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愿跟随

谁知那华岚丝毫没有要退缩的模样，反倒是眼神更为坚定，他道：“我不管生死如何，我只是想跟着你。”

他的声音轻又暖，柔情中带着不可忽视的霸道。

楚染顿时沉默了，那些她早已想好的说辞在这一瞬间都化为了空白。

迎面而来的风卷起二人的衣角，纠缠不清。

楚染抬起充满茫然的眼眸，直视华岚的双眼，呆呆道：“这，又是为何呢？”为何无论生死，都要与她一起呢？

她眼眶微红，说话的声音也略带哽咽。

小时候，她的爹爹娘亲也是这样温柔地对她说：“阿染，别怕，无论如何，爹娘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可是最后呢，数万魔兵蜂拥而上，蚕食他们的仙元，从此天人永隔。

眸子里的清澈和声音的颤抖，让华岚心中五味杂陈，最后，他选择沉溺。

他第一次有了想去拥抱她的念头。可是最后，他抬起的手还是被仅存的理智给压制了下来。他要的，不是这片刻的儿女之情。

“只是我想而已。”他凝视着她。

楚染转头，收起了刚才不经意的脆弱，再出声时，已经变回了那个淡淡然的楚染了。

“那怎样都随你了，但我不得不先提醒你一句，我这人一向性情不定，铁石心肠，你别妄想我会护你，真要跟着我，便自己好自为之吧。”说完抬了衣袖就往屋内走，走了几步又回过头补了一句：“明日出发，自行准备。”

华岚见她关上了房门，眼神黯淡了下来，手中的那盏茶已经变凉，茶香收敛。

他不知道，自己走的这条路是不是对的，可是，他不会，也不能回头了。那茶也像是知道他的心事一般，入口已经失了最开始的甘冽，变得苦涩。

第二日，华岚早早地就在门口等着楚染了。

她出来时，平时头上的珠翠已经被尽数摘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朴实无华的桃木簪，着月牙凤尾罗裙，外罩一如意云纹衫，面上虽未施粉黛，却仍旧眉如翠玉，肌如白雪，清素若九秋之菊。

她一路向前，没理会华岚，独自穿过灼灼的桃花林，跨过潺潺的山溪，向山下走去。

华岚本还在等她施法腾云驾雾呢，看她一人匆匆向前，才后知后觉地去追。

追到之时，他已经是气喘吁吁了。拉住楚染的袖子，华岚就开始无赖了：“仙子仙子，歇一歇吧。”楚染想用力抽回衣袖，见华岚虽然一副娇弱脸，力气却是大到意外。

几经挣扎无果后，楚染妥了协，顺势坐在了一块还算平滑的山石上。

华岚就坐在她旁边，边喘气边问：“仙子你怎么不使用仙术啊，这山路陡峭，多难走啊。”

楚染睨了他一眼，看着远处淡淡道：“我虽在这九华山已有千年，可还未曾真真正正看过这九华山的全貌，趁此机会看看风景。”

华岚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花影缤纷，水木明瑟，蓄有无边风月。他突然就不想下山去了，好似这样的静好，也可以品一辈子。只是，人与物，皆不可少。

“走吧。”出神之际，楚染出声将他拉回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