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娜族冰火蛰

哒娜族冰火蛰

4哒娜族,冰火蛰

利戎心里忧心忡忡,开个门都用上了掌风。

房门猝不及防被推得飞开,屋内的武姬即刻作出应战姿态。此人好强的内力!

“武姬姑……公子无妨!此人乃鄙人至交,利戎是也。阿戎,这位是武姬公子。”

陆尧之未透露武姬的女子身份,利戎自然不会点破。

闻言,武姬收回戒备,淡淡地冲着利戎点头致意。利戎见状,回以一礼。待看到陆尧之青白着脸,虚弱无力的样子时,蹙眉关心问道:“尧之,你又犯病了?”

陆尧之早已习惯这残破不堪的身躯三不五时吐血昏迷,并未像利戎那般愁云惨淡,反而淡然一笑道:“阿戎不必担心,方才我挂心缉凶一事,一时急火攻心导致旧疾复发。好在武姬公子路过,听到我屋内动静,破门而入见我吐血后立即运功施救,陆某侥幸又要多活一些时日了。”

利戎听罢,喜忧参半。尧之的病情近年来日益严重,今日走运捡回性命,下回不知又是何等凶险?

“既是如此,多谢武姬公子仗义之举。今日公子施以援手,利戎感激不尽,他日若公子用的上我二人,我等必结草衔环。”

武姬并未知道他二人已发觉她的女子身份,仍沉着嗓子发声:“无须多礼。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陆公子无事便是皆大欢喜。不过,陆公子中的乃是哒娜族第一毒蛊,若我家主人在此,凭他精湛医术必可杀死蛊子,延长公子寿命十余载。只是公子中毒多年蛊母早已入心,要想彻底痊愈,恐希望微乎其微。”

利戎和陆尧之顿时大吃一惊,武姬竟然能看出陆尧之所中蛊毒来历?莫非她是……

“武姬公子,难道你是神医世家薛家人?”利戎迫不及待问道,心里七上八下,期许的神情溢于言表……如果她真是薛家人,尧之或许就有救了。

武姬沉默不语……就这样告诉他们真相是否对小姐不利?可是陆公子真的好生可怜!心里天人交战半晌,武姬终于屈服于内心深处的感觉。

“没错,我就是薛家十二姬……”

“阿戎,不可难为武姬公子……”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言毕又在对方眼里看到一闪而逝的感动。难能可贵的是二人交情尚浅,就已经萌生了替对方着想的默契。

利戎喜出望外!尧之中蛊近十年来,陆家不惜重金四处求医,却是一次次失望透顶。如果说陆尧之的蛊毒还有一线希望,那全天下必定只有薛家敢收下这个病人了,只是薛家早在十二年前绝迹,亦是近日才有了消息。

“敢问武姬公子,薛神医可有医治尧之的良策?”

武姬又有些为难了,望了望陆公子苍白又坚毅的容颜,如若不帮他,他最多只能活一年了……武姬终是不忍视若无睹,道:“众所周知我家主人奉旨护守皇陵三年,一日不满三年,绝不可抗旨出关……”

“……”一盆冷水浇在头上滋味真不好受。

“不过,这次我随我家小主人前来芝兰城寻亲,此刻她就在这美人枕里。”

“……”这是给一巴掌,再赏一甜枣吗?

“然而,我家小主人丝毫没有继承老爷的医术。”

“……”故意让人绝望是吧?

