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诉心意

互诉心意

可如今大势已定,秦候更是说一不二之人,哪有什么更改之法,而她也必须嫁给祁乘风。

“世子,小女多谢世子厚爱,今日之事小女就当没有听过,望世子日后也莫要再提。”李白水想通后回以祁晓宁一个得体而疏离的笑容,她不可能接受祁晓宁,为避免日后多生是非,便要趁早将这苗头掐断。

而听到这话的祁晓宁却是瞪大了眼睛,他出口质问,“白水,莫非你真的喜欢祁乘风?”他想不明白李白水为何要自己对自己。

李白水沉默,在祁晓宁看来却是默认,他的身子虚晃了两下,随后露出了讽刺的笑容,“白水,莫怪我不提醒你,祁乘风可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你当真以为他是喜欢你才娶你吗?”

“你的父亲是燕都太守,他娶你是为了得到燕都的支持,你不过是他手中可有可无的棋子罢了。”祁晓宁张狂大笑,仿佛在嘲笑李白水的无知。

“祁晓宁,你在胡说什么?”一声怒喝响起,两人应声望去,只见一脸焦急的祁乘风快步赶来,随后一把将祁晓宁推开。

祁晓宁一个不查险些摔倒在地,反应过来便见祁乘风护着李白水,警惕的看着他,方才出了酒馆他便察觉不对,祁晓宁所去的地方根本自己的府邸,而是太守府。

这才急的他急忙赶来,没想却听到祁晓宁对李白水说出那样的话。

“有没有胡说你心知肚明!”祁晓宁恶狠狠的放下这句话,摔袖离开,没有在纠缠,只是背影略显落寞。

诺大的院落立时只剩下两人,气氛有些微妙。

祁乘风观察着李白水的神色,见她没有愤怒的迹象才缓缓开口,“白水,酒后最易胡言乱语,你可莫要听信。”

“可小女还听闻酒后吐真言。”李白水抬眸,刚才祁骁宁的话确实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说那是酒后胡言?她有些不信。

况且祁乘风从一开始接近自己便有些刻意,如何让她不疑。

祁乘风心底咯噔一声,如今李白水还未嫁给她,若是对他起了疑心,生出变故,于日后的计划不利。

“白水,我自认的确是一个有野心之人,可在这乱世,没有野心如何能生存,又如何能护得住身边之人的安危。”祁乘风轻轻执起李白水的手,诚恳的说着。

“哦?所以你娶我是为了取得父亲的支持还是真的心悦于我呢?”李白水微微用力,抽出了被祁乘风握住的手。

祁乘风见状退后半步,露出伤痛的表情,“祁晓宁能对你一见钟情,我又为何不能对你一见倾心?难道就因我是一个擅谋略的人就认定我无情无义吗?”

祁乘风此番作态让李白水有些慌乱,她看着祁乘风诚挚的目光,心中叹息,“既如此,我信你便是,只是。”

李白水松开,祁乘风赶忙追问,“只是什么?”

她顿了顿,语气落寞,“只是日后莫要骗我。”

此话一出,祁乘风心中一震,看着李白水的眼神变得复杂幽深。

李白水似乎与他想象中大不一样。

自那日过后,祁乘风和祁骁宁便再也未来寻过李白水,一切似乎都步入了正轨,日子如水般流逝,时间来到初一那日。

今日是祁乘风迎娶李白水的日子,秦候为得到燕都百姓的认同,特地将这门喜事办的空前盛大。

整个燕都几乎都挂上了喜联,街道上一眼望去皆是醒目的红色,烟火更是从早到晚都未曾停歇,无数百姓涌上街道,观看这难得一见的喜事。

太守府和祁乘风府邸作为喜事的中心更是热闹,地上铺成起红色的花瓣,大红灯笼挂满了每处房梁,随处可见大大的‘喜’字。

比起独自嫁入仲国公府那次,简直是天壤之别。

李白水坐在梳妆台前,身后的丫鬟们忙前忙后,但见她一身华贵嫁衣,上身是用金丝勾勒,明珠点缀的上襦,带着芙蓉珠帘的披肩,下裙是错落有致的璎珞,连着裙身足有四五层厚,走起路来叮当作响,啥事好看。

而镜中的女子神色温婉,细长的眉被描绘成月牙形,莹润的肌肤略施粉黛后散发着淡淡的光泽,朱唇不点而红,好一个绝色佳人是也。

“小姐,您可真好看?”一旁的丫鬟眨巴着眼睛,一脸惊艳,李白水平日不怎么打扮,一直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气质,让人不容易去留意她的外貌。

