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来了

又回来了

涂云轻是把对江心蕊的怒气全发泄在男人身上了。

两桶冷水泼下之后,男人终于打着哆嗦缩成一团,他看了四周,醒过味儿来,赶紧向前爬几步,装作楚楚可怜的模样,“少爷,涂少爷,小的知错了!小的是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还别说,他现在的模样,真叫人心疼。

冷的直打颤,黑长的发也贴在脸颊上,一张妖艳的脸别说勾着男人的心脏,连女人的心脏也不放过,好似轻挠一般。

不过江心蕊还是觉得涂云轻更好看!俊而不妖,温文尔雅,柔而不弱。

等等!自己怎么会想到夸涂云轻长得好看?

她赶紧咬着嘴唇,不再看涂云轻。

“什么都不记得?那我就说给你听!看清楚,她是谁的女人!”

他抓着江心蕊过来,“看清楚!”

“少、少夫人……”

“现在知道了?!”

“可……您不是……”

“我怎样?!我怎样都轮不到你来放肆!”

男人更是可怜地爬过去抓涂云轻的脚。

“少爷,您饶了我吧,小的心里只有您!只是一时喝醉迷了双眼!下次不敢了,决不敢了!”

“还有下次!?拖出去,跟班子说,朱雀城里任何歌舞班子不再用他!如果有人敢用他,就要掂量掂量他们的饭碗!”

涂家在朱雀城是一户大家,大家不知道其家里干什么,只知道涂云轻的爹在外省谋事,再看如此财力,很可能他爹认识什么京城的官儿,自然没有人敢惹。

小厮听从吩咐,拖着男人就往外拉。

“少爷!少爷!小的知错了!给小的留口饭吃吧!少爷!”

男人的哀嚎声还响彻在院里。

涂云轻掏掏耳朵,“留口饭,留口饭继续骗人啊!”

回头,刚想说什么,猛地胸口一痛。

涂云轻眼前黑了一下。

江心蕊见状扶住他。

“喂,你、你没事吧?!”

涂云轻晃了晃脑袋,深吸几口气。

“没事!气的!他滚了我就好了!”

江心蕊才看他脸色透着惨苍。

和前几日有些不一样。

眉眼也带着倦意,没有平日里的神采。

眼看天都渐亮,涂云轻微微摇了摇头,“我也困了,一夜未睡!行了,你也赶紧回去补觉吧,我也回去睡了。”

于伯忙完了男人的事,跑过来,“少爷?”

“于伯,我觉得你应该请个大夫,给他看看,他刚才好像不舒服。”

“什么?!您哪不舒服?胸口又疼了?!”

“没有!我就是困的!请什么大夫,难道我还睁着眼睛困着等大夫啊!行了行了,我回去休息了。”

江心蕊眉头微皱,看着涂云轻。

且说黄云儿在家吃饱喝足,一纸书信到来家中。

黄云儿看完书信,耸拉着肩膀。

“我……他不想我回去,我还不想回去了呢!那个破地,有什么好呆的!”

黄云儿的爹黄老爷和几房妾侍都围在黄云儿的身边,“那也不能不回去啊!”

“爹,还有娘,以及几个姨娘,你们根本什么都不了解!涂少爷……涂少爷是个断袖!昨夜还抱着男人过夜呢,我去那有什么好的?!在那呆一辈子有什么用?!反正我是黄花大闺女,涂少爷来书信说了,我要就此离开会给我补偿的!我们不如带着补偿和他之前给的聘礼,去外省好好过日子!反正爹,你的小买卖也赚不了多少钱,在外省说不定还能重新发家呢!”

黄老爷正室死的早,黄云儿的娘就和正室没区别。

几个妾侍又无所出。

他们小门小户,早年是靠卖膏药为生,后来专门给药铺供货,发了点財,黄老爷就娶了几门妾侍,就为了多生孩子,开枝散叶,结果算命的说他命里子嗣稀少,能有一个女儿就不错了!

“爹,咱们去外省,说不定您还能靠卖膏药重新弄个门面,我还可以嫁人成正妻!”

“瞎说!当穷小子的正妻和当涂少爷的妾侍,哪个好?!再怎么着,在涂少爷那当妾侍,吃喝不愁,每月有月钱可拿!说不定涂少爷日后又想起了你,又重新爱你呢!男人都是一时一变的!”

“他变来变去,他也是个断袖,能变到哪去?”

“江心蕊什么意思?”

“我哪知道……”

“人家没走,就已经表明态度了!”

“哎哟,爹,别提那个江心蕊!遇上她,还害的我跪在泥坑里两天两夜!都没圆房呢,她有什么大头蒜好冲!又不是说涂少爷和她圆房,和我没圆……”

“都没圆房,这就是好事,指不定是涂少爷试探你们!”

黄云儿一愣,没想到这一层。

黄老爷又道,“爹就你一个,当初让你当涂少爷的妾,就是看中江心蕊娘家人都跑光了,无依无靠,说不定未来你是妻她是妾!你说江心蕊欺负你?”

“她可不光欺负我,猎犬都驯得!感觉涂少爷在她那都半分便宜讨不到!”

“那涂少爷心里就有个底,还是你温柔贤淑,她不行!听爹的,明个带着点心回去,好好向涂少爷赔不是,先继续在涂家呆着!”

