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菊延《雨中登泰山》当代文学作品赏析
作者： 王菊延 散文。作者李健吾。发表干《人民文学》年月号。本文开首写屡次错过登泰山机会的遗憾和这次登山前天公不作美的懊伤，造成抑笔。主体部分，一面顺着登山地点的转换，描绘沿途观赏到的瀑布、雕塑、山泉、石刻、云雾、花草、松林、山石等，一面表达由低沉抑郁而开朗兴奋的情绪变化。收尾处，对雨中登攀的妙处作了“一路行来，有雨趣而无淋漓之苦，自然也就格外感到意兴盎然”的总结。这篇散文以时空的转换为序，情绪上先抑后扬，跳荡起伏；抓住“雨”字渲染氛围，写出了山势、水势和其他景物别具一格的风姿。古迹的描摹、民间传说的穿插以及古典诗词的引用，则不仅介绍了有关知识，增添了审美情趣，而且使通篇始终流动着一种历史的纵深感。
莴苣姑娘
莴苣姑娘从前有一个丈夫和一个妻子，他俩早就想要生一个孩子却不能如愿。最后，妻子只好寄希望于仁慈的上帝了。夫妇俩的后屋有一扇小窗，从窗口望出去，可以瞧见一座幽静的花园，花园中长满了美丽无比的花和草。可是，花园被一道高高的墙包围着，谁也不敢进去，因为呢，花园属于一个巫婆，这个巫婆魔力很大，世人没有不怕她的。一天，妻子站在窗口朝园子里望，看见一片菜畦里种着极好的野莴苣，那么新鲜，那么嫩绿，不觉嘴馋起来，非常想吃它们。妻子对莴苣的食欲一天比一天强烈，当她知道根本吃不到时，便一下子消瘦苍白起来，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丈夫很吃惊地问：“你哪儿不舒服，亲爱的？”“唉，”妻子回答，“我要吃不着后面园子里的莴苣，我就会死掉。”丈夫很爱她，心里想，别眼看着你妻子死去啊，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也得给她弄来莴苣。黄昏时分，他翻过围墙，溜进巫婆的园子，急急忙忙割了一大把莴苣给他妻子。妻子马上把莴苣做成凉菜，津津有味地吃完了。可她觉得太好吃太好吃啦，第二天更是胃口倍增。为了满足她，丈夫只有再一次翻墙进入巫婆的园子。于是，他又在黄昏时分溜了进去，可谁知他刚一爬下墙，就吓了一大跳，因为巫婆就站在他跟前。“你好大的胆子，”巫婆眼冒凶光，喝道，“竟敢溜进我园子里来，像个贼似的偷我的莴苣！我要叫你吃够苦头。”“唉，”他回答，“饶了我吧。我是不得已，才决定来冒险。我妻子从窗口看见了您的莴苣，想吃得要命，吃不着就会死去的呀。”巫婆听罢气消了一点，对他说：“你要说的是真话，我就允许你随便采多少莴苣，只是我有个条件，你必须把你妻子将来生的孩子给我。我会让他过得很好，愿意像母亲一样关心他的成长。”丈夫很是害怕，答应一切照办。后来他妻子真的怀孕生了一个女孩，巫婆立刻来了，给孩子取名儿叫作“莴苣”，随后带走了她。莴苣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孩。十二岁那年，巫婆把她关进了一座高塔。高塔在森林中，既没楼梯也没门，只在顶高顶高的塔尖上有个小小的窗户。每当巫婆想进去，就站在塔下叫：莴苣，莴苣，垂下头发，接我上去。莴苣长着一头金丝般细长美丽的头发。她一听见巫婆的叫声，就松开她的发辫，把发梢绕在一个窗钩上，然后放下来二十米的样子，让巫婆顺着爬上去。过了一些年，一天王子骑着马穿过森林，从塔旁边经过。突然，他听见美妙动人的歌声，不禁停下来留神细听。原来是莴苣姑娘在寂寞中放开了甜美的歌喉，以便消磨时光。王子想爬到塔顶上去见她，却四处找不着门。王子回到家，可让那歌声给深深打动了，因此每天都骑马去森林中倾听。一次，他藏在一棵树后看见巫婆来了，听见她冲着塔顶叫：莴苣，莴苣，垂下头发，接我上去。叫罢，果然看见莴苣姑娘垂下发辫来，巫婆顺着它爬上去了。王子想：“既然那是供人上塔的梯子，我也要来碰一碰运气。”第二天，天快黑的时候，他来到塔下叫：莴苣，莴苣，垂下头发，接我上去。头发马上垂了下来，王子立刻爬上塔去。一开始，当莴苣姑娘发现爬上来的是个男子，她大吃一惊，要知道她一生还从未见过男人呢。可是，王子和她说话非常和蔼，告诉她，她的歌声如何打动了他的心，叫他再也不得安宁，非来见见她不可。莴苣不再害怕了。当他问她愿不愿嫁给他时，她见王子年轻英俊，心想，这个人会比那教母更喜欢我，就回答愿意，同时把手伸给了王子。她还说：“我乐意跟你走，可不知道怎样下塔去。你每次都带根丝线来吧，我要用它们编一架梯子。梯子编好了我就爬下去，你再抱我到你马上。”他们商量好，为了避免白天撞着老巫婆，他每天傍晚去，直到事情成功。那老巫婆呢，也没发现什么，如果不是有一天莴苣问她：“告诉我，教母，你怎么让我拉起来比那位年轻的王子还重得多？他可是一眨眼工夫就上来了呀。”“哈，你这小没天良的！”巫婆嚷起来，“你说什么来着？我以为已经使你与世隔绝，你却欺骗了我！”老巫婆气坏了，抓住莴苣姑娘的辫子，在自己左手上缠了几转，右手抓起一把剪刀，嚓嚓嚓几剪子，美丽的发辫被剪断了，散落在了地上。接着，她还狠心地把可怜的莴苣姑娘送到一处荒野里，让她只能过痛苦难熬的日子。在赶走莴苣姑娘的当天晚上，巫婆把剪下来的辫子拴牢在塔顶的窗钩上面。王子走来喊：莴苣，莴苣，垂下头发，接我上去。巫婆放下头发来，王子爬了上去，可他在塔上找不着自己心爱的莴苣，却见到了恶狠狠地瞪着他的老巫婆。“啊哈，来接你的心上人儿了吧！”老巫婆嘲弄王子说，“可美丽的鸟儿已不在窝里，不再唱歌，老猫抓走了她，还要把你的眼睛也给挖出来。你的莴苣完了，你一辈子都休想再见到她！”王子悲痛到了极点，绝望中从塔顶飞身跳了下去。他掉进刺丛中，虽然保住了性命，双眼却被扎瞎了。他在森林里胡乱走着，吃的只是草根和野莓子，终日为失去了爱人哀号哭泣。就这样，他一年一年地在困苦中流浪，终于有一天，不期然闯进了莴苣领着她的一对双胞胎宝贝受苦的荒野。她生的是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王子听到一个声音，觉得非常熟，便奔过去。他走近了，莴苣认出他来，一头扑进他怀里痛哭不已。她的两滴泪水润湿了王子的眼睛，使它们突然复明，又能和从前一样看见一切了。王子带着妻子儿女回到自己的王国，受到臣民们兴高采烈的迎接。他们幸福快乐地生活了很久，很久。
