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是李临渊

哥哥是李临渊

那东西越来越近,柳依依感觉自己的心都凉了半截,周围好像只剩下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物体弄出的响动。

柳依依的脑海里迅速飞闪过无数种野兽——豺狼,老虎,豹子,老虎,狼......它们都血口大开地向自己走来。

越来越近,那东西越来越近了......

走近了,柳依依觉得像脚步声,竟是个人的脚步声。

但柳依依茫然,是什么人大半夜的来这横尸遍野的乱葬岗?

不过柳依依也暗自庆幸是个人而不是什么豺狼虎豹,人总不可能吃死人罢!

柳依依竖起耳朵听着。那人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一直在这乱葬岗的土坡上转悠,还时不时会碰到树枝发出响动。柳依依借着树枝的声音来判定那个人的位置,那人几乎是转了乱葬岗一圈。

只听见那人叹息了一声,脚步就开始向柳依依这边移动。

柳依依屏住呼吸,虽然她现在好像已经死了。

那人竟然停在了柳依依的“尸体”旁边。内心直筛糠的柳依依真想立马从地上跳起来,然后头也不回的拼了老命地跑,只可惜自己现在动弹不得。

柳依依突然怨起这世道的不公来,怎么连死了都能被人盯上?简直没有道理。

那人在旁边站了许久,柳依依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此人好像在盯着自己。过了一小会儿子,那人便蹲下来了,柳依依依稀可以听见那人的呼吸,还有此人身上一股若有若无的——像是佛堂里有的那种佛香。

莫不是来了位悲悯众生的圣僧或来此处超度冤魂?

不过柳依依这样的想法很快破灭了。

柳依依猝不及防地被旁边的人拦腰抱起,然后抱着她径直离开了乱葬岗走出了林子。

既然能这么轻松地抱起柳依依,想来是个男人。当柳依依的肩膀抵在那人一马平川的胸前时,柳依依就更加肯定这人真是个男子。

柳依依只能仍由男人抱着自己,虽然很想知道这男子想把自己带到哪里去,但看现下这般,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好像到了路上,男子把柳依依抱上了一辆马车,随后柳依依便感觉马车动了起来。

之后不久,柳依依便睡了过去,不省人事。

而柳依依能醒过来,是她想都不曾想到的事。

不知睡了多久,柳依依被不断闯入耳朵的鸟啼声唤醒。艰难地睁开眼,引入眼帘的是一间用竹子建成的屋子。无论桌椅凳子床具都有竹子制成,屋子里还有股淡淡的竹子香,整个屋子看起来简朴而不失清雅。

对于自己的四肢都可以动弹了,柳依依觉得十分玄妙。不禁想到春娘给自己喂的也许不是什么毒药,但春娘又为何要这样做呢?

一头雾水的柳依依穿上鞋子看向窗外,窗外已是明晃晃的光亮,热闹的鸟啼声不停地传入这间屋子,引得柳依依想出去看看屋外到底是什么样子?

柳依依披散着头发走到门口,缓缓地推开竹门走了出去。

原来这里是一处全部用竹子建成的楼阁,不仅里头是竹子,连这楼上的走廊,楼梯,楼梯上的栏杆,栅栏等等里里外外都是用竹子建成的。而这楼梯上和走廊上则都种着一些柳依依从没见过的花,看来这屋子的主人还是个风雅之人。

柳依依走下楼去,绕着这院子走了一圈。

这院子三面由树木环绕飞鸟穿梭其间,而正前方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山沟,那山够里泉水缠绵不绝,每隔一段距离就成一个水潭子,那潭子清浊适度,水草丛生,似乎有鲜美肥鱼在游曳其中。

这处住所靠山面水,实乃绝佳的风水宝地,也是个修养身心的好地方。

“姑娘你醒了呀!”

正当柳依依全神贯注地看着水潭,在深思这水里到底有没有鱼时,一道清亮温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柳依依闻声回过身去,只见面前站着一位粉衣女子。

这女子肤白如雪,唇红齿白,杏眼含春,算得上个美人,唯一美种不足的是这女子有些胖了。不过在柳依依看来并没有什么大碍,毕竟这世上并没有十全十美的人。

许是见柳依依打量着自己不说话,那女子疑惑,走上前几步,“姑娘,你怎么了?”

“啊?没事没事。”柳依依连忙笑答,“不过,你刚刚叫我什么?”柳依依突然想起她刚刚一直叫自己姑娘,立即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

此时的柳依依已穿着一件女子中衣,而先前自己在胸上裹的缚带好像已经不翼而飞了,而自己竟然毫无察觉。

被识破,柳依依有些不好意思,“你都知道了哈,我是个女的。”

“是我大哥告诉我的。”那粉衣女子似乎也察觉到了柳依依的不好意思,掩嘴笑道。

“你大哥?你大哥是谁?”柳依依惊问道。毕竟好像还没有谁知道柳依依是个女的,她也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所以顿时对这位粉衣女子口中的大哥感到十分疑惑和戒备。

粉衣女子见柳依依全然不知的样子,顿时有些惑然,缓缓道:“就是昨夜带你回来的那个人呀!你不认识他吗?那我大哥为什么平白无故地带你回来?”