“可是,小主人身上带有灵丹妙药,可暂保陆公子性命。如若没有意外发生,估摸着能撑到老爷出关之时。届时老爷的医术若再精进,或者研制出比朱砂粟更厉害的丹药,或许陆公子就可以得救了。”

是了!利戎一直以来也和江湖众人一样遍寻薛玄参下落,但是他只为上善金丹,对独步天下的若水心决并无兴趣。他要金丹的目的也从来不是为了自己,他只奢求尧之可以像正常人那样活几十年罢了。

这么多年以来薛家众人销声匿迹,无迹可寻,如今因缘际会下有了薛家武姬相助,尧之活下去的机会岂不是与日俱增?就算薛玄参无法根治尧之恶疾,只要从薛家处探得玉匣子下落,上善金丹也必有起死回生之效。

武姬道:“朱砂粟乃我薛家独门密药,若我家小主人不肯赠予你们,还请陆公子、利公子不要勉强于她。”

话虽这么说,武姬却深信以小姐的为人,和神医世家宅心仁术乐善好施的家风,薛卿必不会吝啬几粒丹药。

“这是自然。”陆尧之谦谦君子自然诚实守信。

“没错,这个自然……”才怪!如果她家小主人不肯施药,不管是偷是抢还是骗,他利戎也要拿到那朱砂粟。“那你家小主人此刻……”

“两位公子稍等,待我去去就来。”武姬抱拳暂别,倩影已消失不见,陆尧之仍然魂不守舍地凝望那处。

“你对这个武姬……姑娘,一见倾心?”瞧他那魂牵梦绕的痴心模样,一脸深情款款就差额上挥笔写下“喜欢得不得了”几个大字。

陆尧之被看穿心事,也不恼,面对利戎的调侃,他也难得戏谑道:“阿戎你要不要和我打个赌?有朝一日,待你情窦初开,恐怕比我还要一往情深,难以自拔。”

“……”利戎笑笑,不以为然。

武姬返回之时仍旧孤身一人,不过手里多了一个锦囊,那缎面锦囊绣着憨态可掬的猫儿,一看就是女儿家私物。

“陆公子,这是我家小主人让我交与你的。这锦囊里装了十二颗朱砂粟,每三月服食一颗,可保你不再病发,撑到老主人出关为止。不过在此期间你切忌太伤神,不可动怒,更不可受伤,否则药效大减难保有生命危险。”

“多谢了!”利戎迫不及待接过锦囊,在锦囊上闻到一股有些熟悉的幽香……仿佛是方才那位卿卿姑娘?莫非花花郎的大孙女就是薛家小主人?

“武姬公子,请问你家小主人是否闺名卿卿?”

嗬!他是如何得知?武姬大吃一惊,睁眼说瞎话:“不是!”她也不算撒谎,小姐叫薛卿,不是薛卿卿。

利戎将武姬神色尽收眼底:那就是了!

江湖上有些久远的疑惑,此刻总算豁然开朗。怪不得薛家消失得干干净净,连第一神探都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原来花花郎不是查不到,而是根本不打算查。有了第一神探鼎力相助,江湖中人要破解薛玄参藏身之密岂是那么容易!

“武姬公子……”利戎咧唇一笑,洁白无瑕的皓齿晃得武姬有些眼花。

武姬立刻面露戒备,头皮发麻:“利公子,你又想打听什么?”

利戎一本正经:“在下只是想问这朱砂粟是膳前服用还是膳后服用,我担心尧之伤胃。”

……

武姬哭笑不得!冲陆尧之微微颔首,就此拜别。陆尧之虽依依不舍,面上仍施礼回拜。

“有劳武姬……”姑娘了。

离开美人枕时,小游消失不见了,差那老鸨子留了个口信儿给薛卿,言“办点要事,待事成之后,再来会她二人”。多日相处,薛卿已由衷喜欢上这个潇洒爽快的小游妹妹,此时拿到书信,想到不知何时再相见,竟无端有些难舍难分起来。

薛卿携武姬随花花郎回“悠然居”,半道上花花郎去了趟航远镖局,让她先回客栈收拾细软,待他办完事再亲自赴那客栈接她二人。

此时天边微露晨曦,偶有几只公鸡咕咕啼鸣。街道两旁的商铺渐渐亮起了油灯,而那些纸醉金迷的楼馆却熄了灯火。黑夜与白昼在交替,辉煌和平淡在更换……这是每一座城池必经的轮回。