黄云儿她娘和几个姨娘想了想道:“没有娘家,对夫君还不温柔,那野蛮的江心蕊,咱们几个会会她!让她知道,咱们云儿后面有人!”

“这……行吗?”

“行!你们都不得涂少爷欢心,更或者说江心蕊也没在涂少爷心里,那她怎样,涂少爷不会管的!”

“那娘,还有姨娘们,你们可要好好地教训她!”

翌日,黄云儿果真回来了。

身后跟着几个中年女人。

江心蕊刚吃完早饭,正想着要干点什么的时候。

翠儿跑了过来。

“少夫人,少夫人!那黄氏带着自己的娘家人,过来了!”

“嗯?”

翠儿将昨个的事说了一遍。

江心蕊直接笑出来,“她就这么跑了?她真是……”

“您就别笑了,她现在过来,后面还跟着娘家人,定是找您茬来的!”

“我有什么茬儿可找?罚她跪的又不是我。”

这说着话,门被猛地推开。

中年女子倚着门框,伸手一指,“都住客房了!这少夫人当的,还没我们云儿这个妾当的舒坦呢!”

江心蕊又笑了一声,坐在梳妆台前好好地比着簪子,终于选中了那朵红花簪。

而后起身,来到中年女子面前。

猛地伸手一推,让她猝不及防地就摔了个跟头。

“别碍眼。”

“你、你敢推我!你都住客房了,还有什么资格推我!等着过些日子,你连客房都住不了!”

“翠儿,野狗的声音有些闹腾,关门。”

“是……”

“什么野狗?谁是野狗?!”

“谁是野狗都分不出来?你们四个呀!”

门将将关上,但又被一脚踹开,差点把关门的翠儿给撞倒。

江心蕊想,生前丈夫的妾里,也有这般胡搅蛮缠的。

跟她说话吵嘴,掉价!

一招漠视不管用的话,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她直接出了房间,向别处走去。

黄云儿莫名其妙,“她这是被咱唬住了?”

“肯定是!想跑,没门!待姨娘捉住她,你打她几个耳光,出出气!”

“能行吗?妾打正室的耳光?”

“怎么不能行?!妻妾不过是刚入门的身份,以后谁是真正的妻谁是妾,还不一定呢!”

她们几个女人走过去,走到拐角处,都愣住了。

只见江心蕊拿着一根粗长的棍子,毫不客气,也不手软,当头一棒打在黄云儿的姨娘头上。

“啊!”

一声惊叫,其余两个中年女子吓了一跳。

黄云儿更是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她哪见过这个!

江心蕊挥着棍子又打上那两个女人的后背,拽着黄云儿的衣领,“我是妻你是妾,你不来向我请安也就罢了,还带着娘家人过来闹事!?今天就算我当众打你,都是你自己活该!”

语毕,江心蕊一巴掌扇在黄云儿的脸上,直接把她打的摔倒在地。

“你,你这个悍妇,你竟然……”

倒地的三个女人要起来。

江心蕊在她们眼前挥着棍子,“谁敢过来,谁过来我手中的棍子就打谁!悍妇?你越说我悍妇,我越悍给你们看!”

生前就是因为她太软弱,一个两个都来欺负她,到最后连丈夫都觉得她无趣!觉得妾侍欺负她是一种乐趣!

陪着侍妾一起欺负她!

现在还想欺负她?怎么可能!

“罚你跪的不是我,是谁你找谁去。但要我说,你那天是不是想害我?弄巧成拙,才把涂云轻的荷包给撞出去!所以涂云轻罚你跪泥坑,我觉得,那算是轻的!若是我罚,罚你个四天四夜,直接让你困顿不行,睡死在泥坑中算了!泥坑中拉泥坑中尿,说不定最后出来的时候,满身都长了蛆虫!”

“啊啊啊!”

黄云儿被吓得不轻,都落下泪来。

江心蕊直接一棍子戳到地上,戳到黄云儿的脸旁。

“我告诉你,你最好明白自己的立场!若是少爷喜欢你也就罢了,现在的情况,少爷不喜欢咱们任何一个,我是正妻,你是妾!你犯了错,没有人会袒护你,只有双倍的惩罚!所以最好谨言慎行,老实为上!”

涂云轻早期刚吃过早饭,于伯就过来在涂云轻耳边低语。

本来表情不错的涂云轻一下子冷下脸来。

“她又回来了?!”

“不仅回来了,还带着娘家人,去客房,找少夫人闹呢……”

“她还敢闹?!”

“少爷,您要不要去看看?我看那几个女人都不是善类,少夫人怕是会吃亏。”

这府邸的下人,只要不瞎的,都会觉得江心蕊比黄云儿好!

无论是对待下人,还是处理事情。

“江心蕊会吃亏?!嘁!”

涂云轻轻笑一声,“她打来这,吃亏了吗?!我都快吃亏了!”

“可是……算上黄云儿,一共有四个人呢!双拳,难敌四手。”

涂云轻想了想,还是拿了小扇子起身。

“那就去看看吧!看看江心蕊是怎么吃亏的,我也好解解气!”

“啊?您……您不是去拦着的呀?”

“不是!”

虽然这么说,但涂云轻脚步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