粉衣女子的三连问却让柳依依更加疑惑,“敢问令兄贵姓啊?”

“家兄姓李名临渊,李临渊!”粉衣女子有些自豪道。

李临渊!

听到这个名字,柳依依的脑子顿时就炸开了。想到自己曾经逃跑被他识破,柳依依这心中就无缘由地生起了一丝丝恐惧感。

不过更让柳依依在意的是,李临渊这厮是怎么知道自己是个女的呢?自己已经裹了几层厚厚的缚带,一般是认不出来的。难道实在从边境来淮国的路上?

至于李临渊为何要把自己救出皇宫来?柳依依觉得还是别想为好,赶紧穿衣服走人才是正道。也不知李临渊这人又在打什么注意呢?每次遇上他,自己都会有些霉运。

想到此,柳依依顾不上面前的粉衣女子的叫唤,径直跑向竹楼。到了刚才醒来的屋子里,柳依依四顾了一会儿,见衣架那里果然有准备好的一袭青色的衣物,可惜是女子的,不过也好,这样比较保险。

把衣服穿好后,柳依依顾不上散开的头发便什么也不想地冲出了房门打算跑路。可才跨出门槛一步柳依依便呆住了,只见一李临渊那厮已然站在楼下,满面春风地看着自己,一副笑里藏刀的模样。

真是冤家路窄,怕什么来什么,柳依依面不改色地跨出房门故作镇定,可心里简直濒临崩溃。

为了不让李临渊识破自己的意图,柳依依勉为其难地笑了笑,“李将军和我真是有缘呐!到哪儿都能碰上!”

“哪里是缘分,分明就是在下有意为之!”李临渊在楼下一脸云淡风轻。

不等柳依依想好要如何借口离开此地时,李临渊一脚踏上台阶,走了上来。

李临渊终是停在柳依依面前,柳依依一脸假笑相迎。

“不知大将军为何要把我带出皇宫?”柳依依稍稍低头,硬着头皮道。

“你不是很想出来吗?难不成你真想服侍太后娘娘?”李临渊眉头微皱假装疑惑地问道。

柳依依听了先是一头雾水,然后回想起皇宫里的种种,讶然道:“春娘是将军的人?”

李临渊笑着摇了摇头,“春娘是太后宫里的侍女,自然是太后娘娘的人。”

“那她又怎会?”柳依依问道。

“我和她做了比交易而已。”

“什么筹码竟然比太后娘娘还要重要?”

“她有个弟弟在死牢里。她答应帮我把药给你,我答应她把她的弟弟弄出来。”

“你那是给药吗?简直是下毒!”柳依依小声嘀咕。

李临渊听了忍不住轻笑,“我也没想到你这么不喜欢喝药?”

“你连这都知道?你不会有什么癖好吧?比如偷看宫女洗澡,比如嘶......”柳依依一脸鄙夷地看着李临渊问道,假意惊恐。

“你觉得呢?”李临渊冷冷地睨了柳依依一眼便进了屋子。

“那你救我是要?”柳依依跟在李临渊后头问道。

“我怀疑你是北延的细作。”李临渊突然转身面无表情地盯着柳依依,眼里竟是探究之意,“我们在北延的暗探说,此次的战俘里有北延培养多年的细作。”

柳依依对猝不及防的转身毫无准备,差点撞进李临渊怀里,幸好刹车及时。

再听了李临渊的话,柳依依觉得自己恐怕是要比窦娥还冤。

“你这样说,怕是要老天降大雪吧?”

“什么?”

“从一开始,我就是误入了你们的战场。本想躲着等你们打完了,我再回家。可你偏偏就发现我躲在那儿,还非要说我是北延战俘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威逼于我。然后我要逃走的时候,你又偏要找着我。”柳依依顿了顿,咳了几声,“不过我还要多谢你救我于狼口之中。但是呢,一码归一码,后面因为你,我又被送进皇宫,做那什么太后娘娘的夫君......”柳依依开始诉说她这一路的冤情,将对李临渊的怨恨表现得淋漓尽致。

“所以,我们现在算是两清了。”柳依依最后来了一句。

李临渊显然被柳依依滔滔不绝的一大通话给愣住了,好久才来了一句:“你刚才说的那些,我有那样么?”

柳依依叉着腰使劲点了点头,“你自己做的事说的话,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李临渊不说话,负手而立,若有所思的样子。

见李临渊不说话,柳依依小心翼翼地道:“我可以向你问个人吗?”

“什么?”

“你知道赵墨去哪了吗?”

“赵墨是谁?”

“......就是刚开始一直和我捆在一块儿的那个人,后来被狼咬伤了,就不见了。”柳依依担忧地问道。她现在安全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赵墨了,得尽快找到他才好,柳依依暗想。

“此事是郭子仪办的,最后人去哪了我也不清楚。”李临渊缓缓道。

“那你和郭子仪关系如何?”柳依依一脸别有用心地看着李临渊道。

奈何李临渊只冷冷地来了句:“先不说我和郭将军的关系如何,但我和你之间的关系还没到要让我回答你所有问题的地步。”

......

见柳依依不说话,李临渊又道:“虽然你刚刚说的很像真的,但在没有确定之前,你不可以离开这里。如果你想逃跑,我有的是办法把你送回宫里。”说完便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