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祸被抓

闯祸被抓

千陵今天很生气。好吧!其实他每天都要被这个师侄女给气一顿。这不,今天说好的要好好练功来着,他这师侄女又不知道哪去了。他明明是千缘洞里的长老,再不济也是个授受知识的先生,却因为这师侄而被动的每天玩猫抓老鼠的游戏。

突然前面林间一阵异动,一群鸟雀从中逃了出来。千陵随便一拂袖,手上便生擒了一只还在逃亡的黑鹊。那黑鹊吓得瑟瑟发抖,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仰着个脖子一直叫,一个劲的往上蹿。

“林中发生了什么事?”千陵盯着这只黑鹊,质问道。

那黑鹊看挣不脱,便老实下来,求救道,“大师!救命啊!救命啊!林中有人杀鸟了,好生恐怖啊!”

千陵再一甩衣袖,那黑鹊便又飞了出去。逆着黑鹊飞来的方向一路走去,千陵果然看到一个女孩正坐在地上编扎着什么。她的周围满是黑色的羽毛,而她的脚边上还有好几只黑鹊被拔脱了毛飞不起来在地上蠕动,完全是被熊孩子拆了家的车祸现场。

见此场景,千陵连脸都气绿了,胡子都气得竖了起来,吼道,“千初芽!你在干嘛?”

闻言,千初芽抬起头,一身衣裳就是再平常不过的粗布衣衫,可是这双眼睛却另外的惹人眼。她有着一双异瞳,左眼黄瞳,右眼绿瞳。她刚刚还在玩,兴头还没有过,见有人叫她,便兴致勃勃的拍了拍身上站着的羽毛,跑向千陵道,“师叔,你怎么来这里了?”说着又挠了挠额角,道,“这个点儿,你不应该在教大家修炼吗?来这里是怎么回事?”

千陵气得连胡子都竖起来,二话不说揪起千初芽的耳朵,喝道,“你还知道这个点,大家都在修炼。那你知不知道这个‘大家’也包括你这个孽畜。”

“唉哟!”千初芽吃痛得很,却还不忘油嘴滑舌,歪着个脑袋不怕死道,“师叔,你说得不对!分明师叔才是狐狸,我是人,怎么到师叔嘴里,反而我是孽畜了?”

千陵:“……”

“还有!”看千陵没有回答,千初芽又回道。

“还有什么!”千陵把千初芽的耳朵掐得更紧了,道,“一天到晚不思进取,尽想些偷鸡摸狗的事儿,我今天看你还能说出什么花样来。逃课?跟我回洞府受罚去!”

“我不去!我不回去!”千初芽头都被揪歪了,嘴上却还是不松口。

“不去!”千陵冷笑一声,“不去你就不该出来!走!老老实实回去磕头认罪!”

“我不!”千初芽道,一面还狡辩道,“明明师叔你也逃课了,为什么只有我受罚?”

千陵被他说得脸色越发难看,手上的劲儿一下子松了大半,咬牙道,“怎么说。”

千初芽连忙把自己的耳朵从千陵手里取出来。好不容易重归自由,人难免有些得意,她边来回走动边道,“师叔你想啊!我逃课没关系,我是学生,耽误的只有我一人而已。可是师叔你想啊,你是先生啊!你一逃课,整个千缘洞的狐狸可都被你耽误了。”说着,她故意提高声音挖苦道,“这样说的话,师叔你的罪过可就大了。”

“大胆!”千陵大怒,伸手揪住千初芽身后衣襟,竟是直接将人提鸡仔似的提了起来,道,“少给我啰嗦这些有的没的。对于我们九尾来说,你们这些两条脚的低等生物才是孽畜。早知道你是个不争气的祸害,就该早点把你给炖了吃了。”

“啊!”千初芽吓得大叫起来,一边挣扎,一边呼救,“师傅!师傅!救我啊!师叔又要吃我了!师傅!师傅!你听到没有啊!师叔又要吃我了!他又要吃我了!”可是她呼救了半天也没有人来救她,倒是被千陵已经提出去走了百来步。于是她便换了个思路,直接挣扎,可是人家连提起她都跟提个鸡仔一样,这点挣扎根本构不成什么痛痒,人家跟没事人儿一样继续提着往前走了。

千初芽看这招也没用,便想去咬一口,可是人家提着她的后脖颈。这姿势完全是别人提猫的姿势,然而她现在也跟那样一只猫差不多,根本咬不到人。于是她继续大哭大叫起来,道,“师傅!你快来救徒儿啊!你这个师弟要吃了我啊!他还说要炖了我!你千缘洞要易主了,你知不知道啊!”

