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魂的日常2
第四章 游魂的日常2
话音刚落，身后就有人说话了：“今日宋原心带我去看几天后城里花灯节的布置，回来的时候路过这里，想着有些时候没来看看大小姐了，就自作主张过来了。看来打扰夫人和小姐了。”
安和舒了一口气，幽幽地向后飘去，来到绮娘的身边，注视着她的眼睛，想要在她的眼里看到一丝歉意，然而，什么也没有。
“绮娘深感抱歉，来日再来拜访。”这里的绮娘没有那日安和见到的那么清冷，反倒有些傲慢，她礼也没行一个转身就离开了。走了几步她又回头看了一下，双目环顾四周，最后定在安和的位置。安和并没有发现绮娘的异样，此时她已经被那个捂着嘴低声哭泣着的宋夫人吸引了目光。
“花灯？他……他怎么能忘了，我最喜欢的就是花灯，他竟然……”宋夫人从绮娘开始说话她就开始哭，等到绮娘走开宋夫人已经哭得就快要晕过去了。荷月她们见状吓得手忙脚乱，连忙派人去请大夫。
安和看着绮娘来过后，突然就变得有些混乱的场面有些发愣。
所以，是那个绮娘让原本美好的家庭变成这样的吗？不对吧，怎么看都是她们身边的那些男人不靠谱啊，宋夫人把自己伤心成这样又是为了什么呢。
“哎呀！”一个跑得匆匆忙忙的小丫鬟没看清脚下了路，被绊了一跤，撞到了荷月还有宋夫人。安和刚想上前去看看，这时眼前又是一晃。
安和揉了揉晃得有些晕的脑袋，睁开眼睛一看，这回丫鬟直接朝自己扑过来了。吓得安和下意识向旁边闪过去，直接飘出了长廊。又换地方了。
丫鬟目不斜视，急急忙忙朝一个方向跑过去。
“真是不礼貌。”安和看着那个丫鬟，突然又想到她看不见自己，就没再多想，鬼使神差地跟着那个丫鬟“走”了过去。
安和看着丫鬟进了一个屋子，屋子里安静了一会，突然有人叫起来：“真的吗！快快快，快把我的上次新裁好的新衣服拿出来，快点啊！”然后屋子里就起了一阵嘈杂，一群人走来走去，好一会，有人开门走了出来。
还没等安和的眼睛聚好焦，一个鲜活灵动的身影就从屋里跳了出来。是宋荷月。
安和看着这个因兴奋而满脸通红的可人儿，心里想，这才像一个年轻的大小姐嘛。被快乐感染的安和觉得自己飘得都更轻快了，跟着宋荷月一路来到了前院。
安和飘到半空中，看着烫金大字的牌匾情不自禁念出了声：“嗅花厅，嗅花？哪里有花？等等！嗅……嗅花厅！”这不是城主府里的嗅花厅吗？为什么这里也会有？这里也是城主府吗？可是城主不是姓钱吗？怎么这里又姓宋呢？
安和百思不得其解，直接飘进了嗅花厅。宋夫人此时脸色有些惨白，再看她身旁坐着的，应该就是宋原心了。堂中一人跪拜在地上，坐在上座的宋原心夫妇却一声不吭，整个气氛都非常压抑。
宋荷月此时在厅外整理了一下刚刚跑乱的衣服，款款走进嗅花厅：“荷月拜见爹，娘。”宋荷月朝着坐在座位上的宋原心夫妇福了福，脸上是掩不住的喜色。
“请城主成全。”跪在地上的那个人如是说到。
她转头看到跪在地上人，身体僵了一下，只一瞬，荷月恢复刚刚表情，温声道：“云生，你怎么跪在地上啊，快起来。”宋荷月说着，就要上前把他扶起来，男人并不领情，跪行离开原地，离得宋荷月更远了些。见状，宋荷月面色一白。
“城主给不了她的，云生愿尽力去弥补。请城主放过她。”说完，便在地上磕了一声响亮的头。安和听到闷闷一响，不自觉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上座的宋原心像在沉思，而一旁的宋夫人眼睛滴溜一转，顿时脸色又苍白了几分，捂胸皱眉道：“老爷，妾身有些乏了，想先回房休息。”宋原心不知有没有听进去，眉头紧皱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
“娘……”宋荷月看着宋夫人起身要离开，丹唇微启，似是有些委屈。
宋夫人看了宋荷月一眼，没走两步宋夫人就浑身一软，借着婢女扶着她的力，缓缓倒在地上。
“娘！“
“夫人！“
原本沉闷的嗅花厅突然就吵闹起来，除了跪在地上的云生面色冷淡，其他人都七手八脚地去扶宋夫人，很快宋夫人就被送回了房间休息。
