉,沉声道:“说,出了何事?”

朝夕相处十几年,一看就知道李公公有事瞒着他。

李公公吓的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连忙回答,“回皇上,是太后娘娘罚了惠妃关门抄写经书,不写完不许出来,这都已经有了好几日了。”

闻言,赫连临城眉头紧皱,有些不悦,楼明月性子温和,肯听他的话,断然不会太后起冲突的,太后这是不知找了个什么由头罚了她呢。

他的嫔妃无故被罚,李公公现在居然也敢知情不报了?

这样一想,他心里更加不舒服了。

“这件事,你知道多久了?如今竟敢知情不报了,李进海,你好大的胆子!”

李公公吓了一跳,连忙磕了一个头,慌忙道,“奴才知罪,只是奴才见皇上这几日确实太过忙碌劳累,所有才没有禀报皇上,如今朝廷事情诸多,慧妃娘娘那儿也并没有什么事情,所有,奴才斗胆,想着等皇上空闲下,奴才知罪……奴才知罪啊!”

他诚惶诚恐的说着,他担心皇上身子是其细,其二,他也不想自家主子明面上跟太后闹的太僵了,毕竟是母子,朝中这么多人看着呢,当然,这话,他是万万不敢说的。

见他都吓出来了冷汗,毕竟是跟了自己十几年的奴才了,赫连临城抿了抿嘴,心里多多少少是不忍心罚他的,罚了他,暂由别人伺候自己也不习惯终是松了气,“罢了,你记着,朕这次不罚你,是看在你我主仆情分上,你既明白朕的意思,若有下次,就没必要跟着朕了!”

他又接着说道:“去,去把惠妃叫过来,就说朕要见她,哼,朕那母后的手伸的太远了,惠妃好歹也是目前宫中妃位最高的一个,朕的嫔妃,她说禁足就禁足,当朕死了吗?”

他的眼神狠厉起来,此时他的心里,楼明月罚并不能挑起太大的怒火,只不过对太后的行为心生不满,他是北晋的君主,如若一个妃子他都顾不住,岂不叫天下人耻笑?

但在别人眼里,赫连临城这是为了那位娘娘被罚了才大动肝火的,这听上去,意义就不一样了。

“是,奴才这就去!”李公公听了,如大释般松了口气,慌忙起身告退后忙去请楼明月了,他这会儿是知道了这位楼娘娘在自个主子心中的重要了。

皇上这是可以为了那位可以跟太后较劲呢!

太后罚着那位禁足,皇上直接让把那位娘娘叫过来,明显不是让太后难堪吗,估计这事,得有不少人关上门子笑话了。

只要是妃子就会有失宠的一天,可那位当下得宠,他何不再讨的好些?李公公在路上想着。

显然,这事他确实误会了。

他匆匆走在小道上,所有没一会儿就来到了楼明月的宫里。

楼明月这会儿正抄经书呢,抄的有点累了就放下笔揉了揉手腕,正好听见丫鬟拉了帘子进来禀报说李公公来了。

她先是一愣,后叫了进。

“奴才给娘娘请安。”李公公一进来便见礼。

楼明月笑着抬了抬手,“李公公快起来,不用多礼,您伺候陛下多年,是红人,也是老人了,明月才入宫不久,以后还需李公公指点迷津呢。”

素来听闻赫连临城冷酷暴戾,虽然眼下还看不出什么,可是伴君如伴虎,谁知道以后呢……

红人?

红人刚刚可是被臭骂了一顿呢!

李公公摸了摸鼻子心想。

楼明月不知道他心里想的这些,琢磨着问,“李公公来我这地儿,可是陛下有什么要紧的事?”

李公公闻声连忙说道:“回娘娘,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奴才是来传话的,皇上想见您,这会儿让您过去呢!”

尽管还在被禁足中,可圣意难违,也就是一息之间,楼明月已经站起来了,“好,那我先去换身衣裳。”

说着,她便想着要去换衣服了,见皇上总要穿戴打扮得好些。

李公公见状继续说道,“娘娘,您这样就很好了,不用换衣服了,皇上这会儿等着呢!”

意思就是说,皇上着急着,别折腾了,先去面圣要紧。

“这……好吧!”思索了两秒,还是皇上的事情重要一些,李公公叫的这么急,便就这样跟着李公公走了,随行带了一个丫鬟,好在她今天穿的也并不是很随意,不然哪好意思出去见人。

走了好一会儿才到,楼明月便踌蹴不前,没想到是在御书房,她还以为是在皇上的寝宫呢,这御书房可是一向严禁后宫妃子进出的。

而李公公已经伸出手做出请的动作,“娘娘请,皇上在里头等着您呐。”

楼明月捏了捏衣角,朝他点了点头便进去了,李公公自然得跟着进去。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进了门,楼明月就深蹲行礼。

“起来吧。”

“是,谢皇上。”楼明月站起身,抬头便瞧见赫连临城正看着她,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

此时赫连临城已经没有批阅奏章了,面前桌面上摊开着折字也不看,手放在桌上,轻轻敲打桌面,发出规律的声音,神情平静的瞧着楼明月。

她今天倒是没有精细的打扮过,身上穿着月牙白的锦服,温和不大气,一张瓜子小脸不失粉黛,倒也耐看,这锦服更是称的她的脸色白里透着粉。

这颜色倒是跟她很称。

李公公瞧着自家主子的模样,心里哎呦一声,他刚才吓到了,直接就把惠主儿请了过来,也制止了他换衣服,他这样看倒是挺好的,可他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啊。

宫里哪位嫔妃不是为了见皇上每天都要花一个多时辰打扮,就算皇上不去,也会打扮好,惠主儿这身打扮在皇上眼里可以说是随意了!

哎呦他这糊涂脑袋,皇上不会治罪吧?

赫连临城倒是没说什么,目光也仅仅停留在楼明月身上仅几秒就移开了。

楼明月悄然松了口气,前有皇上为她斩白虎,后有皇上善待长兄,可尽管这样,在单独跟皇上相处的时候,特别是他看着自己又不说话,就格外紧张。

与此同时,李公公也松了口气。

场子就这样安静了几分钟,赫连临城没有说话,她也不敢贸然开口,瞧瞧看了赫连临城好几眼,最后是她没忍住。

抿了抿嘴,轻声问,“陛下唤臣妾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臣妾问李公公也不说。”

赫连临城闻言斜睨了一眼李公公,敲了敲桌面。“过来。”

楼明月迟疑了一下,走过去。

赫连临城瞥了一眼她的手腕,道:“这两天抄书抄的手都疼了吧?这只药膏赏你了。”

他丢过去一支药膏,楼明月手忙脚乱的接住,心中微震,在反应过来赫连临城说的什么事后,眼角竟湿润了。

她不说话,赫连临城抬头看了她一眼,看见她眼底的泪意,皱了皱眉,“有这么疼?”

楼明月连忙摇头,退开一步福了福身,摇了摇头小声道:“不,没有,臣妾无事,多谢陛下,太后……毕竟是太后,臣妾是后辈,得乖巧些……”

“嗯,你受委屈了。”赫连临城淡淡道,相比楼明月的乖巧,心中对太后越发不满了,今天他直接把楼明月接过来,指不定太后那儿要闹出什么事呢!

思至此,看来该做些什么给他那母后提提醒了!

楼明月抿嘴微笑,皇上对她是极好的,不管是真是假,先不说她不敢违抗太后的命令,太后拿捏着她的七寸,她若真的违抗了太后的命令,做一个我行我素的妃子,别说她没有那个胆子,就算有,只怕难过不说,也不讨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