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氏璧

和氏璧

男人跪在阿房脚下,肩膀压得很低,几乎能嗅到地面上泥土的味道。

众所周知,怀安公主手中有一块绝世美玉,从异邦迎来。美玉曾在邯郸城头展示过,引来万人空巷前来观看。

而怀安公主还有位极为暴虐的王兄,若让他知道男人调戏了他的妹妹,怕是一死都是奢侈。

阿房捂住自己雪白的肌肤,可衣服已经被男人割得残缺不全,根本无法再遮住身体。

“公主饶命!”男人一想到邯郸王城里的那位王子,脑海中就浮现出杀人烹尸的画面,冷汗不断沿着脸颊流下。

活在文明世界长达十几年的阿房,从未见过如此蛮横残暴的人物,可现在他竟跪在自己脚下,阿房又喜又惧。

男人一直没有起身,阿房也没有让他起来的打算。她不明白怎么这个满脸横肉的家伙,会突然一脸恐慌地向自己求饶,诡计?阴谋?阿房来不及多想,只是庆幸自己暂时脱离了险境。

待阿房从惊恐中略微回过神,双手捂住身子,长时间的哭泣使眼珠充血,变得微红,但阿房强忍着锁住眼泪:“给我…找件…衣服!”

她不想和这种人多说些什么,但阿房很想掐住男人的脖子破口大骂,可是阿房不敢,万一男人突然变卦,阿房又会陷入失贞的危险中。

除了对这男人的恨和畏惧之外,还有一种更为咬牙切齿的情感,是对这个世界的,阿房恨透了。

“小的马上去办!”男人连忙从地上起身,阿房春光乍现地立在男人面前,可他那里敢看,只是不小心瞄了一眼,也连忙惊恐的向阿房致歉。

“二弟!随我去为公主殿下找衣服!”

两个男人相伴抄进旁边的树丛中,三步并为两步,小跑着离去,一下子就消失在视野中。

阿房在原地等待,两个男人没用多长时间便返了回来,阿房在这一段时间之中,也逐渐使自己安静下来。当男人割开我衣服的时候,似乎是看见了我手腕的玉镯,才变得惊恐起来的,莫非这玉镯是什么宝物?阿房轻摸右手的青玉镯子,若有所思。

“公主!衣服为您找回来了!”两个男人跪在地上,双手之上捧着一套略显粗糙的衣服。

阿房接过衣服,传来一种黏糊糊的感觉,好像不久时好像在某处感受过,但具体在哪里,阿房也没有多想。

“你们……转过去。”

“是!公主!”

我是公主吗?不是一个废物吗?阿房此刻很确定,她一定是穿越到了某个朝代。并且,自己可能魂穿到了一位地位不低的公主身上。

阿房一边想着,一边摊开衣服。这套衣服整体大于阿房的体型,腹沟处还有已经凝结的血渍。

两个男人背对着阿房,站得远远的。阿房很迅速地褪下身上衣物,丢掉那命数已尽的校服,换上那男人松开的粗布衣服。

男人在远处高喊:“公主殿下!衣服可还合身!”

阿房没有搭话,男人继续说道:“公主莫怪!这荒郊野外的,没啥店家,只能从尸体上扒下一套衣服,等进了城,再为公主添置件好的!”

听闻此言,阿房骇然无比。她终于明白那黏糊糊的感觉为何如此熟悉,那是尸泥掺着血液流在身上的触感啊!

“你!你!这…死人身上扒的?”

阿房满面愁容,难以置信地质问身后的男人。

“对啊!我们车上还有好多兵戈盔甲呢,卖出去能得不少钱,只是衣服这东西不值钱,没有提前预留!”男人似在说着自己的丰功伟绩,满脸骄傲。

阿房的心理堤坝再一次被击溃了,熟悉的恶心感再次袭来,阿房趴在地上干呕,她已经两天油米未进,再吐不出任何东西。

男人们慌了,为首的男人头头不敢迟疑,一把扒下同伴的整套衣服,连滚带爬地送到阿房身边。

阿房接过衣服,她可不想不想再穿着这死人的衣服,度过哪怕一分一秒的时间。

“转过去!”

阿房斥骂男人,转身飞快换上了新的衣服。把那件带着血腥味的布衣,狠狠地摔在地上,用力地踩上几脚。

“公主!天色不早了,要不小的带您回城吧!”

阿房轻轻点头,男人请阿房坐在车上,和同伴轮流拉着小车,往城里走去

“老大,这女的真是公主吗?”

两男人中的头头回答:“这妞手上带的镯子还没看出来门道吗?那是和氏璧啊!上次赵王亲自迎接和氏璧入邯郸,转身就把镯子送给了怀安公主。我站在高处,看得一清二楚,现在想来,这妞确实和怀安公主无异,只是刚遇见时打扮地像个蛮子,没认出来。”

“大哥,这荒郊野外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就算她是天王老子,在这个地方也斗不过咱哥俩,要不我俩尝尝鲜?”

男人头头横起一脚,踢在那较矮小男人的小腿肚子上,阴阳怪气地说道:“你个傻戳!没看到最近城门上的公告吗?寻得怀安公主者赏百金邑千户!你有这好东西不赚,图啥?”

“可大哥你之前那样,这怀安公主会不会怪罪你啊?”

男人头头斩钉截铁地回答:“绝不可能!她出身王族,敢说出来这件事来,当然我俩会被砍头,但她也别想在赵国当公主了,不如各取所需,对彼此都好!”

“你们在说什么呢?”阿房警惕地看着两人,那窃窃私语的模样让阿房很不痛快。

“没什么啊,我俩在说晚上回去吃啥呢!”

“嗯,对啊!对啊!”

阿房将信将疑,不再继续追问下去。两个男人立马偏过头,收起笑容。

“这次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等我们得了赏,就去老家把抢走的田给买回来,这种田可比我们扒死人的东西体面多了!”

两人相识而笑,他们都是同村长大的发小,祖辈三世为农。因为战乱,名下的农田地契被强行收走了去,只能靠着扒死人的东西为生,只为有一天能够凑够钱,回到老家赎回田地继续当个农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