安和看着忙里忙外的仆人心想，自己一共才见过两次宋夫人，两次都看见宋夫人去请大夫了，该不会是自己的到来给宋夫人送了些不好的运气吧。心里怀着愧疚，想去宋夫人的房间看看她。
来到宋夫人的房前，不知道为什么，宋夫人把身边的丫鬟婆子都屏退在屋外。安和站在房间门口，用半透明的手“敲”了一下门，说：“夫人您好，我也不是故意缠着您的，您让我看看，要是您生病是我的原因，我一定会离您远远的。”说完，安和感觉心里好受多了，闭着眼就飘过了门。
一进门迎面就是一个花瓶。
安和看着突然朝自己飞过来的花瓶，双手下意识抱住脑袋。花瓶穿过了安和的身体，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
“绮娘，绮娘，绮娘，为什么你们都要围着她打转！你明知荷月倾心那个云生，就应该让云生远离绮娘，多陪陪荷月。就算荷月今后不会嫁给他，也不能让荷月心伤！她是你的女儿，你为什么就不会为她着想一些呢？”宋夫人现在全然没有刚刚在嗅花厅里的面色苍白，她怒气冲冲地指着宋原心不住地控诉，宋荷月也没有反驳，站在床边垂首，肩膀微微抖动，好像在哭。
安和看到宋夫人这个样子，顿时就明白了，刚刚在嗅花厅倒在地上是她装出来的。“我知道绮娘对你来说很重要，但我今天帮你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荷月。我的傻女儿啊……”一边说，她一边握住宋荷月的手。
“娘……”
一旁不说话的宋原心看到双手交握的母女俩，眼里的愧疚加深了许多：“云生还有绮娘的事我会处理好的。”说完后嘴巴张了张，像是还想说些什么话，但最终没有说出口，转身就离开了。
宋原心推开房门，走了出去，从门外射进来的光线照着安和的脸，但她却一点温暖也感受不到。
其实安和对绮娘没有特别的感觉，这种特殊喜欢还有讨厌对自己来说都太遥远了。喜欢下雪，但是讨厌天寒地冻的时候扫上山的台阶；喜欢师父做的菜头汤，但是并不喜欢吃汤里面的菜头；还喜欢春天的桃花，但是花落的时候稀稀拉拉落在地上最后烂开的样子也着实不好看；安和可怜宋荷月，但是也不怎么讨厌那个活在她们嘴巴里的绮娘。
安和皱着眉头，还没反应过来，身处的境地已经瞬间变成了火海。
烧断的房梁一整个塌了下来，倒在安和面前。安和被吓了一跳，忘记了自己游魂的状态，想要大声喊救命，这时安和感觉到一阵冰凉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安和环顾，最后看到了那个站立在火海中安然无恙的那个人，她眯着眼，像在审视着安和。
是绮娘？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安和看着她，她也看着安和。良久，一盆凉水穿过安和的身体浇灭了安和脚下的火，安和突然又想起了自己的游魂状态。不对呀，自己是个游魂，绮娘为什么看得见自己！再抬头，之前站着一个人的地方早就空无一人。
以安和为中心，周围的火苗都被灭了小一半。不一会就进来一伙身强体壮的家丁，他们扒拉着安和脚下的断木，然后又一起合力扒开刚刚烧断落在地上的房梁。“快来人，找到绮娘了！”
他们在刚刚倒下的房梁下面找到了一个人，一个被烧得面目全非的人。
宋原心还是那样忧虑重重，安和想起刚刚看见他还是身姿挺拔，现在的他双鬓已经花白了。地上跪着的是宋夫人，她也老了好多，耳朵旁被精心掩好的白发此时一丝丝落了出来。她不知为什么泪流满面，紧紧抓着宋原心的衣角：“我知道我比不上她，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面容不变，你难道就一点也不疑心吗？”宋原心呆在那，一动不动地，就在安和以为他要变成木头的时候，他开口了。
“就算她不是人又如何，我亏欠她的太多了，我却……”
宋夫人闻言，仿佛被针扎了一下，立马就松开了握住他衣角的手。“哈，哈哈哈哈，到底是我不识时务了，原来是我的错，我不应该烧死她。我应该去庙里为你们祈福，祝你和她长命百岁。”
