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己知彼
知己知彼
团子的手受伤了，自是不能让她去厨房拿吃食了。再说要知己知彼，所以唐璃决定去会会那王婆子。
第二天一大早，她便端着食盒去了厨房。婆子因着要准备各房主子的吃食，都在忙自己那摊活儿。
刘昌家的提着木桶出来打水，正好看见了唐璃。恭恭敬敬的俯身行李：“三姑娘。”
在唐璃的记忆里，她倒是个老实的，没有那些杂七杂八的糟乱事。
其他几个干活的婆子也看到了唐璃，昨晚王婆子刚收拾了团子，今天三姑娘亲自来厨房，想来定是替团子讨说法的。眼下王婆子出去采买了，剩下婆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挤眉弄眼的不知办才好。好歹唐璃也是唐府的姑娘，就是婆子们心里看不起她，也只敢背后搞一些小动作。这人活生生现在眼前，反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李婆子见状扔下了手里的摘着的菜，双手在围裙上随意抹了几下冷哼了一声说道：“一群势力小人，昨天晚上欺负人的架势去哪了。”
张婆子的男人是唐闳的车夫，夫妻两个也是唐府多年的老人了。说话总有些拿腔拿调的。听到李婆子这话便是十分不愿意了撇着嘴说：“李婆子，你这话说的就难听了。我们怎么就成势力小人了，大伙不过是混口饭吃。再说昨天给团子盛汤的是王婆子。与我们有何干系？”
李婆子翻着白眼狠狠瞪了她一眼，端着自己的家伙事儿回了里屋。她倒是有几分骨气的，平时也不会做那些捧高踩低的事情。但是在这个后厨里，偏她最不受待见。
其他几个婆子听了张婆子的话随声附和：“三姑娘，我们可没有欺负团子，都是王婆子干的，那是个黑了心肝的。”
唐璃目光扫过那几个坐立不安的婆子，此刻心中只觉得好笑，她还什么都没有说，这些人便急着把王婆子推出来挡枪了。
唐璃因着没有看到王婆子便探头往里屋瞅了瞅问到：“这大清早的，怎的不见王妈妈？”
见没有人回话，几个婆子便推了张婆子出去。张婆子吱吱扭扭扭的给唐离俯身行了个礼：“回三姑娘，这王婆子负责采买，每日寅时便要出门，说是这个时候的菜品最是新鲜。”
只听唐璃说：“团子说平时都是王妈妈给她乘饭，今日王妈妈不在，哪个妈妈替我盛饭呢？”
见唐璃不是来找他们算账的，婆子们都松了一口气。
刚才还躲在人群后面的夏婆子扭着肥硕的身躯蹭的一下窜了出来，几步就到了唐璃跟前，咧着嘴快要露出后槽牙了。说道：“我给三姑娘打饭。”说话间接过了食盒进了里屋。
不一会儿夏婆子就端着食盒出来递给了唐璃。
唐璃客气了一句：“有劳夏妈妈了。”
夏婆子连连摆手：“姑娘客气了。不敢——不敢——”
婆子们原以为唐璃是来发难的，没想到她竟然一句责问的话也没说就走了。
待唐璃走了以后，婆子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
“还以为这三姑娘是来给她的丫鬟讨说法的，没想到最后，连提都没敢提这话茬。”
“可不是——可不是——府里的人都说她就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窝囊废一个，原来我还不信，今日见了果然如此。”
“虽说从小养在大娘子院里，毕竟是个庶出的姑娘，地位可不必咱们高多少，哪敢为了一个丫鬟来找咱们的不痛快。”
婆子们正聊的热闹，只听里屋“咣当”一声，原来是李婆子将面盆摔在了地上。
本就是早上干活的时间，大家索性散了各忙各的去了。
不过让婆子们没想到的是，唐璃没有根本走，而是悄悄躲到了门后。婆子们说的话，被唐璃一字不落的全听了去。
唐离拎着食盒往回走的路上，正好遇上了采买回来的王婆子。
王婆子看到唐璃，先是一阵心虚，转念一想：我怕她作甚。是团子自己笨烫着活该，怨不得旁人。
便给自己提了一口气笑脸迎上了唐璃：“哎呦——这不是三姑娘，三姑娘早，老婆子我这有礼了。”
唐璃看见王婆子再想想团子的肿成面包的手。这气就不打一处来，不过想想现在还不能发火，要一棒子打死她才算数。便一笑说着：“王妈妈，你早。”
王婆子左右看了看唐璃身后，明知故问：“今日怎么是姑娘自己来取吃食？”
“团子的手不小心烫伤了，这段时间恐怕都不能干活了。”
“哎呦——要说这丫头命真好，摊上您这么个会心疼人的姑娘。老婆子我就是手指头断了，只要包起来不流血了，就得继续干活。”
原是王婆子欺负人，烫伤了团子的手，唐璃本不想现在找她麻烦，没想到王婆子竟不知见好就收，还说起了风凉话，真是让人孰不可忍。
虽然现在不能收拾王婆子，但是论毒舌的功夫，唐瑶就没输过。她冷笑着说：“那是，王妈妈您是上了年纪皮糙肉厚的老帮菜，一寸长的钉子扎进去都不会流血的主，团子自是比不了。”