一路上,武姬显得心事重重,薛卿唤了她几声她都充耳不闻。武姬不知自己为何忧心只有一面之缘的陆尧之,总觉得和他似曾相识。其实,武姬八岁卖给薛家前有个名字叫蜜蜜嘉儿拉,嘉儿拉便是哒娜族大姓氏。

不知怎的,武姬对小时候的事情并无深刻印象,只是她随身有块璞玉,上面刻有“蜜蜜嘉儿拉”几个字,不知怎的,她就是笃定那是她曾经的名字。她也曾好奇她的身世,于是闲暇时光总是钻研哒娜族历史。虽然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获,却通晓了许多哒娜族恶毒的蛊……陆公子所中之蛊,恰巧就在其中。

“小姐,陆公子所中的蛊是哒娜族第一毒蛊冰火蜇。”武姬为他运功时发觉掌心贴合处时而寒如冰,时而炙如焰。冷热交替折磨之下,内脏受损,陆公子才会吐血不止。

薛卿不会医人,也并不了解蛊毒,故而面露不解。

“冰火蜇……乃嘉儿拉一脉密蛊。”

薛卿大惊失色,难怪武姬会如此愁眉不展,“小姐,陆公子所中的蛊,是否和我失散的家人有关呢?”

难道,武姬记起了什么?薛卿儿时听薛玄参说过,武姬身世坎坷,八岁时被人贩子转手卖入薛家,白日沉默寡言,入夜尖叫啼哭,薛玄参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对其施药,抹去了她前尘记忆。

因此,武姬只能凭璞玉晓得自己曾叫什么,其余细节一概不知。武姬虽有段时间醉心于挖掘身世,却又不久后偃旗息鼓。薛家中人这十年来对武姬只字未提,薛卿以为她或许已经不再耿耿于怀曾经故事。

薛卿答非所问,循循善诱道:“有关无关是否真的那么重要?若有关,下毒之人却不是你,陆公子就算知道你是哒娜族嘉儿拉氏人,也必不会迁怒于你。若无关,今日你仗义相救,陆公子感激你还来不及。你无须担心会在陆公子心里留下不佳的印象,我看他或许此刻已经倾心于你……”

蓦地,武姬羞红了脸,那张绝色容颜在粉云的映衬下,越加娇艳欲滴。

“小姐谬论!我是以男子身份出手施救,陆公子怎会倾心于堂堂男儿?”

这个傻丫头!薛卿忍俊不禁道:“陆尧之既是美人枕幕后老板,又岂是泛泛之辈。若他连你女儿身都看不出,如何打理陆家庞大家业?”

武姬听了,沉默不语。中意又如何?先不谈两人从此或再无见面机会,即便他日有缘再见,他是富家子弟,她是丫鬟侍俾,门不当户不对,身份悬殊如此大……她还是不作痴心妄想得好。

“你不必妄自菲薄,我薛卿从未拿你当丫鬟,整个薛家也不曾把你视为下人。你我情同姐妹,皆是薛家女儿,唯一不同之处,不过是我身体里多了薛家血脉罢了。再说那陆尧之,能不能安然无恙活到耄耋之年还尚未可知,或许他心里更自认配不上花样年华貌美如花的你。”

武姬和那陆尧之究竟是否有缘无分,还有待商榷。不过那陆尧之可是小游妹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未婚夫……虽小游不喜这门婚事,毕竟名正言顺。此事还是暂且隐瞒下来比较妥当。等小游归来,和她商议以后,再让武姬知晓不迟。

天将露白,薛卿也有些乏了。二人回到客栈,仔仔细细收拾起来。

“对了小姐,既然你愿意赠陆公子丹药,为何不肯亲自露面?”

