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让她做世子妃又有何不可

第十二章 让她做世子妃又有何不可

此刻林竹筠眼下的辣椒油效果终于被眼泪冲干净了,她缓过了神儿来,对着邝寂微微福了一下身子,说道:

“邝将军安,是我铺子的伙计误把这位师傅当做盗贼送到牢里来了,我此番是来要把这位师傅赎出来的。”

邝寂听完心里的醋意终于少了一分,柔下了神情,轻声问道:

“筠妹妹派一个小厮来不就成了,何苦自己前来。若是不放心小厮,我也是能帮你的。”

“多谢邝将军,只是是我管事的铺子出了事情,我手下的人抓错了人,若我自己不出门,委派别人去,怕是会失了人心,也让外面人说我们林记跋扈。”

林竹筠知道邝寂必定是方才在牢外已经看到自己给江显煦那锦缎包裹了,于是又说道:

“此番,还有就是给去尘师傅一些抚恤之物,还望师傅收了后不要声张,林家毕竟还是要在这地界儿内做生意的,若是林家的名誉受损,那我也不能轻饶了师傅。”

江显煦听后连连点头:“小僧明白的,明白的。”

邝寂听完这一番,心里对林竹筠的惊异又加了一分,从前只知道她娇俏可爱,爱玩爱笑,却不知道办起事情来这般老练周到。

想必未来婚后她入了邝府,定也能把那偌大的邝府打理得服服帖帖,一团和气。

自顾自地想到这里,邝寂黝黑的脸上浮出了一丝羞涩的红气。

回过神来后,邝寂说道:“筠妹妹你既然事情已经办完了,早些回府吧,这位师傅我送回东山寺就好。”

林竹筠巴不得有人替她送这晦气男人回去,事情也已经差不多办妥了,她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无比恶心,赶忙儿回到:

“也好,我一个女儿家,虽然有小厮随侍,但多少还是不好,邝将军身份尊贵,您送回去那东山寺也是面上有光了。”

“筠妹妹不必客气,为你做事,我心里高兴。”邝寂一把把江显煦拉过来,让他离林竹筠更远一分,又对着林竹筠露出皓齿憨憨一笑。

林竹筠把他这一番举动看在眼里,觉得他甚是可爱,她眼睛弯成一轮明月一般,福身说道:

“那此番就劳烦邝将军了,您得闲儿了来林府找我二哥哥吃酒吧,他可念了您有些日子了。”

江显煦看着二人有说有笑,邝寂还喊林竹筠“筠妹妹”,林竹筠还邀约他去林府,他心里此刻已经快要嫉妒得发疯了。

他一定要得到林竹筠,从前只是为了得到林记玉雕皇家特供的特殊渠道,如今,是他要这个女人,他一定要得到她的心,得到她的身体,得到她的全部!

可是江显煦碍于他此时的身份,此刻饶是心里已经醋坛子打翻了一样翻江倒海,也只能把牙咬碎了往肚子里吞。

东山寺内,前来报信的衙役正垂首对着领头的暗侍卫耳语到:“今日我本在县衙当值,可是清早有人来报官,我一看发现被绑着送来的人正是世子!”

那领头的暗侍卫听此消息被吓了一跳,手中的茶盏摔在了青石板的地上,碎了一地,茶水也泼湿了他的靴子。

“怎么回事?!你可看真切了?!”他一边说一边脱下了靴子。

“小的不敢浑说,我本来不敢认,还是世子给我使了眼色,我才认出来的。”

“那到底是为什么会被绑了?”那暗侍卫紧紧皱着眉头疑惑地问道。

“我一见世子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了,哪里还敢等着看是什么情况,马上就来给您送信了啊!“

那暗侍卫心头重重一惊,他们的世子居然如此狼狈地被捆入了大牢内,还被打得鼻青脸肿?

“快,你们带上银子,把住持师傅也叫上!我先前去看看什么情况!”那暗侍卫焦急地穿上靴子,连穿错了一只都未曾发觉。

他才走出寺外,就见远远有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搀扶着江显煦正往寺里走来。

于是连忙迎上去,试图将江显煦扶过来。

可是在他伸手的瞬间,他看到邝寂额上的那道疤痕之后心上一惊,吓得手伸出去半截又伸了回来。

然后江显煦“扑通”一下摔地上了。

“哎呦,师哥你怎么不扶我!”江显煦捂着疼痛的后腰嚎到,凌厉的目光同时也射向了那名暗侍卫。

他被看得身上一颤,立马回过了神,急急忙忙搀扶起了江显煦。

他方才被吓得缩回了手那个样子,看得邝寂微微皱眉,略有疑惑,但是又想到了自己惯是刀口舔血的沙场之人,平常百姓猛然见了总会被惊吓到,也就没有多问。

“这位师傅与林府生了误解受了些委屈,不过现下误解都解开了,林府托我将师傅送回来,既已送回,那邝某就告辞了。”邝寂说完抱拳行礼。

那暗侍卫单手在胸前合十,低头隐藏住眼底的慌乱与紧张,说道:“多谢邝将军,师弟受伤需要尽快医治,小僧就不送了。”

邝寂走后,二人才回到内室,江显煦“啪”一个耳光就打在了那名暗侍卫的脸上:

“高赛你方才为什么一见那邝寂就如此畏惧!这些年来掸国就把你培养成这样?”

