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姬

梅姬

梅姬见来人是悦姬,便也没管,冷冷地说道:“怎么,是刘妈妈派你来问我的?”

悦姬妩媚一笑,眼中尽是不屑又夹杂着些无奈,不在意地说:“是,你可是她的摇钱树,若是让小将军轻易到手,她可亏大了。”

梅姬听完这话,对于刘妈妈的想法没有生出一丝愤怒,像是稀松平常的小事,随后眼神无波地说道:“他每天一直在那儿守着,你就没有一丝心动吗?”

悦姬听到他时眼神微微一暗,明媚一笑:“心动,一个穷小子,想凭借着一份痴心便打动名动京城的我,你不觉得,有点痴心妄想吗?”

是的,虽然梅姬最近因为小将军的事传遍京都,但悦姬从一出现就是凭借着一手琵琶收复诸位达官贵人一跃成为梦雨阁的头牌,一时间风头无两。后来梅姬的出现才让悦姬退居第二,本来众人以为悦姬会憎恨梅姬抢走了自己的位置,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两人竟然成为了还算相看不厌的朋友,到现在还是有人对此津津乐道。

而此时梅姬与悦姬对视,但悦姬对于梅姬看着她的眼光毫不畏惧,只是保持微笑。就这样,两人对视良久,直到梅姬开口:“希望这是你的真话。”随后便离开了船栏。

悦姬见梅姬离开的背影,继续笑着:“自然。”说完也离开了。

寂静无声的夜晚,静静翻越的江浪透露着冰凉,连大船上应该热闹的花灯不知怎么也显现出一丝寂寥。

七天后的洛神节,傅潋容应澜公主的邀请来到了京城最大酒楼——枫叶楼。

而傅潋容一进到指定的房间,便见着正中央站着太子与他的侧妃林浅梧,当林浅梧见到傅潋容时,露出了亲和温柔的笑容。左侧是邀请她的澜公主,右侧则是经常与太子一起游玩的姜临渊与韩殷瑜两人。

见傅潋容一脸错惊的表情,林浅梧便来到傅潋容的身边,拉起她的手说:“傅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个人就是比较喜欢热闹,就邀请了澜公主来陪我,但你也知道太子公文繁忙,也许中途不知怎么就回府办公了,而澜公主也好不容易才出宫一趟,我也不想扰了皇妹的兴致,知道她在外面最好的朋友便是你了,这才厚着脸皮,同邀你一起出游,为了保护你们的安全,便叫了临渊与殷瑜一起,还希望傅小姐不要生气。”

傅潋容听完此话,微微一笑,说道:“娘娘能与潋容一同,是潋容的荣幸。”

林浅梧听完这话,觉着有戏,便笑着说道:“今天是洛神节,大家都是出来玩的,不必多礼。喊我夫人便好。”

此时林浅梧身后的太子附和道:“浅儿说的极对,就请傅小姐免去礼节,像往常一样,以友人身份出游。”

傅潋容听完此话,便行了一礼:“既然如此,那潋容就越礼了。”

韩殷瑜从傅潋容进来以后,就一直偷偷观察着傅潋容,越是看着她,自己的心脏便不受控制一般怦怦乱跳怕别人发现,便微微低着头,盯着地板。

而姜临渊见韩殷瑜一直盯着地板,就大声说道:“二哥,怎么从傅小姐进来开始,你就一直低着个头啊?”

众人听到姜临渊的话,便齐齐将目光转向韩殷瑜,而韩殷瑜见众人皆看着他,有些慌乱,便抓着姜临渊的衣领,说道:“我看你最近武艺有些精进,今日二哥便试验一下,进步了多少。”说完便扯着姜临渊的衣领去试验武力去了。

离开时,还听见姜临渊对着韩殷瑜求饶的声音:“二哥,你就放过我吧,之前还被老爷子的棍棒打的下不了床,我是个病人啊!”