“如今我们处境特殊,自然是小心使得万年船。暴露越多,越容易招惹不必要的是非。”

薛卿如是回答,心里也如是考虑……才怪!她听闻陆尧之好友利戎也在,想到那登徒子对她所作所为,仍然火冒三丈。既往,薛卿可看在小爷爷份上努力不咎,然以后……她最好和此人形同陌路。

“对了小姐,那位利公子不知从何得知你的闺名,还问起过我。”

薛卿面露诧异,她并未以薛家小主人身份前往相见,那人如何知晓她就是她?此人看似漫不经心,几番了解下来却是见多识广智慧过人,虽年纪轻轻,为人却深不可测。若他日各为其主,正面对敌,实非我辈幸事。

翌日,小游从客栈掌柜处得薛卿所留纸笺:薛卿武姬已前往她家小爷爷的“悠然居”。薛卿三言两语简单交代嫖妓一事实属误会,略去了梦萝之殇和各种细节,又隐隐提到有要事相商。

即使薛卿解释得合情合理,小游还是有些鄙夷那临老入花丛的老色鬼。薛卿毕竟血浓于水,才会自欺欺人相信混迹烟花之地的无耻之徒……这种冠冕堂皇假正经,做了无耻之事还强调逢场作戏的臭男人小游见多了,她可不吃这一套。曾经对这位老爷爷无比崇敬,以为他必定高风亮节出淤泥而不染,结果还不是为老不尊!

要不是薛卿看起来有要紧事情和她商议,她才不屑踏足此人居所半步。这糟老头也真是喜好怪异,他一个老头子住在如此偏僻的地方,也不嫌上街买菜麻烦?小游边腹诽着,边故意放慢脚步,等待后面的“尾巴”跟上她。

一二三四……这四个贼眉鼠眼形迹猥琐的地痞流氓方才从集市就开始跟踪自己,这几个鼠辈还以为小游没发现他们,暗自得意用不了多久就能劫走这富家丫头的金银首饰,还能顺便……嘿嘿嘿……哥几个已经好几个月没碰过如此娇滴滴的姑娘了。

小游故意引他几人来到此地,图的便是人迹罕至这点优势。她既可大展身手为民除害,又免得污了世人双眼。

不过,眼见“悠然居”已不远矣,四人却迟迟未动手,真是獐头鼠目又畏首畏尾的废物。小游只好假装崴了脚,拿出手绢拭香汗的同时又不经意抽出白花花银票……

四人果然上当!当即面露凶相跳出来劫财劫色……小游配合地露出“花容失色”的表情,暗地里却运起功来准备取那四鼠辈狗命。

然……

“尔等作何?”

不知何时,一白衣男子悄然出现。他面冠如玉,肤如凝脂,保养得竟比一般女子好上三分。他身形颀长,体态均匀,虽看起来文质彬彬,小游却可笃定他武艺高强。若非他正提着载满蔬果鲜肉的菜篮,小游几乎以为他乃谪仙下凡。

眼见肥羊即将到口,突然冒出个娘娘腔企图多管闲事。四人眼冒凶光,掏出腰间匕首就要取他性命……

快!太快了!小游武学修为虽浅,却也勉强称得上天赋异禀之奇才。可她无论如何练习,总无法达到想要的速度。此人却是如此轻松地当着她的面,极迅速地击倒了那几个地痞。其出手招式,小游都尚未看全。

小游不得不承认,此人着实厉害。地痞们横七竖八躺在泥地里哀嚎,没想到那小白脸如此厉害。

“姑娘,我已断了四人手脚筋,他们再不能仗着身强力壮欺辱弱小。他们此时,恐怕连总角小儿也打不过,你可以放心了。”

想着演戏演全套,小游故作柔弱娇花模样道:“多谢公子出手相助,小女子感激涕零无以为报,如若公子不嫌弃,小女子愿以身相许。”

‘应呀!你倒是应允呀!只要你敢应一声好,我便割了你舌头。’小游腹诽着,俨然将男子看作是那些故意英雄救美,其实另有所图的败类。

听了小游的话,男子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只见他高深莫测看了小游一眼,不假思索道:“敬谢不敏!”

