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胎

落胎

“婉妃娘娘,这些都是你爹让我带给你的,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走了。”张氏压下那股不适的感觉,她要赶紧走,这个陆婉看起来不太正常的样子,竟然让她感到有点害怕,估计是怀了龙胎高兴的过头了吧。

张氏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放下了东西,她也不敢多留,要是这陆婉当着她的面流产了,她也不好过,再怎么着,陆婉肚子里的孩子也是皇上的,很是金贵呢。

“好,本宫有些累了,就不送了。”陆婉连样子都懒得做,直接躺在贵妃椅上。她不送张氏,又如何,料定她宫里的人也不敢乱说。如今她得宠了,她宫里的人自然忠心耿耿,那些不忠心的人她早就除掉了,这么多年,她第一次感觉到权力,可真是个好东西。

张氏压根就没想过陆婉会送她,也不计较,陆婉不送她正好,眼不为净,省的她心烦。

张氏走后,陆婉让一个小宫女把张氏带来的东西拿出来,倒不是她不放心他爹,毕竟,她相信虎毒不食子,她怀了龙胎对陆家也有好处,她爹没有动手除掉她孩子的理由。

只不过她不相信张氏,防人之心不可无,张氏带来的东西,她当然得好好仔细检查。

陆老太爷给了陆婉一些点心,还有一只步摇,陆婉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她的母亲梁氏生前最喜欢的首饰。

“把那些点心都给我喂了狗。”小宫女不明白,这么好的点心,怎么就喂了狗呢,但她也只敢在心里感慨一下,然后拿着点心出去喂狗。

陆婉拿起了那只步摇,戴在头上,看着镜子里那张明艳动人的脸,仿佛看见了母亲,她和梁氏长得像,但是梁氏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她知道是张氏做的,但是她那个时候小,能力有限,什么也做不了。张氏又是当家主母,她能在那个家里活到十五岁,已经很不容易了。

后来她进了宫,原以为她能翻身,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五年了,她就是不得宠。起初她还盼着皇帝能喜欢她,她就当个宠妃,在宫里有她一席之地就好了,可是她等了一天又一天,直到新的秀女都进宫了,她还是没有恩宠,后来她明白了,原来是因为陆家,所以皇帝厌恶她。

不管她长得如何貌美,品行如何,才情如何,皇帝都不会喜欢她。

她进宫,就是为了荣华富贵,不然她一个十五岁的少女,为何要给一个都快能当她爹的人做妾。是的,就是妾,虽说皇帝的妃子和寻常人家的妾是不同的,但本质上,还是妾。

她也曾经羡慕陆悦嫁给了明王府的世子,可她终归是庶女,她的生母没了,没人会给她谋一门好亲事的,她只能靠自己。

陆悦是陆家嫡女,从小在家里就过的极好,即便嫁了人,也听说明世子待她极好。

陆婉越想越难受,凭什么,就因为她是庶女,所以命运便如此不公吗?她偏偏不信命,她要自己搏出一条路来,她还有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只等她哥哥考上陆状元郎,她便也是有了依靠了。

“来人,去叫太医。”陆婉感觉肚子有些疼,以为是自己伤心导致的身体不适,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小宫女应了一声,便赶紧去请太医了,一点也不敢耽误。

陆婉一有动静,仁合皇帝便知道了,他一直等着这一天,用陆婉肚子里的孩子做文章,除掉陆家,这是一步极好的棋。

“来人,赶紧去告诉太医院的所有人,不管婉妃肚子里的孩子如何,都要她流产。”李公公一惊,赶忙去了,他是皇上的心腹太监,在皇上身边待了这么多年,皇上心里想什么,他大概都能知道。

太医赶到婉妃的宫里时,陆婉的肚子已经疼的非常厉害了。

“赶紧给本宫看看,若是孩子出了事,小心你的脑袋。”陆婉狠狠地威胁着,肚子里的孩子,是她在宫里的保障,是她以后可以活下去的命。没有孩子的妃嫔,按照祖制,在皇帝死后,都要陪葬。

“是。”太医战战兢兢地给婉妃诊断,片刻后,太医突然跪下。

“臣无能,保不住婉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他在来之前,皇帝身边的李公公已经警告过他们了,他不敢和皇帝唱反调。

陆婉气的随手拿起床边的枕头砸向了太医。

“混,庸医。”陆婉想不明白,怎么她的孩子就没了。

张氏,对了,一定是张氏做的,也就只有她能做得出来这种事情了。

她本来好好的,就是在张氏来过后,她就肚子疼。

“爱妃,不必发发么大的火气,敢谋害皇嗣,朕一定会好好严查,给爱妃一个交代。”仁合皇帝算的时间刚刚好,来的很及时。

“多谢皇上。”陆婉适时的留下一些眼泪,看起来楚楚动人,她很清楚自己的优势,没了孩子,她不能连唯一接近皇上的机会都失去了。

仁合皇帝看到陆婉这样一个美人落泪,心里有些动容。

陆婉还是挺可怜的,若是这次能够除掉陆家,他还是愿意好好疼爱她的,从前他怎么没有发现陆婉是如此动人呢?

看过陆婉,仁合皇帝便走了。

“放出消息去,让那些人都知道一下,婉妃落胎的事情,要说实话啊。”仁合皇帝说的那些人,当然是指陆家以及陆家的死对头,这实话,自然是指张氏来过后陆婉的孩子便没了。

李公公心神领会,不出半日,宫里宫外的人便都知道了。

不得不说,仁合皇帝虽然无耻了些,但作为一个皇帝的手段还是有的。

最高兴的还是皇后和太子,不用他们亲自动手,陆婉的孩子便没了,真是没有比这更值得高兴的事情了。

张氏知道陆婉的孩子保不住,但是她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快,她才刚回到陆家,便传来消息了。

她隐隐约约感觉有些不安,不过随即一想,是陆老太爷让她这么做的,这可不关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