可是还是没有人应答。

倒是千陵似乎听不下去了,在上方吼道,“闭嘴!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愣是跟个市井疯婆娘一样,乱撒泼放野,真是把我千缘洞的脸都给丢干净了,还吵吵。”说着,他掐了响指,千初芽的嘴上便多了一道胶布。

千初芽开不了口,便不能再说话,只能瞪着双眼睛看着千陵。千陵瞥了她一眼,一副世界终于清静了的模样,叹了口气,道,“要不是千面那个死脑筋老是要保你,我怕你早就变成一锅汤了。”

千初芽却没有抬头回应他,她反手到身后,心里悄悄比了个诀,嘴上的法术胶条就被破了,于是她破口道,“千面!你个聋子,有没有有听到啊!你徒弟要被你这个馋师弟给炖了!救命啊!”她这一声吼的威力实在不小,直接震得林间的树都摆了好几摆,一群刚歇下了黑鹊也被她尽数惊走了。

这倒不是什么功法如此厉害,而是千初芽被千陵下了法术封条后,她心里满满的不服没有处发泄全都积蓄在了喉咙里,法术突破胶布后,她就像一罐雪碧摇晃后,突然掰开了拉环,威力异常迅猛。

千陵也被她吼得松了手,捂住耳朵,吼道,“吵吵什么!吵吵什么!好人都让你吼聋了。”

千陵松手后,千初芽便滚到了地上,她自己也有些微愣。毕竟第一次用,自己也没有反应过来这一声吼的威力如此之大。

千陵看了眼远处那几只可怜的黑鹊由于被千初芽拔了毛而不能飞,只能一个劲儿的往前面跳,只觉得造业。但也没有管,走过来又捡起地上的千初芽,骂道,“真他妈给你造的。师兄也是,居然让你一张大嘴学了这个封条咒的解咒之法。老的、小的,真是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千初芽正欲解释,手脚却腾了空,整个人又被千陵给拎起来了。她挣扎了几下也挣不脱,便又叫唤起来,“千面!千面!救命啊!你师弟要杀人了!千面!你个聋子、乌龟!你出来啊!”

千陵怕是觉得千初芽这话实在促不忍听,便手上一挽,欲再施一个封条法术给她,却被人打断了。一抬头,千面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这里。他手里撑着一把扇子,雪白的扇面上画着一对鸡翅,一身白衣上满是灰土,一副刚刚逃难回来的模样。

看着这般模样的师兄,千陵也有些错愕。要知道他的师兄可是有着千年的道行,小周天的功力,灵狐一族受禁制千年终不能得道,他这师兄却有仙根,走到哪里都是一身白衣胜雪,哪里有这般狼狈过,略带惊讶道,“师兄,你不是在洞府修炼吗?怎么这般模样啊!”

千面也是无奈,把扇子插、到后脖颈上,抖着两只袖子又抖掉一身灰土,道,“我也想说啊!你们两叔侄能不能让我省点心啊!刚刚那一声‘狮吼功’差点把我那千缘洞给震塌了。”他抬起头,错愕地指着两人道,“你们二人这又是什么修炼法啊!”

二人这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才发现二人这姿势实在是让人觉得尴尬。千陵赶紧把千初芽往旁边一丢,一副不关我事的模样,道,“没什么事儿。”

千初芽滚落在地,但是她身手灵活,连爬带跑的跑到千面面前,在离千面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来,跪地一扣首道,“师傅在上,多谢师傅为弟子的新招式赐名。”

“赐名?”千面俯视着地上的千初芽,一脸不明所以。他把后脖颈上的扇子取下来,扇了两扇,道,“你功力连炼气阶一层都不够,让你上楼拿个东西,我都怕你把我房给拆了,哪有什么招式,我还给你赐名了?”

“……”说道千初芽的功力,千陵也想插一嘴,他对于这个师侄的修炼之路简直是操碎了心,可是人家就是一块烂泥,怎么也扶不上墙。这修炼十六年了,和她一同修炼的狐狸们都已经开始结丹了,她居然还没有炼气阶一层的功力。于是他上前一步,指着千初芽道,“师兄,你这徒弟我可真是教不来了,她今天又逃课了。”

“弟子愿意受罚!”千初芽这会儿倒是老实了,上前一扣了一首道。

她这一老实下来,倒是搞得千陵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在旁边微微愣了一下,故作镇定道,“你知错就好,那就罚你……”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千初芽又接了过去。她道,“罚什么就由师叔来定吧!不过师叔要接受二十五倍的惩罚哦!”

不待千陵开口,千面先问道,“怎么说?”

千初芽扒住千面的衣摆道,“师傅!你想啊!我逃课只耽误我一个人的时间,可是师叔逃课耽误的是大家的时间,也就是耽误了咋们千缘洞里二十五只小狐狸的修炼,那他是不是该受与我相比二十五倍的惩罚?”

千陵在旁边简直气得不行,他跳脚道,“好你个千初芽!我就知道当初应该炖了你的,现在还爬我头上来登灰了,真是反了你了。”

千初芽看千陵作势要打她,连忙抱紧千面的小腿,道,“师傅救命!师叔刚刚就想炖了我来着。”

“真是找打!”千陵完全被气得乱了方寸,举起一掌便要去打千初芽。却被一柄折扇给拦住了。他停下来,有些不满道,“师兄,你是千缘洞的大长老,也不能老偏袒这些个小犊子啊。你看她这小丫头把那帮小狐狸给带的。”说着,他痛心疾首道,“唉!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千面收了折扇,又在胸前撑开扇了两扇,道,“师弟,你身为千缘洞的长老怎么老和小孩子一般见识啊!”

“师兄,你——”千陵明显对于这个评价不满意,但是也没有反驳出来,收了手,在旁边一个劲的叹气。

“就是!就是!小孩子见识!”千初芽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躲在千面身后探出来半个头,狐假虎威道,“师叔就是小孩子见识!”

千陵正欲再次发作,但是碍于千面,还是收了手,气道,“你就惯她吧!迟早有一天把你千缘洞给掀了。当初听我一眼,……”

千面却没有理会他,转身用扇柄敲了一下千初芽的头,道,“你怎么又惹你师叔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