众人听此皆会然一笑,太子随后说道:“事不宜迟,我们便一起出游。”

众人点了点头,同意了太子的提议。

而如果有人观察韩殷瑜的手心,便会发现那里都是汗。

为了不影响其他人,澜公主与傅潋容都戴上了面纱。

在街上,所有的摊位上都站满了人,为了抢夺生意,老板便使出了浑身解数期望着能遇到个大主顾,赚满今年过年的钱,获个好兆头,以待来年的生意兴隆。

太子等人在街上游逛,见到林浅梧喜欢的东西便为她买下来,搞得林浅梧在众人面前十分不好意思。

而傅潋容与澜公主在人群中很是显眼,虽然大家知道有些女子为了不暴露身份会用面纱遮面,但遮着面却引人驻足观望的不多,而傅潋容与澜公主就是。当两人走过身边时,你的感受是不一样的。一个是看淡一切,不管世事如何变迁,她对待的态度是一样的。而另一位是就算世事变化无常,她也可以有着足够的力量扭转乾坤。一静一沉,仿佛都是超脱世俗,不为所扰。

另一方面来说,尽管林浅梧也拥有惊人的美貌,高雅的气质,但看的出来,旁边的男子对她很是宠爱。也因此她的美是牵挂着尘世的,令人羡慕却也可以拥有。而那两人你可以触碰的到,但永远都无法靠近她的内心,她们存在却也不在。

此时,林浅梧问道太子,说:“殷瑜与临渊我们到哪里去找他们?”

太子笑道:“不必担心,若是只有阿殷,或许还要费一番功夫,但拖着一个阿渊,那地点就很容易了。”

林浅梧思考了一会儿,说道:“你是说洛水河。”

太子微笑地点了点头,而后太子看向澜公主与傅潋容,说道:“不知三妹妹和傅小姐是否愿意前往?”

澜公主微微而笑,说道:“即是韩将军与姜公子到达的地方,自然是要走一趟。”

傅潋容见澜公主已经回答了她的话,便也说道:“既然阿澜都这么说了,那我自然也是恭敬不如从命。”

太子见众人同意了,就带领着众人一起向着洛水河进发了。

此时洛水河几百艘船装着花灯在河上观赏风景,耳伴江风。而在这几百艘船中最显眼的是那艘金纹饰船,栏栅吊灯的花船,而在洛水河的一侧,有一个装饰华丽,金碧耀眼的花台,红色的丝绸随风而动,琉璃灯中的跳跃的火光增添了几分暖意,月光照射到琉璃上反射出七彩的光芒,使整个有些艳俗的场景透出一种高贵之感。

其中一艘船上,看起来近四十岁的男人,身穿华服,眼角看出透出一丝正气,他是在朝堂上保持中立的孔微祥,也是孔母的丈夫。而旁边站立的人是与孔家交好却为靖成王派系的余大人。

要说这余大人原本是属朝堂中立派,但当年余大人被外族人设计出卖裕朝情报,当时除了朝堂上向来正直的孔家,无人肯伸出援手,正当余家危在旦夕之际,靖成王突然上奏,提供了证据洗刷了余家的冤屈,还抓出了真正与外族勾结的人,定是原本没有什么存在感的靖成王出现在众人面前,而余家为报救命之恩甘愿追随靖成王,正是成为靖成王一脉。

余大人此时望着那花船,说道:“不知梦雨阁今年又会出什么花样?”后又问孔大人:“对了,你知道阿辰最近如何?”

孔大人回答道:“精神不怎么好。”

余大人叹了一口气,最终两人都无言地看着远处随江浪起伏的船只。

突然,那艘大船周围的小船围绕着洛水河中的早早装饰着的石台,逐渐音乐声响起。

此时,余大人对着孔大人笑道:“看来已经开始了。”

孔大人也笑道:“余兄,可不前去一观。”

余大人说道:“那一同。”

孔大人点了点头,便吩咐着下人将船开过去。

其余人听到乐声,也纷纷赶过去。石台被许多世家子弟的船围住,突然音乐一停,从那艘华丽的花船中飞出一个身穿红绸的女子,时间仿佛是被谁调慢了,众人一见女子凌霜般的眼眸,眼角微微上调,高傲,却让人觉得应该如此。胭脂点染的红唇,不会让人觉得冰冷,而是让她整个冰冷的气质多了几丝尘间之气。