宋夫人干笑了一会，然后就看着屋子那边快被浇灭的火不笑了。等到火灭了，宋原心也走了，她才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被丫鬟搀扶着，也准备离开了。
安和看着有些虚脱的宋夫人，想上前去扶一把，这时从院门口匆匆忙忙跑过来一个仆人，一直跑到宋夫人面前：“城主有令，自今日起，夫人身边不用陪侍。”
仆人说话声音越来越弱，宋夫人的眼神也越来越冷，最后一把把扶着她的丫鬟往旁边一推，自己倒在地上：“滚，都滚！都是些下贱的东西，谁稀罕！”
丫鬟闻言，想要伸出去的手定在空中，也没有再去扶她了，也没说什么跟着那个仆人就一起走出去了，头也没回一个。原本热闹的小院子现在只剩下被烧得稀烂的破屋子还有宋夫人，夜风袭来，吹得宋夫人一个寒碜。
安和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宋夫人，有些心酸。她看着宋夫人慢慢握紧双手，一字一句说到：“为了荷月我也要活下去，为了荷月……”
“为了宋荷月？你可真是把你的私心掩盖得干干净净。”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在安和身后响起，安和回头，又是绮娘。
安和看着一步一步走上前来的女人。
今天绮娘像是精心打扮了一番，但是任然身着淡雅的衣物，发上的步摇随着她一步步走过来微微摇晃着。现在的绮娘和刚刚的有些不太一样，安和觉得，现在出现的绮娘并没有看到她。
“宋夫人，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我们应该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吧。”她走到宋夫人面前蹲下身子，用手托起了她的下巴，用眸光冷冷审视着眼前的女人。
宋夫人被吓住了，转过头去看了一眼烧得不成样子的屋子，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被烧死的女人为什么还会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你，你是人是鬼！“宋夫人用颤抖的声音问她，绮娘笑了：“夫人，你忘了自己刚刚说过的话了吗？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的面容为什么一点也不会变化，这当然是因为我不是人啊。”
安和看着绮娘一边说着，一边把手覆在宋夫人的脖子上。“城主夫人失手杀人，心中愧疚难忍，就此归西，愿以自身告慰灵平冤魂。”紧接着，她手上就开始用力，安和大叫就要上手去救，可是好几次，安和都从她们二人的身体穿过。
安和看着眼睛逐渐开始翻白的宋夫人，心里隐隐有一团火。
“住手！不要！”与此同时，安和感觉有人推了自己一下。
一个满脸泪痕的女子不知从哪里闯出来，想要扑上去把绮娘扯开。可是，安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场景，那个女子穿过了那两个女人的身体。
她也是游魂吗？
安和试探地上前，看到新来的游魂正趴在已经咽气的宋夫人身上不住地哭着，然后恨恨地看着站起身来的绮娘。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母女两又何苦惹了你，你竟毫不手软赶尽杀绝。娘知晓你不是人，便想通过这场火把你赶出府去也好，可你却一点也不领情。你倒是可以压迫我们，我们却不能为自己考虑了吗？云生倾心于你，父亲也过分关照你，你有了名声，有了金钱，你却还要取我娘的性命，你拿走了我所有的东西，你到底想怎样！”
安和看着那个哭着说话的女子，是宋荷月。
安和看着哭得十分伤心的宋荷月，想要上前去安慰她，心里面却不受控制地想着：荷月姐姐哭起来也是这么美的，就像屋子里的虞美人一样。