如今刷了粉黛,多了烟火味儿,竟是美的惊人。

李白水抿唇一笑,没有说话,身旁的人为她打扮完便纷纷退了出去,接亲队伍还在路上,吉时也未到,李白水需在房间等待。

“咚咚咚,小姐,小的给您送些吃食。”门被扣响,是下人的声音。

“进来吧!”李白水吩咐。

门被推开,一个低着头的仆役朝她走来。

李白水挥手指向侧房的桌子上,“东西放在那边就可以了。”

一般这时候下人都会将东西放好然后离开,可李白水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关门的声音,不禁疑惑回头。

“啪~”李白水手中的木梳掉落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她惊愕的看着面前的人,那是一张曾让她魂牵梦萦的脸。

如今那张脸长满了胡渣,肤色暗沉,没了从容的自信,多了奔波的沧桑。

荆子远从未想过再一次回到燕都,听到的竟然是自己深爱的妻子再嫁给仇人的消息,他连想都没想便偷入太守府,想问问李白水为何再嫁。

可看到她红妆的模样,脑海中便只剩下带她走的念头。

“阿远……”李白水喃喃开口,数月前这还是自己的夫君,如今却已是物是人非,她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之人。

“白水,你不必多说,我相信你对我的情谊。”荆子远打断了李白水的话,他漆黑的瞳孔,饱含着无数的情绪。

这不是情谊的问题,“不是,阿远,我……”李白水有些慌乱,甚至不知道怎么跟荆子远解释。

李白水这样更是肯定了荆子远心中的猜测,认定祁乘风逼迫李白水,他语气狠厉,“白水,你放心,我定要那祁乘风付出代价。”

李白水一听更急了,赶忙脱口而出,“阿远,你不是逃了吗?为何还要回来?”

这里可是秦候的地盘,若是被发现,荆子远必死无疑。

见李白水关心自己,荆子远神色一柔,“其余事日后再说,白水,你快脱了这嫁衣随我离去,我绝不会让你嫁给祁乘风。”

李白水听言愣住,看着荆子远的目光有些挣扎,她曾经确实心悦过他,可现在再次看到他,她很清楚自己心中的想法—早已没了当初的那份悸动。

况且,李白水代表的是太守府,也是整个燕都,她只有成功嫁给祁乘风才能表示燕都与秦候的关系。

如若她私自离去,太守府,爹爹,燕都百姓该如何面对秦候的怒火。

她不敢想。

“阿远,我不能走。”李白水摇了摇头,继续道,“吉时快到了,趁着无人发现,你快些离开吧。”

荆子远笑容僵住,他没想到李白水竟然会拒绝自己,这场婚姻她明明是被迫的。

“白水,你有何苦衷?不必怕,我定会保护你的。”他以为李白水是畏惧祁乘风。

李白水叹息一声,目光坚定,“阿远,你应当清楚秦候的脾性,这场婚约本就不简单,我若是逃婚,燕都百姓该如何?”

荆子远恍然。

“吉时已到!”鞭炮声啪啪作响,随着礼仪高昂的声音,承载着新娘的轿子稳步前行,长长的礼仪队前方,坐在高头大马上的祁乘风穿着耀眼的新郎装,身前的大红花晃晃悠悠。

他满面春风的向街边的人打着招呼,一张俊俏的面庞引得无数姑娘尖叫连连。

李白水坐在轿子中,对外界的热闹毫不关心,她的手中正握着一枚玉色的令牌,令牌上雕刻着一个清晰的“荆”字,这是最后荆子远硬塞给她的东西。

街道阴暗处,荆子远凌厉的盯着接亲队伍,直到队伍消失在视线中,他才握起拳头发泄似的砸在墙壁上,殷红的血液流淌下来。

他好恨,秦候夺他家园,还要抢他妻子。

发泄完的荆子远正待离去,一道冰凉的触感出来,他的脖子边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锋利的长剑。

“世子大人,可真难寻!”

荆子远暗叫不好,是他太过大意,在此处逗留时间太长,竟然被秦候的人发现了。

“你觉得就凭你一人能抓得到本世子吗?”荆子远环视四周,确定只有面前一人。

持剑之人一听这话便觉得不对,还未来得及反应眼睛就开始模糊,下意识的挥剑砍去,面前哪里还有人。

“追!”他焦急的喊道,四面八方应声涌出数名侍卫追了出去。

荆子远靠在暗沉的甬道中大口喘气,上面追寻的人从屋檐上飞驰而过,恰好掠过。

手臂上的鲜血已经染红整个衣袖,顺着手指滴落在地上,那人速度太快,竟砍了他一刀,若不是他速度快此时怕是整条胳膊都废了。

幸得他从下便生活在燕都,对燕都地形熟悉,否则绝难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