王婆子在唐府还没有被人这样骂过，一时间脸都气绿了，指着唐璃的鼻子：“你——”愣憋着半天愣是没说出话来。
未等王婆子反应过来，唐璃一个耳刮子甩了过去，目光犀利的盯着王婆子半晌厉声说道：“你什么——王婆子，我这唐府三姑娘，可不是你这种泼皮腌臜货可以随意拿捏的。”
王婆子怎么说也是看着唐璃长大的，从没有见过她这般骇人的模样，捂着脸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唐璃走过去揪着王婆子的衣服领子把她提了起来问道：“唐府三姑娘说的话，记住了吗？”
王婆子结结巴巴的说：“姑——故娘——我记——记——住了。”
唐璃拍了拍王婆子衣服上的灰尘：“王妈妈，记住就好。”
说罢，唐璃便提着食盒回了含芳阁。
王婆子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才扶着腰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往厨房走去。
“姑娘，你真的打了王婆子？”团子一脸崇拜的看着唐璃
“本来不想惹事的，她非要说话刺激我，我才甩了她一个耳刮子。”
“那个王婆子平时最会欺负人了，姑娘打的好。”
唐璃打开食盒看了看说道：“这个夏婆子还是个懂事的。鸡蛋羹，还有肉包子，考米饼。终于不用吃清粥咸菜了。快吃吧！”说着把碗筷递给了团子。
“团子，我想明早寅时出门，你记得早点叫我。”
“大娘子不允许姑娘们随意出门。没有她的命令，门房不会放姑娘出去的。”
唐璃揉着脑袋拄着下巴犯起了难：“这倒是的问题，古代就是麻烦，出个门还要命令。”
“我们——古代?难道姑娘不是吗？”
唐璃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什么古代不古代，我没说，是你听错了。对了，我去找一套家丁的衣服穿在身上就能出去了吧？”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姑娘你一大清早要去哪里？”
“我——出去走走散心。”
团子担心的问“姑娘，你上次翻墙出去掉下来就是因为要出去看沈公子，你不会要找他去吧？”
其实团子除了数字数不明白，其他事情还是挺细心的。唐璃解释说：“我不找沈公子，有别的事情。”
团子还是不放心，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表情：“大清早能有什么事情？”
唐璃神神秘秘的说：“等我明早回来，再告诉你什么事情。”
“姑娘，你明早能不能带着我一起去？”
要是直接说不带她出去，团子肯定会不依的。唐璃转着眼睛编了一个谎话对团子说：“你的手烫伤还没有好，现在不能出去被风吹到，要不手会烂掉的。”
团子听到唐璃的话不自觉的缩回了小手，将信将疑的说：“姑娘莫不是在骗我？”
唐璃哄着团子：“我骗你做什么，上次去小娘那里拿药的时候，她特意叮嘱我的。你现在只能乖乖待在屋里，把手上的伤养好。”
团子总觉得唐璃说的这话不太可信，她就是为了哄自己留在屋里，但是看着唐璃那一脸真诚的表情，还是相信了她的话。
团子嘟嘟囔囔的说：“姑娘你自己出去可别乱跑，不要像团子一样走丢了。”
不过唐璃现在一门心思都在想去哪找家丁衣服，并没有听清团子说的什么话。
唐璃出去小半天，傍晚的时候抱了一个包袱回来，往桌子上一扔。
“姑娘，这是什么？
唐璃刚想说你打开看看，才想起来她的手还伤着呢，利索的打开了包袱。
团子看了包袱后惊讶的说：“姑娘，你从哪里找来的衣服？”
虽然院子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唐璃还是压低了声音伏在团子耳边说：“我去了家丁们住的院子，趁他们不注意，从晾衣杆上偷来的。”
团子听后睁大了眼睛看着唐璃“姑娘——这也可以啊？被发现了怎么办？”
唐璃一边收拾包袱一边说：“有什么不行的，我看晾衣杆上晾了好多衣服，少一件不会有人发现的，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第二天清晨
团子拉着唐璃的胳膊：“姑娘——姑娘——快到寅时了，你还起来吗？”
唐璃揉着眼睛，半天才精神过来。看着团子说：“你怎么这么重的黑眼圈，不会一夜没睡吧？”
团子怕耽误了唐璃的事，一夜都没敢合眼，打了无数个哈欠，终于快熬到时间了。
“姑娘，你醒了，我该睡觉了。”说着一头栽倒了床上。唐璃贴心的给她盖好了被子。
洗漱过后，唐璃对着铜镜将头发盘到了头顶，带上了家丁的帽子，换好衣服后悄悄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