绮娘站在原地一会就转身离开了，在这个不知虚实的地方，绮娘竟是凭空消失的。安和见此，心下断然道，绮娘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人。她走到宋荷月身边：“姑娘，你别伤心了。以你我的状态，这些事情是控制不了的。”宋荷月好像这才看见安和，她呆看了安和一会，哭得更伤心了。
“娘，女儿不孝，明知家中有妖却不能除掉为您报仇。”妖？安和一激灵，自己不就可以除妖吗。安和急忙拉着宋荷月的手臂：“宋小姐你别怕，我可以帮你的忙。我，我是天钺山第三千四百八十一代的仙师安和，除妖的话我说不定可以试一试呢。”
宋荷月布满泪光的眼睛越来越明亮：“真的吗？安仙师，请受我一拜。”说完，宋荷月就跪在地上作势要磕头，安和赶忙拦住她：“宋小姐等一下，我毕竟是第一次出山，要是帮不了你，我可不知道要怎么和你道歉。”
“没事的，没事的。求求你，只要你可以把我的魂魄放出去就好了，绮娘害了我全家，还把我的魂魄囚禁在此处。我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但是只求你放我出去，让我在黄泉和母亲重逢。”
囚禁？安和不解，但她没有说出来。莫名其妙在这个地方看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画面，如果说刚刚看到的都是假的，那眼前这个可以触碰到的人却证实了眼前的都是真的。那这些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呢？现在？不可能，现在的话城主不是宋原心。未来？那可太哇塞了。最大的可能就是过去发生的了。
“宋小姐，你可以与我说多一些你的事吗？这是个什么地方？那个妖怪是怎么来的？要除掉她的话，我没甚太大的把握。但是我们可以把她逼出来，我吸引她的注意，然后你伺机出逃。”
安和把自己的计谋还有疑问向宋荷月说了出来，对面的千金大小姐微不可察地露出了蔑视的表情，然后看向别处，掩盖好后重新变得满脸愁容。
“仙师，此处是那妖怪的幻境，要想出去还是有些难度。绮娘她并非常人，我并不怎么了解，要让她出来我也没有什么办法。要不你试一试把这片幻境打破，没准就可以放我出去了，只怕到时候她也会察觉。”宋荷月说着，面露难色。
“没事，那是我要面对的事，我既然答应了你，我就一定会让你平安出去的。就算我打不赢她，我也会支撑到我师父来的。”
“师父？你师父也会来？”宋荷月眼里有一丝慌乱闪过，立刻就被安和扑捉到了。安和不解，问道：“怎么了？宋小姐。师父他人也很好的，肯定会答应救人的。”
“没，没什么。多谢安仙师相助。救命之恩，荷月愿来生做牛做马报答。”
“别别别，这话说的。”安和本来心里就没底，这话越说越多，安和的虚汗就越出越多。就怕自己再说下去，不为了和平事业献身是说不过去了。
安和站起身来，开始凝神运气。
“熠辉。”话音刚落，只见安和周身灵气盘旋，最后在她的手中汇聚成型。这是安和的佩剑，比不得其他门派里自己用玄铁锻造成自己喜欢的样子，这是师父偶然在外面淘来的。剑身通体白玉，丝毫没有拼接的痕迹，也没有留下挂剑穗的地方，为此安和刚拿到剑的时候还介意了好久。唯一的优点就是可以很好地配合灵气使用。
安和一只手拿着剑，另一只手临空画印汇聚灵气抚在剑上。
按照宋荷月所说这是幻境的话，那不管是什么样的幻境都是有尽头的。安和轻闭双眼，自从婳玄不知道用了什么覆盖在安和的眼睛上后，安和就感觉到眼睛周围残留了一丝灵气环绕。
安和尝试着用上那一丝灵气，能够让自己发现“奇景”是一片假象的灵气，肯定也能让自己发现幻境的漏洞。
先是找到它在哪。眉间？不是，在太阳穴。安和察觉到灵气的位置，想要利用它，用力一控。没想到那一丝丝的灵气遇到安和的控力之后用力一振，迸发出了相当大的能量，最后消散在空中。
安和被震得推倒在地。真是的，怪我学艺不精，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怎么自己就是记不住呢。安和觉得自己可能救不了宋荷月了，她用力握了握熠辉，最后下定决心。
“宋小姐，对不起，我……”