当她到达石台时,微微闭上了眼睛,她身上的的红绸在江风中飘摇,远远望去仿佛是一朵怒放的红色牡丹中睡着了一个冰冻千年的美人。任何人都不敢呼一声气,怕惊扰了她的睡眠。而当她逐渐睁开了眼时,你看着她,仿佛与她只在一个世界中。音乐响起,她的手自下而上似是在划动着红绸。她跳着舞,尽管是在夏季,但你似是置身于冰天雪地中,而她不知是在为你跳,还是在为自己跳。当她跳完,你还没缓过神来,就知道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忘记这一瞬间了。

此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全场的寂静。此人正是梦雨阁的刘妈妈,刘妈妈一脸谄媚地笑道:“诸位老爷公子们,我这儿小女儿跳得如何啊?”

其中一位公子附和道:“刘妈妈可真会藏拙,这么样的绝世美人也掖着不让人瞧。”

另一位公子笑道:“王公子,若是让你瞧着了,那这美人哪有我们大饱眼福的份,大家说是不是啊!”

围着着两位公子的人说道“是啊是啊。”

其中的一位公子看起来是王公子的跟班,大声说道:“李公子这说的是什么话,王公子如此讲义气,得了美人,难道还不给我们瞧一瞧吗?”

“冯兄说的在理,李公子此话,真是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王公子的另一位跟班说道。

而石台上的女子听到众人在谈论她时,眼中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似是不关自己的事。

王公子听了众人的话,心里十分舒坦,问道刘妈妈:“这女子多少钱?”

刘妈妈一听,高兴得合不拢嘴,正准备说价钱时。

突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似是带着怒气:“她谁都不卖。”

众人扭头一看,原来是姜老将军的独子姜临渊。身后还跟着最近京城风头极盛韩殷瑜韩将军。

王公子一见是他的死对头姜临渊,气不打一处来,阴阳怪气地骂道:“这谁啊?不是历来看不起我们纨绔子弟的姜临渊姜少爷吗?怎么?也想来掺和这场买卖。不觉得有损姜少爷的威名吗?”众人一听是姜家的小少爷,纷纷不敢做声。要知道这姜家是百年的军事大家,一门尽是为国尽忠而死,连夫人大都是来自将门,别的人是不敢轻易对上的。

但王公子是谁,王老太君最宠爱的孙子。这王家显赫京城谁人不知。名门王家出了两个皇后,一个贵妃,三位丞相,六位大家,可为裕朝第一世家。若说作为第一世家应教不出王公子这样的纨绔子弟,但世事无常,这王家的三公子与其夫人在一次出游时路遇土匪,导致一路人尽数丧命。至此三房只留下了一个独子,王老太君见这孩子可怜便放到身边来养,从小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格,等到王家注意时,孩子的性格已然定型了,几次教导都不起作用,后来王家只好放弃,想着只要这孩子生下一个儿子,他们对此好好抚养,也不算断了三房的传承。恰好去年嫡子出生了,王家只要他不弄出什么十分的大事,对此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王公子正是知道这一点,行事越发嚣张。

“呵,我临渊的威名岂是你王义怀这种凡夫俗子可以败的,简直是笑话。”姜临渊一脸不屑地对着王义怀。

王义怀见此大恼,忽然,王义怀身边的人到王义怀的耳边说了一计。王义怀随后大笑地说:“好,好,就这样办。”

此时,姜临渊身边的韩殷瑜警惕地看着王义怀得意的嘴脸,觉得待会儿姜临渊可能会吃亏。

果然,王义怀开始对姜临渊发难。

王义怀一步一步地走近姜临渊的身边,手上还摇着他从流袖坊购得的千金扇,一脸嫌弃地看着姜临渊,说道:“据我所知,你姜家对于金钱好像也只是保的一家人吃穿用度,对于这女子的价钱应该是出不起的吧。”

说完王义怀的一班人等见王义怀与姜临渊对上,有大胆的人就说道:“岂止是出不起,恐怕连打赏人的钱都不行。”听完这话,周围王义怀的跟班都偷偷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