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忘记

怎么会忘记

皇宫。

一道肃杀阴冷的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大殿内,百原立于殿下恭敬地开了口,仔细听,这嗓音里还隐约带了一丝颤抖:“皇,有人入了秦府旧宅。”

“啪!”

啪嗒一声,龙椅上正在批阅奏折的帝皇燕珩,竟硬生生地折断了手中羊毫,男人微垂着的眉目,在烛光的映衬下,瞧着阴冷异常,冷硬的眼角眉梢好似都折射出冰冷的寒光来。

燕珩慢慢地靠在椅子上,那冰冷的面容如同覆了一层寒冰般,便是放在烈火下烤着,也难以融化:“江秉承一家昨日遭到追杀,满门上下,一个不留。”

百原顺着帝皇的眸光看了过去,瞳孔倏然收缩了起来,呼吸一瞬间窒息。

“江大人被剥掉脸皮,死后拨脑,手脚筋打结,五脏六腑都被掏空,是活活疼死的。”百原一点点叙述出江大人的死状,脸色村村变白:“是……是皇当年所创的人偶刑!”

“她回来复仇了!”

百原下意识地就吐出这一句话,那一瞬间,帝皇眸光阴鸷如狼,猝不及防地出手,直接就将百原给掀翻了出去,撞在殿内玉柱上,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属下失言。”

百原诚惶诚恐地跪了下来。

燕珩站在帝位上,高高在上,双手倏然抬高,衣袖唰唰作响,眼角眉梢都是恼怒,原本磁性十足的嗓音,此刻听来犹如地狱魔音:“秦家早在三年前就已覆灭,她早已被剥皮抽筋,怎么可能还能再回来?!”

“查,给朕查!”

男人暴戾出声,百原躬身无声退下。

殿内火烛劈啪作响,帝皇那双狭长的凤眸里流光暗抑,眼底都是漫无边际的黑暗,他轻眯眼眸危险地呢喃,恍似痛苦、恍似怅然:“阿九,是你回来了吗?”

百原出了皇宫后,一路往秦府旧宅的方向而去,忽然瞧见一抹黑色人影掠了过去,他眼眸一寒,用轻功追了上去。

但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体力不支,还是武功不如百原,顺着长安街跑了一段距离后,奔跑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百原紧随其后,一记擒拿手就抓了过去:“你跑不掉的!”

百原手掌如鹰爪一般,死死地抓在云衣的肩膀上,这般静谧的夜里,骨头被捏碎的声音格外清晰,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竟然是个女人!”

“曾经有个女人凭一己之力替燕珩打下江山,战功赫赫,怎么,如今百原大人也瞧不起女人了?”

一道清雅勾人的娇笑声破空而来,漫不经心中带着一抹慵懒,百原只觉得眼前一阵厉风席卷而来,他下意识地想要反抗。

忽然觉得手臂上一阵剧痛,眼前闪过一抹黑色人影,让他心头一阵颤抖惊骇,猛然将手收了回去,只差那么一点,他的手臂就会被那女子折断。

秦长欢拉着云衣往后退去,身上的黑色纱衣迎风撕扯,发丝飞扬,面纱垂落下来,瞧不清楚她的容颜,只能隐约瞧见她眼角那一抹血红色的泪痣。

百原心头顿时猛烈地颤抖了起来。

脑中瞬间忆起曾经那个女子,眼角泪痣飞扬跋扈,意气张扬。

“百原大人何须这般盯着我看,时过三年,可是已经不记得我的模样了?”秦长欢娇娇地笑了起来,黑色眼线从眼角蔓延出来了,她慵懒散漫的笑着,可笑声听来却越发阴沉冷酷。

而眼角那颗泪痣,如同染上戾气一般,阴气沉沉。

百原却是脸色骤变,死死地顶着秦长欢的脸,咬牙切齿地问:“你到底是谁?”

“三年了,所有人都选择性的遗忘当初的血腥,可遗忘,便代表不曾发生过吗?”

秦长欢失望地阴邪低喃了一声,一双潋滟桃花眸轻眯了起来,眼角神韵风情万种,一如当年那般狂肆飞扬:“百原,我回来了,来找你们讨三年前的血债了!”

绝世的容颜之下,那一笑,是从骨子里溢出来的妖媚,如此艳绝倾城。

清雅的容颜之下,那一笑,是从骨子里溢出来的散漫,如此目中无物。

冷厉的容颜之下,那一笑,是从骨子里溢出来的阴森杀伐,如此的杀气昭然。

看得百原竟然微微怔神,觉得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