话还没说完，安和转头看到的只有刚刚倒地的宋夫人，哪里还有宋小姐呢。安和呆愣了片刻，这是怎么回事？
没等安和思考完毕，只听到一个淬满冷气的声音从半空中传来。
“这气息好生熟悉，你是神族？”
安和抬起头，看见了不知道怎么飘在半空中的绮娘。和刚刚掐死宋夫人的那个绮娘有些不一样，说不出来的不一样，好像更加苍老，又好像更加漂亮。
绮娘的头发就和安和一开始在幻境里见到的那样，用一根素白的布条简单的束着。她缓缓落到地上，看着安和一言不发。
“什么什么神族？我是人，是天钺山第三千四百八十一代的仙师安和。专门处理你们这些不知道从哪些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破坏人间和平的妖魔鬼怪。”
安和拿起熠辉，站起身来。
对面的绮娘若有所思，上下扫了一眼安和。“天钺山？已经到三千四百八十代了，真是了不起啊。”“是三千四百八十一代。”“好好好，三千四百八十一。”
绮娘看着蓄势待发的安和，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反而温声道：“如今的天钺山共有修士几名？”“两个。”
“两个！”
安和看着表情突然大变的绮娘，心中觉得奇怪，心里的戒备也放了下来。她把剑收了起来，拿出双手开始比划了起来。“我一个，我师父一个，一共就两个人啊，怎么了？”
“天钺山如今落址何处？”
“嗯……青蓬，好像是叫这名……”
“没错，山下还有一个小村子对不对。”绮娘看着安和的眼睛，急忙想找到问题的答案。
安和静默一会，摇了摇头：“不对。”
“不对？”
“山下只有一个小镇子，没有小村子。”安和老老实实答道，绮娘瞟了一眼安和，又平静下来了。
“小镇子也正常，村子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这要这么多年了还是一个村子也太不争气了。不过，偌大一个天钺山，就剩下你和你师父，简直不可思议！”安和看着绮娘的火气下去又上来，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这也不能怪我们啊，天钺山辉煌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现在修仙都流行去行正门，听说这个行正门还是在城里面的，有好多当地的贵人都有。我们天钺山又穷生活环境还不好，那些个什么仙法就更别说质量什么的了，现在没人来不是很正常吗？”安和解释道。
可是这一番解释并没有得到绮娘的理解，她哼一声：“天钺山坐落在山顶就是为了锻炼修士的意志，天钺山没有成体系的独门仙法，就是为了让每个修士都能发现自己的长处，进而自己修炼出适合自己的仙法。这下倒好，到了你这儿，却是成了开山师祖的不是了。”
安和听得有些不知所措，从小到大，师父也没有说什么关于天钺山的故事，也没有说这些让安和苦恼到不想修仙，只想吃饱穿暖的苦难意义有多重大。这些话竟然是一个此前素未谋面的妖说的，安和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安和看了看绮娘，后者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安和。
“师父未曾教过，我也未曾去深究这些个道理，是我的不是。可是听你这些话，好像对天钺山很熟悉，你之前也被天钺山的仙师降伏过吗？”安和看着面前全然没有攻击性的女人，不知不觉放下了戒备。
“什么降伏，我堂堂绣魂鬼妖，除非我自己认栽，否则怎么会让那些仙师修士讨到便宜。”
“鬼是鬼，妖是妖，鬼妖是什么东西。你不是叫绮娘吗？怎么还有一个名字，叫什么绣魂。”
绮娘安静了一会，手托下巴，作思考状：“这么跟你说吧。鬼妖是我的一个品种，就像你是一个人一样，不过我这类数量比较少，你没听过也正常。绣魂是鬼妖里的一个小类，就像你是一个女人，绮娘是我的名字。这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