竟然拒绝了,还拒绝得如此不屑一顾?小游顿时兴趣盎然。

“那怎么可以!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不可不报。”

那谪仙面无表情扫了小游一眼,道:“姑娘不必口是心非试探于我。在下所做所为,从来不图回报。更何况……”

话音一转,他的神色变得趣味起来:“在下出手相救的并非姑娘,而是那倒地四人。”

“……”事情发展得越来越有趣了,“公子此话怎讲?”

“姑娘气息沉稳,足下有力,自然是身手不凡。此四人妄想加害姑娘,实在蚍蜉撼树自不量力。在下从未认为姑娘陷入过危险境地,又何来相救一说?在下只是觉得四人虽为非作歹,却也不必赶尽杀绝。如若在下再不出手,他四人恐已是姑娘掌下死尸。”

真乃过慧之人,果然智慧过人!小游心湖船儿被大浪拍打,胡乱翻滚,搅皱一湖春水。

男子语毕,不告而别。小游试图追上去,却三两下便不见其踪影。小游心里怅然若失,何其沮丧!

到了“悠然居”,应门之人仍是上回那老伯,小游说明来意便被请进内宅。

薛卿见到小游,喜形于色,两人窃窃密语,相谈甚欢。听薛卿说到陆尧之,小游面露诧异:世上竟有这等巧合之事。

小游经仔细琢磨,恳请薛卿不要将她与陆尧之的关系告诉第三人,反正那陆公子从未见过小游本尊,何况武姬又似乎有意于陆尧之。总之,暂且三缄其口,岂不皆大欢喜?

对于那日在美人枕突然离开的原因,小游解释得兴致勃勃。彼时她正百无聊赖坐于窗棂前欣赏夜景,突然被暮色人群中一和尚的模样引去了注意。小游细看那和尚姿色,简直惊为天人!

那人简直比武姬还美艳三分!如若他不是光头,小游绝不相信他是男子,那媚入骨肉的倾城之姿,在一个男子脸上实在太过可惜。当时也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小游未作他想追了上去。直追至芝兰城外白谷寺,且几番打听那位半寅游僧只是暂住几月后,才心满意足往回走。

“卿姐姐,如果你见到那半寅,想必也会惊为天人,说不定还会芳心暗许呢!”

小游讲得一本正经,薛卿听了忍俊不禁:“那小游妹妹可有芳心暗许?”

小游连忙摆手:“美则美矣,实非我所愿。”小游想起今日所遇那位谪仙男子,娇颜渐粉,“我想我或许已经心有所属了。”

“……”薛卿听得一头雾水。

无论薛卿如何竭力挽留,小游仍不肯暂住“悠然居”。百般推诿诸多借口之下,薛卿总算看出小游对小爷爷去美人枕一事尚耿耿于怀。薛卿不再勉强,相约小游改日再聚。

武姬送小游出门之时,正巧遇到煮饭阿婆提着空空如也的菜篮穿过回廊。小游眼尖,发现那菜篮十分眼熟,好像是谪仙男子所持那个。

“武姬,这悠然居是否有青年男子居住?”

“有的。我家小老爷呀。”

“我指的是年轻的男子。”

“我家小老爷年初才二十过七,应该算年纪轻轻吧。”

老爷不都是七老八十之辈吗?

“那……你家小老爷特征如何?”

武姬想了想,不知从何说起:“小老爷喜一身白衣,清俊白皙,身段高挑……还十分疼爱小姐,今日他还亲自出门买菜给小姐烧饭。”

必定是他!小游大喜,双眼蹦射不容忽视的兴奋之色。

“武姬,快!带我去见卿姐姐。”

薛卿正在卧房叠衣裳,被突然出现眼前的小游吓了一跳。

“卿姐姐,今夜我跟你睡!”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