这名叫高赛的暗侍卫头都未曾偏一下,生生承住了那巴掌,脸上红印浮起。

但他只跪下说:“是卑职愚蠢,方才见是驻边的邝寂带着您过来,便以为是我们的计划暴露了,才一时失态。”

江显煦冷哼一声说道:“没脑子的东西,若真的是计划暴露了,那我还能活着回来?”

“卑职听闻您被抓了,一时心急难以想那么多。请世子责罚!”他一边说一边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江显煦听了这句话,面色微微和缓了些,趴到了床榻上去:

“罢了,你帮我上药吧,这么多年了,头一次受这样的侮辱,待我日后举兵入陵城,必要先把那县衙踏为平地!”

见江显煦如此气愤,但只说县衙,却未曾提到林家,高赛疑惑地问道:“世子此次受害,是县衙的缘故?与您去林家拿玉扇无关吗?”

头埋在枕头里面的江显煦瓮声瓮气地说:“应当无关,若真是林竹筠想要害我,她没必要再亲自到牢房之中来救我。”

江显煦脑海之中又浮现出来了林竹筠紧紧攥着手帕,泪眼婆娑的样子,那桃红的眼圈,娇俏的鼻子,因为哭泣而微微红肿的嘴唇,好像在说任君采撷。

真是,真是美极了。

他不自觉地嘴角扬起,连自己都没有发现,若不是他此刻头在枕头之中,那高赛今日怕是又要被吓到。

高赛不再言语,拿出金疮药来细细给江显煦上起药来。

上药完毕,江显煦侧过头对高赛说道“你去把玉合坊的老板喊来,如今是用得着他的时候了。”

“世子,不急在这一时吧,等您伤养好了再谋大事也无妨啊。”

“你懂个屁!那狗皇帝只爱林老爷一人的玉雕,除了林竹筠外,再没有人能在林老爷做玉雕时候进入他的工作坊,如果拿不下林竹筠,我们怎么才能把秘药放进那狗皇帝日夜接触的玉器中去?”

江显煦心里的焦急如麻只有他自己清楚,林竹筠与邝寂的婚事是早早定下来了的,等林竹筠年满十八便要成婚,若是不能在这之前赢得林竹筠的心,那他的大业就难以成功了。

况且,如今他是真的看上了林竹筠,如此貌美聪慧的女子,给他做世子妃又有何不可?

高赛见他如此着急,也只得说:“好,我这就下山去把那掌柜叫来。”

约莫两炷香的时辰后,那玉合坊的掌柜到了,战战兢兢跪在江显煦面前行礼:“世子万安。”

江显煦头也不抬,只说:“最近玉合坊里的玉雕师傅可有雕出什么送得进宫的东西?”

那掌柜仍然低垂着头,小心翼翼地说道:“有个老师傅前日里用一块红黄相间的黄玉雕出来了一只振翅欲飞的凤凰,各级官府都觉得黄红配色正是凤凰之色,那雕工也是栩栩如生,赶着送到京中去了。”

“哦?进皇宫了吗?送到皇帝身边去了?”江显煦被提起了兴趣,微微抬起了头问道。

那掌柜闻此豆大的汗珠从额上落下,胆战惊心地回答到:“没……没有……宫里传出话来是说太过俗套,这样的凤凰见得多了。”

“废物!”江显煦陡然提高的声音吓得那掌柜一瞬瘫倒在地上。

“没用的东西,掸国抬举你,流水一样一批又一批给你送着种水都最好的玉石料子,京中那边也上上下下使了无数的银钱打点,可你们雕出来的却还是些连狗都嫌的稀烂东西,入不了那狗皇帝的眼,一直拿不下皇室特供的渠道,我们留你还有何用!”

那掌柜急急忙忙跪着爬到江显煦身边,说道:“世子,我们本月盈利也有大约十万两,皇室特供的渠道我们虽然拿不下来,但是在这陵城里面除去林记的半壁江山,剩下的玉石生意我们玉合坊还是有一席之地的啊,钱财方面定不会少的。”

他如此畏惧江显煦,怕的就是江显煦断了给他的玉石原料供应,若是缺了原料,铺子肯定开不走了,不仅他的生计维持不了,铺子里面一大家子师傅伙计也都要遣散,他承受不起。

“哼。若不是看你在陵城内还是赚得些钱,我早把你送到掸国去日夜不息地种大烟了,还能留你到今日?”江显煦冷冷瞥了他一眼说道。

“是是。多谢世子给我恩典,我都记着的,若有其他用得到的,您尽管吩咐。”

那掌柜额上仍然汗流不止,若是真被送到掸国去了,那就跟奴隶没什么两样,每天一睁眼就要去种大烟,稍有懈懒了就是鞭子伺候,被抽的血肉模糊也不能停下手里耕种的活计,若是最后收获的大烟果不够多,又是一阵鞭刑,想到这里,他打了个寒战。

江显煦听此,从怀中掏出了那个锦缎包裹,一把扔给了他:“知道玉合坊在玉器修复上面摸出来了些门道,我给你的这个,是一柄桃花玉扇的碎片,不管你是用粘的还是嵌的,我限你五日之内你帮我修好。”

“是,是,小的保证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